李青正想駛離興發(fā)島的時候,忽然從碼頭上小跑過來了一個女人,焦急的嚷道:“等等我!等等我!”
“哦。”李青本著助人為樂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就等了她一會兒。
不多時那女人跑到近前,神色惶惶的跳進(jìn)了快艇。
“慢點兒。”李青怕她跌倒,伸手輕輕扶了一下。
“謝謝,謝謝。”
女人連聲道謝,李青趁此機會打量了一下她的容貌,當(dāng)即一咧嘴,但卻沒有說話。
李青轉(zhuǎn)過身,在搭到欄桿上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從里面掏出了那張半臉面具。
由于夜色太濃,女人并沒看到他的小動作,但卻是催促道:“先生,麻煩開快一點兒,我想馬上登岸。”
“哦?”李青慢悠悠的問道,“家里有急事?”
“不是。”女人喘了口氣,聲音急促,“這里太危險了,我剛剛遭遇了綁架,有一個男人闖進(jìn)了我的房間...”
李青直接打斷她:“看清那人的模樣了么?”
“沒有,他當(dāng)時戴著面具,穿了一件浴袍...”
李青又打斷她:“那你看到我的模樣了么?”
“啊?”女人微微一怔,“你說什么?”
李青呵呵一笑,轉(zhuǎn)過了身:“五十號房的客人吧?”
女人盯著那張半臉面具,身體向后一縮,旋即驚叫出聲:“啊!”
李青一陣大笑,發(fā)動快艇破浪而去。
碼頭上的保鏢扭過頭輕輕瞥了快艇離去的方向一眼,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冷笑:“這娘們兒真沒見過世面,不就是坐回快艇么,有什么可激動的...”
浪花飛濺,海風(fēng)刮過面頰呼呼作響。當(dāng)然,還有女人的驚叫聲在耳畔回蕩不休。
李青將快艇馬力開到最大,很快就抵達(dá)了前門港。
他將快艇靠岸,扭過頭輕輕瞥了一眼縮在船艙里渾身濕透、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哎呦,真不好意思,我剛剛興奮過頭了。”
女人抬眼看了他一眼,警惕的向后縮了縮:“你...你要干什么!不要過來,不然我跳下去!”
李青一臉無語:“阿姨,求求你別搞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行不行?我對你真的沒興趣。”
話音落下,他扯過欄桿上的外衣扔給這女人,而后跳到了岸上。
“回見。”李青抬手向后招了招,扯掉半臉面具扔掉,揚長而去。
只剩下那個女人縮在角落里,不知是應(yīng)該慶幸,還是應(yīng)該挫敗...
李青沿著人行道向前走,找到了自己的車。
他站在車邊,四下瞅瞅,確定沒人跟蹤自己,這才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坐進(jìn)去。
“呼。”李青長舒一口氣,而后拉開車上的抽屜,從里面掏出手機,將電話撥給鐘若曦:“喂?我剛從興發(fā)島回來。”
“情況怎么樣?”
李青撇了撇嘴:“情況不怎么樣,趙振不在那里。”
“你確定?”
“非常確定。”李青說道,“估計是料到我會去找他,所以提前跑掉了。除此之外,我還得到了另外一條消息。”
鐘若曦淡淡的道:“說。”
李青眉頭微微一蹙:“你別這么冷冰冰的行不行?我發(fā)覺上次的事情過后,你對我的態(tài)度有問題。”
“少廢話,說。”
李青呷呷嘴,一臉不情愿的嘟嚷:“有一個叫做程歆的女人在興發(fā)島上,我確認(rèn)過了,是德墨特爾的人,身手不錯,跟杜化笙差不多。”
“目的是什么?”
“具體內(nèi)容還不清楚,但據(jù)我所了解到的情況,德墨特爾有意將興發(fā)島打造成據(jù)點,逐步蠶食臨港。”李青說道,“我從程歆那個女人口中,聽到了一個人,她稱之為‘春明少爺’,這個人將在不久后抵達(dá)臨港,應(yīng)該是作為他們這次行動的關(guān)鍵人物出現(xiàn)。”
鐘若曦又問:“錢家人的意思呢?”
“錢含靈已經(jīng)感覺到了危險,正在逐漸向我靠攏。”
“她可信么?”
“小花樣不會少,但大方向肯定不會錯。”李青低聲回答,“對于同德墨特爾合作這件事,看得出來她很不情愿。如果我找到趙振的下落,應(yīng)該會迫使她徹底倒戈。”
“我去安排調(diào)查一下這個‘春明少爺’的底細(xì),你這段時間重點尋找趙振。”鐘若曦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做得很好,繼續(xù)努力。”
李青嘴角驀地一抽:“就這樣?”
“就這樣。”話音落下,鐘若曦掛斷了通話。
“呵。”李青盯著暗掉的手機屏幕,沒好氣的輕笑一聲,“這女人現(xiàn)在越來越惜字如金啊,我辛辛苦苦賣命,就換來這么一句不痛不癢的夸獎。等到下次再見面,饒不了你...”
他也就抱怨幾句而已,要說教訓(xùn)鐘若曦,還真沒那個膽量。
李青發(fā)動了車子,腦海中卻不禁回想起那阿麥島的夜晚,當(dāng)鐘若曦被古月的小把戲折磨得奇癢難忍時,自己那個近乎于放肆的吻。
這些年,兩個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可身份地位的差距,卻好似一條無形的鴻溝,橫亙在他們兩者中間,只能彼此遙遙相望。
李青禁不住思考,自己對鐘若曦的喜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在隴西那次近乎于瘋狂的刺殺行動中么?
也許正是因為在那一次次的生死邊緣,李青見識到了這個女人脆弱的另一面,所以才會對她產(chǎn)生那抹連自己都無法抑制的憐惜吧。
倘若那個時候自己進(jìn)一步,或者鐘若曦進(jìn)一步,兩個人之間會不會不一樣?
“胡思亂想...”李青舒了口氣,狠狠搖了搖頭,而后駕車離去。
他回到鹿水山莊的時候,錢黎明還沒有回來。
“知道他去哪里了么?”李青問山莊里的保鏢。
“不知道。”保鏢將頭搖得好似撥浪鼓,旋即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去談生意了吧。”
“行,你去忙吧。”李青將車鑰匙揣進(jìn)口袋,擺擺手,轉(zhuǎn)身向著住處走。
他不禁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見得表針剛剛走過十點,輕輕嘟嚷一聲:“又跑去哪里鬼混了吧...”
李青實在是不想再見到被錢黎明圈養(yǎng)的那條大狼狗,更不想聽它狂吠,索性就徑自走進(jìn)了小媚所住的別墅,抬手按亮了客廳的頂燈。
他從冰箱里取了瓶純凈水?dāng)Q開,喝了點兒水,眨眨眼睛,感覺有點兒疲累,便決定先上樓睡覺。
李青將水瓶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上樓。
他也沒開燈,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歪著腦袋思量了一會兒,暗自嘀咕:“我以前住哪間屋子來著?”
“哎,不管了,反正蘇胖子和小媚都不在。”李青這么想著,隨手推開一扇房門,走進(jìn)了臥室。
他在黑乎乎的屋子里走了兩步,而后張開雙手撲倒在大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真舒服啊...”
“嗯?”李青忽然眉頭一蹙,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自己身下是什么東西?怎么這么...軟?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揉了揉,那陣又軟又彈的奇妙觸感,著實令人驚異。
“嗯...”
就在這個時候,身下的那個東西,忽然發(fā)出了一聲淡淡的呻吟。
“啊。”李青瞬間醒悟,他么的出大事兒了!自己壓在了一個姑娘身上!
從李青走進(jìn)屋子,到他意識到床上還有第二個人,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火石之間。而當(dāng)他臉色突變,正想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一只小手已經(jīng)繞到頸前,鎖住了他的喉嚨。
“淫賊!”耳畔傳來了一聲嬌喝,在熟悉的嗓音中能夠聽到濃濃的惱火之意。
李青聽到對方的聲音,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高舉雙手嚷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嗯?”對方微微一怔,旋即問,“李青?”
“嗯,是我,是我。”李青捂住對方卡著自己脖頸的柔軟玉手,“松手啊,小媚,你要掐死我啊。”
“哼。”蘇小媚冷哼一聲,而后松開玉手,一腳將他踹到了床下。
李青一骨碌身子爬起來,伸手捏住喉嚨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咳,差點兒被你掐死,真狠啊。”
“誰讓你耍流氓呢,深更半夜跑到人家床上亂摸。”穿著睡衣的蘇小媚抬手按亮床頭燈,小臉潮紅的瞪著他,“臭不要臉,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通知我一聲。”
“今天剛回來。”李青又咳了兩聲,“老錢不是說你在明臺美院上學(xué)么?怎么回來了?”
“我回家取點兒東西嘛。”蘇小媚氣鼓鼓的說道,而后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怎么樣?嚴(yán)重么?”
李青擺擺手:“沒事,沒事。”
“有事也怨你活該!”蘇小媚鼓了鼓粉腮,“誰讓你偷偷摸摸溜進(jìn)來摸我的?沒把你那臭爪子剁了,算是便宜你!”
李青再度擺手:“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又不知道你在床上,完全就是無心之舉好不好?”
“你騙誰呢?”蘇小媚一臉的不高興,“這明明就是我的房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撒謊也得有點兒可信度吧。”
“啊?”李青張了張嘴,旋即抬手狠狠一拍腦袋,“哎呦,一時疏忽,居然讓我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