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還有呢?聽不清。”
“我艸,你大點(diǎn)兒聲!啊啊,那咱們晚上見!哈哈哈哈,好,就這么定了!”
錢黎明放下話筒,坐在沙發(fā)上兩腿繃直,正趕上李青推門走進(jìn)來。
“哎呦,大哥,你回來了,哈哈哈哈...”他趕忙起身,笑嘻嘻的迎上去,“你上午給我打電話的時(shí)候不已經(jīng)在車上了嘛,怎么這么晚才到?”
李青也沒回答,上下打量他一番,眉頭微微一蹙:“搞什么呢?你打個電話,恨不得整個鹿水山莊都知道,是不是?你門口裝個喇叭算了。”
“哎,一樁生意,請我晚上過去談?wù)劊褪?..”
錢黎明想要再解釋,李青伸手?jǐn)[了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算了吧,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生意,不說也罷。”
墻角籠子里的狼犬對著李青狂吠,錢黎明直接扯下腳上的拖鞋扔過去:“叫叫叫!再叫把你拉出去燉了!”
那條狼犬嗚咽一聲,耷拉著大腦袋,老老實(shí)實(shí)的趴了下來。
“也真有你的...”李青一臉無奈的搖搖頭,不禁皺了皺鼻子,“這么大一條狗,放在客廳里都什么味道啊。”
“嘿嘿,安全嘛。動物比人有先天的生理優(yōu)勢,這鼻子啊,聽覺啊,都強(qiáng)了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兒。而且最關(guān)鍵一點(diǎn),忠心,絕對不會背叛。”錢黎明說道,“從上次的事情過后,要沒這玩兒意在樓下守著,我睡覺不踏實(shí)。”
李青撇撇嘴:“反正你自己的屋子,隨便了,我才懶得管。”
錢黎明光著一只腳,跑到酒柜前倒了兩杯洋酒,端回來遞給他一杯:“大哥,你的房間我已經(jīng)讓人收拾干凈了,這次能住幾天啊?”
李青坐在沙發(fā)上,伸手將酒杯接過:“我到小媚那邊睡,不打擾你。”
“干什么啊?這么見外?”錢黎明嘴角輕輕一抽,“咱倆住一塊兒多好?屋子這么大,樓上樓下誰都不耽誤誰啊。”
“滾一邊兒去,我和你瞎湊合什么。”李青沒好氣的翻了他一眼,“小媚人美聲甜,看著都養(yǎng)眼。哪像你這里,又有胖子又有狗的,窩心。”
“胖子?”錢黎明撓頭四下瞅瞅,“我這有胖子么?”
李青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嘴角一扯:“呵呵,呵...”
“哦,對了,你一提胖子我才想起來。”錢黎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在李青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蘇胖子出國了。”
李青眉梢輕輕一挑:“出國?干什么去了?”
“度假去了,他說要去夏威夷海灘欣賞姑娘的草裙舞。”錢黎明沖著他擠了擠眼睛,“嘿嘿,我覺著嘛,就是那死胖子發(fā)情了。”
李青煞有介事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啊,蘇胖子也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老婆都沒討著,沾不到云嘗不著雨,能不急么。”
錢黎明“嘖嘖”兩聲:“不過我覺著吧,就蘇胖子那滿身的肥肉,真到了床上還不得三秒鐘交槍投降啊...”
他說著抬眼去看李青,卻發(fā)覺后者也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眼底意味莫名。
“哎,你這是什么眼神兒啊?我說蘇胖子呢,又沒說我自己。我這能叫胖么?這是健壯,健壯懂不懂...”
“我不也沒說什么,你緊張個什么勁兒啊。”李青撇撇嘴,“蘇胖子走了正好,我和小媚同在一個屋檐下,想一想都開心...”
話音落下,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洋酒,卻聽得對面的錢黎明一臉壞笑的說道:“小媚也不在啊,你得自己住。”
李青身子一聳,禁不住被酒嗆了一下。他咳嗽兩聲,瞪圓了眼睛盯著錢黎明:“什么!小媚不在?去哪了?”
“你走了之后,小媚和米珂那丫頭相處得不錯,也不知道人倆姑娘怎么商量的,她忽然間就想去上學(xué)了。”錢黎明兩手一攤,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還是我安排給小媚辦的入學(xué)手續(xù)呢,現(xiàn)在她在明臺美院讀書呢,就在米珂的班上,兩個人住學(xué)校寢室,好久沒回來了。”
“嘶。”李青抽了口冷氣,“她這是要讓我獨(dú)守空房啊。”
錢黎明作勢去拿話筒:“那我打個電話,告訴她你回來了。”
“算了。”李青趕忙一擺手,“小媚前些年過得也夠苦了,她想上學(xué)是好事,別打擾了。”
“哦。”錢黎明點(diǎn)點(diǎn)頭,縮回手來又問,“那大哥...你跟我住一起?”
李青撂下杯子,沒好氣的嘟嚷:“想都別想,我寧肯一個人住,也不跟你和這條大狼狗呆在一起。”
錢黎明捶胸頓足:“你這是傷兄弟的心啊。”
李青也不理會他,將酒杯放在茶幾上,以手扶額,神色有些苦惱:“小媚不在,蘇胖子也不在,我這邊還一堆事兒呢,沒幫手啊。”
“大哥,你也太不拿我當(dāng)回事兒了。”錢黎明拍拍胸脯,一臉正色的說道,“這不還有我嘛?你還用得著找其他幫手?”
李青瞇起眼睛看他:“我手頭的事情麻煩,你不害怕?”
“我怕什么?”錢黎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面,“大哥,要是在港北我不敢保證,可在這明臺的一畝三分地上,有什么麻煩,你盡管開口。我老錢要是說一個‘不’字,吃屎給你看。”
李青淡淡的說道:“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好啊。”錢黎明湊到一邊,伸手拿起了話筒,“沒問題,我這就打電話,把今晚的事情推掉。”
李青點(diǎn)了下頭:“啊,那麻煩你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咱是兄弟嘛。”錢黎明一邊撥號,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大哥,咱今晚去哪里啊?”
“哦,興發(fā)島。”
錢黎明身體猛地一哆嗦,手里的話筒“啪嗒”一聲摔在了地板上。他抬起頭,嘴巴狠狠一扯:“大哥,沒開玩笑吧?”
李青笑呵呵的問:“怎么了?”
“我...”錢黎明張張嘴,“興發(fā)島,我...我不敢去啊。”
李青再笑:“哦,那你吃屎給我看啊。”
“我這個...”錢黎明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連忙挪到他那一邊的沙發(fā)坐下,“大哥,我跟錢含靈那小丫頭片子有過節(jié)啊。還有錢茂典那老東西,要是再敢登興發(fā)島,非得抽了我的筋不可。”
李青仰起頭,懶洋洋的嘟嚷:“你剛剛不還說,明臺是你的一畝三分地...”
錢黎明好像都快哭出來了:“大哥,你就別寒磣兄弟了行不行?上一次我把那個殺手帶回錢家,在我爺爺奶奶的靈位前大鬧了一通,搞得錢茂典父女在老錢家眾叛親離,可是把他們得罪透了...”
“行了行了,你真登了興發(fā)島也沒什么用。”李青不耐煩的擺擺手,“我也就是隨口說說,逗你玩兒呢。今晚我自己去,你該干嘛干嘛去吧。”
錢黎明好似如蒙大赦一般的長長出了口氣,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李青覷了他一眼,不失時(shí)機(jī)的挖苦道:“瞅你這出息,吹牛招天譴了吧。”
“唉,實(shí)話實(shí)說,我一想起錢含靈就害怕。小時(shí)候好幾次都差點(diǎn)兒被她弄死啊,我能活到現(xiàn)在也真是造化。”
李青撇撇嘴:“我覺得那姑娘挺可愛,關(guān)鍵是還聰明。你也真是,讓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片子嚇破了膽,可真夠丟人的。”
“大哥,你可別掉以輕心,就這么個小丫頭片子,心眼兒多著呢。而且她畢竟是我小堂妹,族里那幫老家伙寵她跟個寶兒一樣,你說我能拿她怎么著?”錢黎明慢吞吞的說道,“對了,你去興發(fā)島做什么?”
李青目光微微一沉:“抓趙振。”
“啊?”
“前一陣子督察廳的人在達(dá)魯薩蘭同他交手,趙振受了很重的傷,跑掉了。”李青淡淡的說道,“我覺得他如果要休養(yǎng),極有可能去興發(fā)島找錢含靈尋求庇護(hù),畢竟那是他女朋友嘛。”
錢黎明不禁抽了口冷氣:“大哥,又是德墨特爾啊。”
“嗯,這次要收網(wǎng)了。主要還是若曦的意思,牽扯到了督察廳。所以我剛剛也就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真的讓你牽扯進(jìn)去。”
錢黎明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李青偏頭問他:“你怎么了?”
“麗莎兒小姐...”錢黎明一臉猶豫,“兩天前給我打了電話,她好像是...對這個德墨特爾很感興趣。”
“還不是為了沈夫人。”李青舒了口氣,抬手拍拍錢黎明的肩膀,“你做好準(zhǔn)備吧,麗莎兒要回來了,這次可能會將文揚(yáng)和秦武朝一起帶回來。”
一聽李青提到文揚(yáng),錢黎明瞬間瞪圓了眼睛,感覺天塌地陷了。
兄弟之中,他最害怕的那個人就是文揚(yáng)。這小子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總愛找自己的麻煩。
遲愣了好一會兒,錢黎明才問道:“麗莎兒小姐...得什么時(shí)候...”
“我也不太清楚,她最近沒聯(lián)系我,可能是連我也不大信任。”李青笑著起身,擺擺手向外走,“我去休息一會兒,晚上偷上興發(fā)島,你自己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