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緩步走近,從鐘若曦手中將那張照片接過來,盯著照片中臉頰帶著雀斑的年輕男子,眼底緩緩浮現(xiàn)出不可思議之色。
“這是...”
鐘若曦淡聲回答:“趙振。”
李青道:“我知道是他。”
“我也知道你知道是他啊。”鐘若曦微偏著腦袋,笑吟吟的說道,“所以我說你最近一陣子活躍度很高嘛,每件事情中都能看到你的影子,我甚至忍不住想給你頒獎了。”
這幾句玩笑話全然沒進到李青心里,他只是傻愣愣的盯著趙振的那張照片,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他?”
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青,片刻之后,鐘若曦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鐘若曦不再回答,伸玉手從桌面上取過資料夾,一頁一頁的輕輕翻動,緩緩開口:“這個組織名為德墨特爾,源自于...”
“我知道。”李青說道,“源自于古希臘神話中的豐饒女神。”
鐘若曦有些意外的瞥了李青一眼,輕輕頷首:“不錯。”
李青依然是一臉疑惑:“這能代表什么?”
鐘若曦將資料的其中一頁展開李青看,那是一張彩繪壁畫,描繪了一位莊重、威嚴的高貴女性。頭戴一條絲帶,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fā)垂落肩膀,一只手中拿一束麥穗,另外一只手中持有一把點燃的火炬。
“德墨特爾。”鐘若曦俏臉微揚,“她是奧林匹斯的十二主神之一,除卻豐饒女神之外,她還有另外一重代表意義,即偉大的母親。一度發(fā)現(xiàn)女兒失蹤之后,德墨特爾悲痛欲絕,苦苦尋找九天毫無結(jié)果。當她得知女兒被冥王哈德斯擄走,憤然之下離開了奧林匹斯。于是大地沒有收成,人間爆發(fā)饑荒,給神靈的獻祭也告中斷。直到神王宙斯答應(yīng)將女兒還給她,德墨特爾的氣消了,大地才重新結(jié)出了果實。”
“偉大的母親...”李青默默念道,他驀地想起在明臺時,從大野身上搜出的那張沈夫人的照片,不由得臉色蒼白。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有心想要去確定,但卻又著實不敢觸碰。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真,那對麗莎兒來說,無疑是一場災(zāi)難。
“李青,你怎么了?”鐘若曦偏過俏臉看著李青,“不舒服么?”
“啊,胃不大舒服。”李青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身體輕輕靠在桌邊,掩飾變幻不定的古怪臉色。
“嚴重么?我?guī)湍憬嗅t(yī)生?”鐘若曦這樣說著,但眸光卻直直的盯著李青,絲毫沒有將言語付諸于行動的意思。
李青擺擺手:“沒事,好多了,你繼續(xù)說吧。”
“嗯。”鐘若曦微微頷首,“德墨特爾是最近幾年突然崛起的神秘組織,無論是封閉性還是危害性,都屬世界頂級。同數(shù)十年間威脅歐洲安全的極端殺手組織血骷髏可謂并駕齊驅(qū),被美國中央情報局安全部同列為最高危險級別。”
鐘若曦說到這里,輕輕睨了李青一眼:“同一些老牌的西方勢力不一樣,德墨特爾的違法交易從不涉及歐洲,而是偏向于更加落后的第三世界國家,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大洋洲都有他們的身影出現(xiàn)。第三世界國家地域遼闊,人口眾多,有廣大的市場和極為豐富的自然資源。除卻軍火、毒品等違法貿(mào)易之外,這支神秘組織有一個顯著特點,他們慣于運用不正當手段,掌控地區(qū)政治和國家經(jīng)濟命脈,極具野心。”
李青一臉疑惑:“這么厲害的組織,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因為這個組織的封閉性很強,我剛剛告訴你的這點兒膚淺信息,幾乎已經(jīng)是現(xiàn)今所了解的全部了。”鐘若曦將李青手中的照片捏住,奪了回來,“聽說你已經(jīng)同他們交過手了,感覺如何?”
“深不可測。”李青沉聲說道,“我聽一個人說,這個趙振也不過是組織內(nèi)部的小人物,但他的身手卻非常驚人。”
鐘若曦問:“驚人到了什么程度?”
“比我只遜色一線而已。”
“如果你所言非虛,那確實很驚人。”鐘若曦淡淡的回答,“你當年可是血骷髏的王牌。”
“當年的我和現(xiàn)在可完全不同。”李青說道,“這個趙振比我的年紀要小,若是我放在同他一般的年紀,恐怕不是對手。”
鐘若曦轉(zhuǎn)身走到轉(zhuǎn)椅邊坐下,徑自開口:“我看了你上次在高架橋上出車禍的錄像視頻,所以沒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直說吧,趙振是否同你一樣,也是異能者?”
“是。”李青很坦然的點頭,“我接觸到了他們組織內(nèi)部的三個人,小杜,大野,趙振。雖然各有高下,但無一例外,三個人的身手都遠超常人,我很難想象那會是刻苦訓練的成果。”
“那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李青給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答案:“與生俱來,或者是后天變異。”
“這樣啊...”鐘若曦一反常態(tài),竟然煞有介事的輕輕頷首。她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但俏美的面頰上卻是憑空浮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青,上次走得太過匆忙,我一直以來都很想知道你在神仙古樓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我今晚怕是沒有那個心情。”鐘若曦輕聲說道,“談話就到這里吧,好么?”
“樂意至極。”李青也不想談起神仙古樓的事情,他一想到古月,一想到彩云、霍一、胡風、趙啟立,心下就像針扎一樣的疼。過去的傷口已經(jīng)凝成了血痂,還是不要去揭開為好。
“我先走了,你勞頓一天,好好休息。”李青話音落下,轉(zhuǎn)身向著門口走去。
他拉開房門,微微猶豫了一下,又轉(zhuǎn)身開口道:“如果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埛愿馈!?br>
鐘若曦表現(xiàn)得有點兒詫異:“你這一次的態(tài)度...有些特別啊?以前不都是很不情愿么?”
“而今不同以往。”李青向著鐘若曦意味深長的笑笑,出門而去。
雖然今晚的交談中也平添了不少煩心事,但李青心中依然是歡喜大于憂慮,他走出官邸,重新坐上姜宇的車。
“李先生,怎么樣?沒有讓你失望吧?”
李青咧嘴一笑:“你是隨她從燕京過來的?”
“嗯。”姜宇點了下頭,發(fā)動車子離開...
李青喜氣洋洋的回了李家公館,他哼著小調(diào)穿過小花園,便在后宅門口看到了抓耳撓腮,繞著圈子走來走去的龍五。
“這么晚了,你跑我屋門口轉(zhuǎn)什么圈子?”李青抬手打了個招呼,笑呵呵的問道。
龍五抬起頭一瞪眼,怒沖沖的吼道:“這都幾點了?你怎么才回來?”
李青眉頭一蹙:“這么大火氣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就像個閨中怨婦一樣...”
龍五幾步走到門口,猛地拽開了房門:“你自己進去看!”
“搞什么啊。”李青一臉懵逼,在龍五惡狠狠的目光中邁步走了進去。
龍五兩手叉腰,靜靜的站在門邊。過了不一會兒,就見到李青大呼小叫的跑了出來,一伸手抓住龍五的肩膀晃了晃:“怎么回事?她們?nèi)齻怎...怎么都在?”
“都喝高了。”龍五沒好氣的嘟嚷,“還是餐廳的經(jīng)理給我打電話,我才開車去將她們?nèi)齻接回來的...”
李青一臉毛躁:“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這三個,是三個啊!”
“我識數(shù),不用你告訴我。”龍五悶悶的哼了一聲,抬起手胡亂的擺了擺,“反正你回來了,我現(xiàn)在將人交給你,自己處理吧。”
話音落下,龍五轉(zhuǎn)身便走,李青攔都攔不住。
“喂!喂!別這么不夠意思啊!”李青望著龍五的背影消失在小樹叢后,一臉崩潰的縮回了手。
他轉(zhuǎn)身看看屋子里,無奈嘆息一聲,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他站在臥室門口,單手撐在門邊,霎時間一股濃郁的酒氣直沖鼻子。
此刻臥室的大床上,三位大美女并排而臥,個個臉泛潮紅,陷入了酒醉后的昏昏沉睡。
酒醉后的美人無疑讓人心下更添幾分憐愛,但要是三位湊在一起,那對于李青來說就只有頭疼了。
“本來說得好好的,怎么一個個都喝成了這幅模樣...”李青扯了扯嘴角,一臉的難以置信。
“秋秋?”他湊到床邊,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林秋秋聽到聲音,醉醺醺的叫嚷:“老公...老公...”
“啊,我在,我在。”李青伸手抱住林秋秋,“你清醒點兒了?”
“老公...我們再喝一杯...”
“還是算了吧。”李青手一松,將林秋秋又放回到了床上。后者輕輕蠕動著凹凸有致的身體,伸出玉手環(huán)住了躺在身邊的慕柔兒,柔柔的叫道:“老公...”
而最讓李青崩潰之處還在于,慕柔兒竟然迷迷糊糊的答應(yīng)了!
“我靠,搞什么啊!”李青伸手揉揉腦袋,簡直一臉抓狂。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轉(zhuǎn)瞬間就被一個女人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