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漢開門讓進(jìn)來一位青年,然后領(lǐng)著青年來到喬峰面前介紹道:“這位是喬峰喬大爺。”又指著青年對喬峰介紹:“這是俞定海。”
俞丁海見喬峰濃眉大眼,不怒自威,不敢怠慢,連忙拱手彎腰,謙遜說道:“喬大爺好,小子俞定海見禮。”
喬峰見俞定海稍顯年輕,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左右,只是他現(xiàn)在可不敢妄自揣測,看上去二十,或許一百歲了也未可定。見青年彎腰行禮,也不好太過托大,遂站起身還了禮:“不敢。”
“您請坐,請坐。那老爺子您陪喬大爺聊著,我去陪孩子練練。”青年說完,向院落中的孩子走去。
喬峰和俞老爺子相繼坐下,喬峰凝神觀看俞定海在教兩小孩武藝,他想看看這里的武功有什么不同,這樣自己在遇到麻煩時也好有所對策。
只不過瞧了老大一會,俞定海教授的不過是些外家功夫,而且好看,卻不實用。一招一式都要先拉開架勢,擺足了姿態(tài),花招太多,不夠簡練。
喬峰看了會,不動聲色,問俞老爺子:“這位小哥也是你們俞家溝的?”
“對,算起來是我的房下重孫了。——來,喬大爺請用茶。”俞老爺子端起茶,請喬峰飲用。
喬峰喝了口,忍不住贊到:“入口清香甘甜,柔而不澀,好茶。”還有一點喬峰沒有說出,那就是茶水下肚竟然會有一股氣體升騰起來,雖然微弱,不過確實存在。并且可以被吸收煉化,功法一轉(zhuǎn)就被真氣融合。如果不吸收煉化,也有洗練身體的功效。喬峰心想,這里的人皆是如此的長壽,或許與此茶有關(guān)。于是問道:“老爺子這茶是自家種的,還是子女們孝敬的?”
“當(dāng)然是自家種的,些許粗茶,讓喬大爺見笑了。”
“可我一路走來沒見有茶山?”
“你來的路上,一片平原,自是沒有茶山,在另一面,靠近寨子那邊。喬大爺若有興趣,明天領(lǐng)你去逛逛。”
“嗯,多謝老爺子抬愛。”喬峰話鋒一轉(zhuǎn),問到:“這俞小哥今年幾歲?看上去甚是年輕。”
“二十有三了。喬大爺看他教的如何?”
“二十三歲,是不是要參加鎮(zhèn)里的比武了?”喬峰沒有回答,而且再次詢問。
“還有一年,明年的這個時候的大集,正好是鎮(zhèn)里的比武時間。唉,不過估計也是沒什么戲。”
“哦?老爺子何處此言?”
“他也沒有正經(jīng)的拜過師,只憑自己的聰明,這里學(xué)點那里學(xué)點,自己再自創(chuàng)點。能有多大前途?唉,”老人又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俞家溝才能出個人才。”
“原來如此,那為何老爺子還要把小孫子托于他?”喬峰十分疑惑,明知他不過爾爾,還要請他來教。
“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無師可拜。聊勝于無吧!”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鎮(zhèn)上或者村里沒有武館,附近沒有教派宗門之類的?”
“教派宗門是有的,只不過他們都是直接從比賽中來選取收徒,而不接受學(xué)徒報名。除非里面有人可以進(jìn)行內(nèi)薦。至于武館,有能力的是一直往上學(xué),往上練,根本沒時間來開館授徒。而沒能力的又能教出什么好功夫來?即使是這樣的人,開館授徒也選在鎮(zhèn)上,我們這種窮鄉(xiāng)僻壤,誰都不愿意來。可鎮(zhèn)上的武館那可是貴的離譜,光學(xué)費(fèi)就最少十金,那可是我們一家二百余人三年的費(fèi)用了。”
沒等喬峰回話,俞定海走了過來,彎腰一輯:“喬爺,老爺子,我先回去了。你們聊著。”說完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大概也是回去苦練了,在我們這種小山村,唯一的出路就是練武。”
“那孩子們不用讀書寫字了們?”
“當(dāng)然要的,寨上有私塾,只是每個月只上三天課,其余時間都是用來習(xí)武。”
“想不到此地武風(fēng)如此盛行。”
“當(dāng)然,學(xué)了再多的知識也不能人前途光明,關(guān)鍵不會讓人田福增壽。”
“倒也是。”喬峰又與老人聊了會,說要出去走走,并且謝絕了老人的陪同。
出的門來,喬峰迎著陽光深吸一口氣,心中寧靜,然后沿著門前小路漫步閑逛。
這里每一家房子的格式都一樣,九間房子圍成圈,占地四五畝。九戶人家,九間院落又圍成了一個更大的圈,占地數(shù)畝,喬峰知道,這大概就是俞老頭說的俞家溝。
然后九溝成一寨,九溝之間又是圍成了一個更大的圈,喬峰基本上逛便了整個俞風(fēng)寨,路上遇到的人,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會來招呼一聲,大家都很是溫善,敦厚,臉上都充滿著祥和,寧靜,至純,無憂。
喬峰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從師傅手中接過丐幫幫主之位,想的念的都是家國民生,百姓能安居樂業(yè),為此奮斗了大半生,經(jīng)歷了多少艱難困苦,卻始終不能如愿,差之甚遠(yuǎn)。沒想到在這陌生的地方見到了此般景象,看來果真是事事有機(jī)巧,強(qiáng)求不得,很多事情非人力可為。
喬峰邊走邊想著,一路與人招呼,沒有人因為他的凜冽的氣勢而感到害怕。
喬峰回到老漢家中時,院中只有兩個小孩兒依舊在勤習(xí)苦練,灶間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俞老漢不見其蹤。
喬峰頓住腳步,看了一會小孩子習(xí)武,心想,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才是我被風(fēng)范。也罷,就指點他們幾招,也算是報了一飯只德。
喬峰之所以如此猶豫,不肯相授武功,到不是出于藏私或是怕泄露身份,只因他看出此二子并非習(xí)武的材料,徒費(fèi)心神。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自己善加教導(dǎo),或許能讓他們在鎮(zhèn)里謀個一席之地,也不枉了大家相識一場。
想到此處,喬峰走到兩小孩身旁,兩小孩見喬峰走過來,立即噤若寒蟬。喬峰莞爾,問到:“你們想學(xué)武功是嗎?”
聽到有武功可以學(xué),兩小孩雙眼放光,一個勁的點頭。喬峰心想,這大概就是自小被教育的緣故,崇尚武功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伙房里俞老頭透過門縫,看到喬峰正在用心教授,一會講解,一會示范,一會矯正。老頭喜形于色,喊老伴過來一起瞧著,并感慨道:“這下怕是俞家溝要出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