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紀回到相府,立馬令人將房門合上,將今天的所見所聞寫上去。
然后又抄寫了幾分,將一份令人交給皇帝。
這些全部都是吸血鬼,這不是換掉官員的事情。
換掉一個官員還好,但是下一個人也會跟他一樣。
人皆是逐利的心里,更何況這個社會的風氣有點浮躁,有人為了逐利而不擇手段。
這要從制度上變革,讓那些人想要貪污都不能貪污,這制度必須要變。
這次謝紀沒有一開始就抓人,便是想要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只要有貪污的,名單上都有他的名。
至于那些民眾,死了不少,他可以下令將他們拯救出來,但是便會打草驚蛇,因此沒有做出什么改變。
三天后,朝堂上議論的便是這次的事情——長安的修路事件。
謝紀令一些官員首先提出這件事情,然后說里面有人試圖貪污。
引得眾人議論紛紛,貪污必須制止,盡管他們心里不是這么想的,但是表面上也只能這么說。
工部尚書于策最近去處理城外的道路規劃,對這件事還不曾有過關心,反正,這件事情他沒有參與進去,謝紀在抓呢。
他是找死了跳進謝紀設置好的圈套里面,至于底下的,他也好心提醒了,跟他交好的,都一一警告過了,若是還是不識趣的話,就不關他的事了。
“聽說那些百姓吃摻了沙子的粥,可有此事?”
皇帝漠然地問出了話語。
底下的官員沒有發出一道聲音,因為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問你們話呢,一個個都裝啞巴了。”皇帝大手一拍桌子,嚇了那些人一跳。
有些官員汗流浹背,就連頭上都冒著汗水,顯然是沒想到皇帝會這么生氣。
不過按照他以往的經驗,只要不說,這件事就會直接過去的。
“陛下,這件事是有工部一手負責的。”其他部門的官員立馬說道,這件事情不關他們的事情。
“閉嘴,沒問你話。”皇帝有點不耐煩了,沒問你,你說什么話?是嫌死的太晚了還是心虛了。
那個官員被皇帝的聲音嚇了一跳,于是立馬閉嘴。不敢再多少話。
不過皇帝這一句話,卻讓他安心了,因為這件事不關自己的事情,還以為皇帝想要借題發揮。
滿朝的官員很多人也就此松了一口氣,不過工部的人卻更加緊張了。
于策見到皇帝這次針對的是工部,雖然他沒有負責這次修路的事情,但是也是他規劃好的路線,材料。
于是便說道:“回陛下,若是要想知道,派一人前去調查一下便知。”
“你也給我閉嘴。我問誰知道百姓吃摻了沙子的粥,不知道就給我閉嘴。”皇帝聽見這句話也罵過去,我什么時候問你了,你插什么話?
不知道的閉嘴?
這句話一出,更不敢發話了。
那些知道的人也緘口不言,一旦說了就扯不開關系了。
“沒人知道是嗎?若是等下查到是誰知而不報,便是欺君之罪。”
皇帝這句話,讓一些官員放在火上烤。
欺君之罪,罪當斬首。
這令一些人冷汗直流。
皇帝是知道誰知道,還是不知道,又或者皇帝就是專門來嚇嚇他們的。
到底結果會是怎么樣,皇帝想要做什么?
看向謝紀,但是他沒有任何動作,因此在心底里面糾結。
尤其是那些負責這次的官員,更是心底里煎熬。
“都不知道是嗎?”皇帝顯然有點生氣?
群臣面面相覷,這讓我們怎么知道。
知道了會被問罪,不知道的話就是欺君之罪,這是兩難途徑。
有些人抵不住壓力了,他也搞不懂皇帝要怎么做,于是站了出來說道:“臣知道。”
“你知道剛才為什么不說,當啞巴是嗎?”皇帝終于見到一個人站了出來,于是便對著他破口大罵。
周圍人心里又被嚇了魂不在舍的,而站出來的這個人腿都發軟了,要不是這是朝堂上,他可能立馬就癱瘓在地了。
“陛……陛下。臣……臣……”
那人口不擇言,不知道要怎么辯解,于是就結結巴巴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
“你是不會說話了不是?”
那個官員被嚇得直接跪下,差點就嚇出尿來了,還好憋住了。
“陛……陛下。那些百姓確實吃的是摻……摻了沙子的粥,但這并不是臣負責的,臣只是負責……”
“夠了。”皇帝一句話讓他停下來接下來的話,不過更加緊張了。
“其他人呢,需要朕一個一個點出來嗎?”
皇帝這句話將這件事推向了高潮,那些工部的官員腿腳發麻,臉色慘白,他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毫無征兆,也沒人通知自己今天皇帝會這樣子。
皇帝是在詐他們嗎,還是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嗎?
不過皇帝這一句話,便站出來了七八個官員,還有一些,想著皇帝沒準只是詐他們,因此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等這次的風聲過了,也就好了。
“沒有了嗎?”皇帝臉色緩和了一下,問道。
這次再也沒有人站出來了,這次最后的結果了。
“趙主事,這件事你全然不知?”皇帝對著那個還站在原地的趙主事說道,語氣稍微提高了音量。
趙主事冷汗直流,滿頭大汗,僵化地站了出來,保持鎮定,以免露出破綻,從容地說道:“回陛下,臣不知。”
皇帝聽了這句話輕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眾人大氣不敢出的,有的人干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
“你說可笑不?經過你的手,十萬兩立馬只剩下八萬,你居然說你不知。”皇帝笑著顯然有點放蕩,令在場的人都想回避這個問題。
“啊哈哈,你居然會不知,也對,那都是底下的人做的,你只要高堂一坐。收下好處,其他的事自然與你無關。”皇帝繼續笑了出來。
趙主事心里一疙瘩,皇帝怎么知道?
他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張望四周,發現人人都面無表情,什么話也不說,他知道,他完了。
噗通一聲,趙主事跪了下去,說道:“陛下,臣不是故意的。這件事臣真的不知道啊。臣不知為什么會少了兩萬兩。”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皇帝收起笑容,然后一臉正色嚴肅嚴肅地說道。
“來人,將證據呈給趙主事看。”于是便有一個人進來,遞給趙主事一份資料。
其他的人,想看看那份證據到底是什么,也有的剛才沒有出來,或者是跪在地上的官員,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面對的是什么,只是期望于不要牽連到自己吧。
“陛下,陛下這……”趙主事臉色已經變得十分蒼白了。
“這是陳郎中逼臣做的,臣……”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陳郎中一看到趙主事居然將他說出來,他什么時候吩咐趙主事了,于是便站出來說道,“陛下,臣難道還能用劍抵著趙主事的脖子,讓他做一些違法的事嗎?”
趙主事一看,完了,明明說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陛下,臣鬼迷心竅,陛下饒命,饒命……”趙主事將最后一絲希望希冀于皇帝。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下陳郎中,發現他臉上的汗水已經快滴到地板上了,心中了然。
“將趙主事拖出去,顧問,這人交給你了。欺君之罪,挪用公款,朕不想再看到這種行為了。”皇帝說道,說著趙主事就被拖出去了。
眾人看見這幅場景,心里十分忐忑。
欺君之罪,便是死罪,皇帝強調這個,顯然是不想他活。
“至于參與這件事的,一律以挪用公款,貪污罪處理。沒有站出來的,罪加一等。”
皇帝說道,朝臣嚇了一跳,參與這件事?
參與這件事的官員可是有一百多人,還有一些管事的那些民眾,那些人無官無職,加起來也有兩三百人之眾。
“顧問,這件事你來處理,莫要放過一人,名單在丞相那。”
皇帝說完眾人看向謝紀,沒想到這次又是謝紀搗的鬼。
“陛下,這次涉事的有幾百人……”
“閉嘴,你是要為貪污之罪開罪嗎?”
“陛下……”
“誰在說一句話,同罪處理。”皇帝拍了一下桌子,令人嚇了一跳。
顧問站了出來,說道:“諾。”
他看了一些謝紀,謝紀看見他的眼神,便說道:“名單在我那,下朝找我拿。”
顧問心里可是媽賣批的,每次這種破事都他來處理。
他就是來收拾殘局的。
謝紀不管顧問是什么心情,還是不茍言笑的樣子,對著皇帝說道:“陛下,官員貪污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根本原因在于制度未改,若是一個制度完善,讓官員想貪污卻無從下手,臣覺得可以根治這種禍患。”
“說。”
“陛下,從國庫中支出的十萬兩銀子,傳到工部并未缺少一絲一毫,是因為在場確認,臣以為有必要推廣這種制度。交接的銀兩的兩方核對一下銀兩,等確認無誤。交接的一方簽上自己的大名,若是清點銀兩有誤,那立馬將那個從中貪污的官員拿下,并當場保留證據。讓刑部前來調查。”
謝紀說著自己的方法,就是兩個交接銀兩的人當場確認銀兩的數目,有問題,兩人站在原地,誰也不能離開,然后讓刑部的人過來核實。
確實有問題,就將那個前來交接的那個人拿下。
這樣一來,這種貪污的行為便會減少。
“若是前來對接的官員品級遠遠低于帶銀兩的哪位,也是同理。若是有人敢阻止,或使用其他有讓失去證據的等情況,也將治罪。”
謝紀說道,為了以防上位的官員強迫底下官員接受,底下的官員有權不接受,并令其他人前去刑部,上位的官員不得阻止,不然一律按照貪污罪和妨礙公事罪處置。
并且雙方不得離開現場,以防有人對著證據動手腳。
謝紀這句話一說,許多人感到背后一涼,這是逼著他們不能貪污啊,不過就不信沒有漏洞。
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想搞錢,辦法多得是。
“好,就按丞相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