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見到謝堂這么說,笑了。
眾人也被這句話給驚了,這么快就確定好族長之位了。
不是剛才還爭著你死我活嗎?
看向謝堂,他臉色沒有較大的落差,說不上來是憤懣,也說不上來是憂愁。
謝堂心里想,族長之位他本來只有一半的把握,若是真的和謝觀斗,到時候弄個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更何況,上面的人也不希望謝家現在有事。
若是能坐上族長之位正好不過,若是不行,也不用太過強求。
不過謝紀是什么意思,站在這里看熱鬧。
發生了這么大事也不見得他吱聲一二。
“既然謝堂沒意見了,請問,各位有異議嗎?”
謝觀對著在場的人講,眾人看這幅場景也只能說一聲:“見過族長。”
有異議又怎樣,只能憋回心里。
連謝堂都沒有異議了,他們怎敢有任何異議呢。
這時,下人們將喪服捧進來,依照親疏遠近給在場的人都遞上不同的喪服。
謝紀看到給自己的喪服是用熟麻布做成的喪服,比較細。
謝紀看見這個喪服,若有所思,謝族長是自己的從祖父,確實是小功服。
謝族長一身沒有子嗣,沒有子嗣的話,因此從謝堂和謝觀這幾個人選出來的。
謝觀和謝堂都是他的父親那一輩的,若是他父親還沒有去世的話,也有資格擔任族長一職。
不過一般來說,在朝廷任職的官員一般是不會擔任族長。
而且謝紀已經很久沒有回謝家了,更何況謝紀選擇了跟世家站在了對立面。
因此,族長之位,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謝紀的。
因此,謝觀說謝紀沒有資格插手謝家的事,這句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不過,因為謝紀位居丞相,所以對他頗有禮遇。
眾人皆去換下衣物,下人們掛上白布等等。
眾人將謝族長移到明堂,一會兒,屋子里面人就走空了,各個都去忙了。
謝紀還是站在原地,看著謝觀。
“昨晚,這個。”謝紀手中拿出一根銀針,這時候屋子里面就只剩下謝紀和謝觀兩個人了。
謝觀看著那根有點刺眼的銀針,眼神有點凝重,這是他設置的機關。
沒想到謝紀沒死,因此,早上看見謝紀的時候還有點震驚。
謝紀心里也特別不爽,你殺我一次得了,還接二連三的,是當他是軟柿子,想殺就殺嗎?
“這是什么?”謝觀見到謝紀拿著銀針看著自己,矢口否認道。
謝紀的眼神沒有變化,已經肯定了就是謝觀在做的好事。昨晚嚇得過后一夜沒睡。
謝堂前腳來給自己的飯菜下毒,最后阻止然后將責任推到謝觀身上。
這伎倆若不是他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外,可能還看不出謝堂的異樣。
而謝觀雖然沒有下毒,但昨晚他睡得可是驚心動魄的,若不是王武便在他身旁可能已經被這個謝觀得手了。
這刺客防不勝防,誰能意料到一個給他端茶水的侍女會是刺客,屋子里不經意擺放的花花草草,亦或者是他睡得那張床都有意外發生。
盡管有暗衛,但是這實在是防不勝防。
這根銀針,便是在床上發現的,那床都是機關。
在外表看上去與其他床無異,剛躺下去也是沒事。
但是一旦躺下去那機關便會啟動,而且啟動的速度很慢,一般是在差不多快要熟睡之后,睡夢中將床上的人解決。
就算是暗衛,也快不過那機關的速度。
機關在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后便會將銀針刺過來,而且是專門對準頭部刺過來的。
躲過那場機關不得不說是特別幸運的。
他昨晚再想事情,特別煩躁,半夜突然感到床上有什么滴答滴答的聲音,這聲音極其細微,若不是夜晚極其寂靜,再者他有預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在他坐起來的那一刻,就看見頭部躺著的地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針刺。
這讓他心有余悸,差點就死在那張床上面了。
在那之后,一夜沒有睡覺,實在是不敢睡。
王武差點要去找人算賬,卻被他給制止住了,不應大張旗鼓,否則,這謝家人多勢眾的,就那一百多位暗衛,打不過。
昨晚已經確認了便是謝觀干的好事。
只要自己死了,就不會再去逼迫謝家將土地上交,自然,那些政策瞬間土崩瓦解。
因此,謝紀笑著看著謝觀,這人好得很,真的是太陰險了。
看他脾氣暴躁,沒想到還會使陰招。
謝觀看見謝紀已經肯定是他所為,便笑道:“丞相為何剛才不揭發?”
若是謝紀將這件事揭發出去的話,他這個族長之位就不那么好得了。
盡管他已經將證據清理地干干凈凈,但是這件事情絕對會鬧得非常重大。
“現在還要殺我嗎?”
謝紀對他說道,現在要是殺了我可能是可以實現的。
不過,他得準備好同歸于盡的想法。
要是他要跟自己同歸于盡,自己確實沒轍,除非能逃出去。
謝觀聽到謝紀這句話,眼神終于有點變化了,看向謝紀充滿了殺意。
尤其謝紀這個時候是泰然自若的樣子,更激發了他的殺意。
“你確定我不會殺你?”
這個謝紀太囂張了,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護著你。
暗衛,若是我令人將你擊殺在這里,暗衛,想必也沒轍。
若是有其他人在的話或許不好辦,但是現在就只有你一人。
現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如此淡定,果然是囂張至極,昨天居然沒死。
謝紀心中波濤洶涌,他不敢保證眼前這個人不會發瘋殺了他,但愿他還有點理智。
暗殺可以,明目張膽地殺,那絕對是他一死,謝家也完了。
那真是同歸于盡。
“我有些事搞不懂,不知道可否為我解答一二?”
謝觀忍住想要殺謝紀的沖動,現在正大光明的殺不了,先放下。
只要謝紀還沒離開謝家,有的是機會殺他。
“搞掉世家,對你有什么好事?”
謝觀他最搞不懂的就是這個,對他有屁的好處,難道只是為求名聲嗎?
而且到時候功成名就之時,最后一死,便是你最終的解決。
最多皇帝為了感激你,讓你死的體面點,再給你一個謚號,賜一杯毒酒,然后為了名聲,便說你是病逝在家。
這還是最好的結局,更壞的有拿你開刀的,看皇帝的良心了。
“海晏河清,萬邦來朝。”
謝紀正面回答了謝觀的問題。
“你想做的,確定削弱世家便能夠辦到?”謝觀嗤笑了一下,這個謝紀真的是挺傻的,說他聰明也挺聰明的,說他傻也是真的傻。
“你確定你想做的,陛下也想做?”
謝觀繼續說道,心中想到,你想削弱世家,陛下巴不得呢,但是陛下可不在意什么海晏河清,什么為天下謀福利,他在意的便是皇權,這不管是哪位皇帝都想做到的。
現在支持不代表往后支持,你將你的一顆心毫不保留的奉獻給他,但是他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一個臣子嗎?
除非他是個傻子,否則,不可能。
這里用腳想想就知道了,為何,還要飛蛾撲火,難道是裝傻?
謝紀不言,謝觀看他樣子便知道這個謝紀是認同他的話,也明白這些道理,為什么明知道這樣還要去做呢。
“明知不可行而為之。”謝紀嘆了一口氣道。
然后抬起頭看向謝觀:“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謝紀看著謝觀,確定他肯定會幫忙的,盡管他之前想要除掉自己。
謝觀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謝紀,他確定自己會幫?
謝紀在謝觀的震驚中對著他的耳邊說了一大通話。
謝觀頭有點痛,摸了一下頭,然后看向謝紀,鄭重說道:“你確定?”
天知道謝紀對他說了什么?
這時候看向謝紀就沒那么討厭了。
謝紀不語,還是微笑著。
“好,這個忙,我幫。”謝觀看著謝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