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謝紀這么不客氣就收下了戒尺。
有點擔心他家的小子,不過既然開口了那便不適合收回了。
“咳咳~往后,你要好好得跟丞相學習,不可再作怪。”
秦弛翻了一個白眼,不作怪,怎么可能?
往后,丞相,還請賜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皇子拜謝紀為師的事情已經在傳出皇宮了。
“太傅,皇帝讓三皇子拜謝紀為師,難道是皇帝有意傳位于三皇子?”
三皇子剛拜完師,這里便已經得知了。
“不見得吧,三皇子性格乖張,經常與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于市井之中,吃喝玩樂,樣樣精通,還氣跑了三十六位老師,不,已經是三十七位了。”
有人說道,三皇子此人,聰明是聰明,但是不用在正道上,小道之術倒是學了不少。
“你忘了三皇子可是嫡子,深得陛下寵愛!
可不是嘛,若是陛下不寵愛他,就憑他氣走了那么多的先生,早就被陛下處罰了。
“本朝立賢不立嫡。若論治國之道,大皇子可頗有建樹,若論禮賢下士,二皇子對士人頗為禮遇。”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是立太子,哪容得著你三皇子呢?
你謝紀被大皇子厭惡,又看不上二皇子,之前二皇子要拜你為師,卻被趕出去了。
現在,居然要扶持這個沒用的三皇子。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王岑是大皇子的老師,自然是要支持大皇子的。
“好了,陛下正當壯年,言此太早了點。”
王岑說道,說這句話還太早了點。
相府書房里,謝紀正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放蕩形骸的秦弛。
這個熊孩子,看著他頭疼。
讓他頭疼,他就讓誰頭疼。
“殿下,還請端坐好!
既然陛下讓我好好教導你,那我就好好教導你。
“小爺就不,除非,除非你把許茂之放了,不然,小爺我絕不坐好。”
秦弛賤兮兮地說,說著還翹著二郎腿,把雙手合上放在頭上,一副地痞流氓樣。
你個熊孩子,謝紀心中暗想道。
我看你還能翻天了不成。
“哦,殿下不想坐好!
對付你這種熊孩子,我自有一種辦法,強制只會令熊孩子鬧得更兇。
他以往也有叛逆的時候,本來要好好寫作業的,結果父母一說,讓我去寫作業,便產生了一種逆反心理,我就不寫。
秦弛看見謝紀這一副微笑的表情,心里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不過為了不弱于人,便說:“我就不想,先生想怎樣?”
“來人,把那些吃的全部端出去,不準給三皇子提供任何點心!
謝紀吩咐人放在桌子上的點心給端了出去,看見秦弛嘴里正咬著一塊點心,將他扯下來,放在盤子上帶走了。
秦弛愣了一下,我的點心呢,居然被拿走了。
看著謝紀笑臉盈盈的樣子,撇過頭,點心沒了就沒了,謝紀還能管得了我。
謝紀看秦弛無所謂似的,暗想,這才剛開始。
謝紀令人將一些公事文書搬進來,堆滿了整個書桌。
謝紀有點頭疼,但還是進入了工作。
秦弛撇了一眼,就繼續當沒事人似的,繼續斜躺著,微瞇著眼睛,看你能奈何我?
謝紀逐漸進入工作狀態,秦弛越發坐不住了,直接離開座位,這也太無聊了點吧。
這么就,就看見謝紀在寫寫寫,還以為要怎么對付他。
秦弛望向門外,小爺不跟你玩了,小爺要出去閑逛,順便再給你搞點破壞。
于是就要踏出書房,不過卻被人給攔住了。
“謝紀,你什么意思?”秦弛看這幅場面,小爺我還不能出去了不是?
“殿下,現在是授課環節,殿下上課的時間是辰時到巳時,未時到申時。這個時點段殿下需要上課,因此不能隨意踏出書房!
謝紀笑著說道,熊孩子,我還治不了你,強制,這玩意我做不到,但讓你無聊,這還是行的。
秦弛一聽,還能這樣。果然,這個先生不好對付。
有了,秦弛轉頭一想,“先生,你一不上課,二不教學,讓小爺的時間白白浪費,還不讓小爺我出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么說殿下是想上課了?”
謝紀放下手中的文書反問道,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弛。
“當然,先生若是不教小爺我走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秦弛將一只手放在門上,斜靠著身體,一副市井混混的樣子。
“行,還請殿下坐好。”
謝紀很不喜歡教學,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不會,原身也沒有那個經歷,教什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讓他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愛國敬業誠信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要真是那樣他可能就被認為是神經病了?
不過能教啥?
照本宣科?
原身的一身知識也不適合教人,都是些算計?
“殿下,請問你要學什么?”
秦弛坐的那是歪歪扭扭的,東倒西歪,謝紀懷疑這人就是一市井混混。
“小爺什么都可以學,前面有三十七個先生因為比不過小爺我的智慧,自愧不如,就自動請辭了,先生,你會不會是第三十八人?”
秦弛趴在桌子上,用一只手讓腦袋有著依靠,就是一個不聽課的學生樣。
要是其它先生聽了秦弛這句話會面紅耳赤,大罵朽木不可雕也,連小小的尊師重道都做不好,還怎么立足于世?
謝紀聽了這番話,莞爾一笑,真是為他前面那幾十位先生可憐,這個熊孩子,一般人是治不了的。
“三皇子沒學過尊師重道?”
謝紀說道,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批判別人,放在自己身上那就是痛快啊。
“不是小爺沒學過,師不如弟子,弟子還要尊師作甚?”什么先生,看那前面那三十七個先生全都被我趕走了,還想讓我尊師重道,門也沒有。
謝紀:……
“三皇子會四書五經了嗎?”謝紀說道,雖然他也不會,但是對于古人來說,這還是很重要的。
“四書五經有屁用,無非就是在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與小爺有何干,小爺為何要學?小爺是皇子,不學這些也能混一生,無憂一生!
秦弛頗有點鄙視那四書五經,那玩意,學了不自在,自己是皇子,快樂一生不行嗎?
“原來三皇子也知道自己是皇子啊,難道三皇子真以為自己能安穩一生?”
可不是嗎,這父子相殘放在皇家都是平常事,要是不努力的,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何況,你還是嫡子,除了大皇子,最有可能繼位的便是你了。
“這與四書五經有何干系?”
秦弛說道,難道學了四書五經就能自保了?
可他也沒見那些皇子學了四書五經便能高枕無憂了?
“殿下,大臣們要的是一個能夠垂拱而治的天子,學了四書五經,自然是能垂拱平章了!敝x紀說完這句話也學著秦弛斜躺著,這姿態真是舒坦。
秦弛癟了癟嘴,什么垂拱平章,說得倒好聽,就是一個吉祥物。
“先生,你也是這么想的?”秦弛說著有點好奇地趴了過來,看著謝紀,大眼對小眼。
“文人墨客,皆是如此,天子垂拱而治,大臣指點江山,權傾朝野,以此為政治理想!敝x紀說道,哪個文人不是這么想的,都是想要留名千古,以此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樣,自然是不想讓天子掌權。
“所以,先生你權傾朝野,實現抱負了沒?”秦弛反映了好一會兒說道,這個先生,說的是實話,比那些人明明想卻說著不想,虛偽至極。
“咳咳~”謝紀有點尷尬,原身權傾朝野就僅僅只是想要權傾朝野,權利一旦掌握了就不想放手,“暫未實現,路漫漫其修遠兮。”
“所以,先生還需要一個垂拱而治的天子?”秦弛說道,什么暫未實現,合著你權傾朝野那么多年,就一點屁事都沒做。
還說什么實現抱負,都是你想要權利的借口,垂拱而治,說得簡單,就是要一個聽你話的天子。
難怪外面風評不佳,別人至少能掩飾一下,你是直接說出來,不加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