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這絕對有人在暗中做推手,他們早不去晚不去,非要等你去了丹陽侯府之后才去。”
蔡巖聽了這句話分析說。
“后續如何?”
“陛下讓他們滾出皇宮,他們興致泱泱,但也離去了。”
“好,你下去吧。”
“諾。”
謝紀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反對了。
“丞相,他們這是試探,若是三天后丞相執意要頒行限地令,我想,到時候不止一百多位官員。”
江南說道,這些官員若是鐵了心的要阻止,還真不好辦。
若是沒想出辦法來,他們真的要辭官相對,那限地令就泡湯了。
畢竟,整個朝廷的運作沒有官員可不行,更何況,最近已經有一百來位官員遞上辭呈,陛下只是還沒有批準罷了。
“那該死的官員,首尾兩端,之前要提到搜刮民財的時候可是大力支持,并且還張燈結彩;此次,提到限地令了就都反對了。都是些小人,只顧得眼前利益。”
蔡巖罵道,他都沒說什么,那些官員,你們之前享受到丞相頒布政策的些許利益,這次,丞相只不過想讓你們少得點利益罷了,就如此忘恩負義。
“官員不首尾兩端還是官員嗎?”謝紀反問蔡巖,觸碰到自己的利益反抗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蔡巖:……
“丞相,他們想要辭官,那便讓他們辭官,看看沒了他們朝廷還會不會運轉。”蔡巖說道,走了好,走了清靜。
“丞相,他們要是辭官,可能沒幾天便會回來。”江南說道,首先,不是誰都有勇氣辭官的,辭官就代表和謝紀對著干。
其二,辭官,就代表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譽地位全部都付之一炬,重新變成一平民,這對很多人來說是接受不了了。更何況你辭官容易重新回來便很難了。
其三,現在朝堂可不是官員團結一致就能行的,就算全部辭官了,想當官的人多得是,又不是離不開你。
……三天后……
朝堂上,謝紀今天一大早就來了,那些官員看見謝紀一早就站在那邊都感到驚奇。
往常丞相幾乎都是踩點到的,這次怎么這么反常。
這次,朝堂上的空位空了許多人,有的人身體不適,說著涼了,感冒了。更有甚者說自己摔斷了腿來不了了。
“丹陽侯到。”
“丹陽侯?他怎么會來?”
“對啊,難道是看不慣丞相所為,特意上朝來阻止的吧,畢竟丹陽侯可是丞相的岳父。”
陳安直接走到了最前面,后面的一些官員竊竊私語。
“見過丹陽侯。”雖然不解,但還是不敢有一絲怠慢。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身體可還健朗。”謝紀看見陳安恭敬地行禮,令人挑不出一點差錯。
“丞相,朝堂之上只有公事,未有家事,還請丞相謹記。”陳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絲毫不給謝紀臉色。
“見過丹陽侯,是下官見到丹陽侯便想起丹陽侯的教誨,情難自禁,以至于口誤,還請丹陽侯恕罪。”謝紀說得可是十分恭敬,看得其他官員詫異不已。
這個謝紀,好像和丹陽侯關系不錯,不是聽說三天前丞相被趕出侯府了嗎,當時他們聽到這件事有點想看謝紀笑話的樣子。
聽謝紀這樣說,這兩人的關系好像不錯。
陳安聽見謝紀這句話,不理謝紀,令他愣在原地。
底下的官員又腦補了一個畫面,便是,謝紀想要和丹陽侯扯上關系,但是丹陽侯嫌棄謝紀,當時丞相被趕出侯府的信息也是真的,就是丞相想要跟這個丹陽侯扯關系罷了。
丹陽侯這次來可能就是看丞相不順眼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冷待。有丹陽侯反對,謝紀想要推行限地令就難上加難了。簡直就是天佑,底下的官員暗暗猜想。
王岑看見陳安居然來了,心中了然,看著謝紀,若有所思。
“陛下駕到。”秦論頭戴冕冠、身穿冕服,緩慢地走到御座上,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視。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起。”皇帝淡淡地道。
“今天,有多少人沒到?”秦論看朝堂上空了一些位置,便問道。
“共有五十六人沒到,其中有二十一人身體不適,另外一些人便已遞上辭呈,準備歸鄉。”
“朕準許他們辭官了?”他還沒批準就敢私自離開了,是把他這個陛下放在何處。
群臣噤若寒蟬,緘默不言。
“既然他們想辭官,朕準許了,葉尹,你記著,那三十五人,三代以內不準為官。”
“諾。”葉尹站了出來,說道,他是吏部左侍郎。
“至于那請假的二十一人,不管是著涼了還是腳瘸了,拄著拐杖也得來上朝。不然,后果就跟那三十五人一樣。”
生病?居然還能生到一塊去了。
底下的官員面面相覷,三代以內不準為官,那,整個家族就衰落下去了。
謝紀聽到這句話,無動于衷。
辭官,就得考慮后果;在陛下還沒準許之前就不來了,那便是活該了。
沒看見陳簡盡管不愿意來,但是皇帝還沒準許之前還是來了。
皇帝說完就有人去那些請假的大臣家傳話去了。
“陳簡,汝欲辭官?”皇帝開口,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是,陛下。”陳簡直接跪下說道。
“朕準了。”皇帝過了一會兒,便說道。
“謝陛下。”
謝紀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陳簡,不發一言。謝紀不發話,也沒有其他人發話。
“李諳何在?”
“陛下,臣在。”
“李諳任命以來,恪守勤儉,忠于職守,現擢為吏部尚書,愿為國出力,不負朕恩。”
皇帝當著陳簡的面直接提拔李諳,群臣都大為吃驚。
謝紀心中有點詫異,這是皇帝早就考慮好了還是臨場做出的決定。
其他人看向謝紀,但看不出個所以然。
“臣,謝陛下。”李諳有點激動,但沒有得意忘形,朝皇帝跪下以表達謝意。
他沒想過這個吏部尚書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
“陛下。”
“朕意已決,勿要再言。”皇帝看有人不滿,便直接堵住他要說出口的話。
皇帝意志這么堅決,且已經開口了,有些朝臣即使不滿,也沒有再說些什么。
“丹陽侯今日也在。”皇帝看見陳安便說道,沒想到謝紀真把丹陽侯給叫到朝堂上來了。
“哦,陛下,是這樣的,三日前丞相來過臣府上,請臣支持他。不答應他吧,他便賴著不走,臣無法,只得答應他,前來助他一臂之力。”說著笑著看了一下謝紀。
謝紀臉黑成一片,還真是不給他一點面子。
“聽說你還讓人用掃帚把丞相給趕了出去。”皇帝上次聽到這件事有點想看謝紀當時的表情。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喜清靜,丞相前來擾人清夢,換做其他人也是會趕出去的。臣公私分明,與公,丞相所說之事確實利民;與私,臣即使不喜丞相,因此臣便將他趕出去了,但還是前來助他一臂之力。”
陳安站著可不是很直,雙手在做小動作,皇帝看見了隨他,畢竟習慣了。
“哦,還有這件事,既然如此,丞相,你說說到底和丹陽侯說了什么?”
皇帝心里已經明白是什么事,但是喘著明白當糊涂。
“丹陽侯既然來了,來人,搬一個凳子。”皇帝還沒等謝紀開口便又說了一句。
“臣謝陛下。”陳安看見凳子一屁股地坐下去。
等陳安坐了下去之后,謝紀才開始說話。
“陛下,臣欲將天下的土地重新分配,并限制擁有土地的數量。抑制土地分配,減少貧富差距。”
謝紀說道,皇帝點點頭。
“陛下,臣反對,丞相所言便是強盜行徑,土地是代代相傳,又怎么將土地拱手讓與他人。”謝紀說完,有一人便站起來反駁了。
“什么叫做強盜途徑,丞相只是限定擁有土地的數量罷了,超出數量,丞相以高出市場價去購買,有何不可?”沈議看見他便直接罵過去,懟人,他最喜歡了。
“那叫強買強賣。”
“你忠于大夏嗎?”沈議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你認同哪家學說?”
“孔孟之道。”
“現在土地兼并嚴重,富者良田千頃,貧者連無半寸土地。既然忠于陛下,便應為國效忠,為陛下效忠,而不是在乎自己的那些土地。孟子講舍利取義,你既然認同孟子,便應支持丞相觀點,而不是在這里盯著自家的那幾畝田地。”
沈議不客氣地罵過去,跟丞相作對,你找死是不是。
“我……”那官員被懟的無話可說,話雖如此,但能夠這樣強搶土地了?
要是我說我信奉老莊學說呢,或者是法家學說呢?
即使他要說的是法家還是道家,沈議都有辦法懟回去。
他可是專業的噴子選手,為了噴人,可是學了不少東西。
“你那是偷換概念。”
“難道你要為了自己的那些土地棄萬民于不顧,棄陛下而不顧?”
“我不是。”
“那你是同意限制土地了?”
“我……同意。”那人只想要沈議閉嘴,不要再說了。
謝紀:……
其他人:……
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