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謝紀與王岑走到了一起,并肩前往宣臺殿,這時出現了一幕有意思的現象。
謝紀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仿佛嘴里抹了蜜似的,而身旁的王岑,莊嚴肅靜,臉上并無一絲表情,更像是謝紀一副湊過來的樣子,事實也正是如此。
當他們二人走進宣臺殿的瞬間,殿內的喧囂就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殿內大臣的目光一直盯著這兩人,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才出現了吃驚的表情。
‘他們兩個什么時候走到了一起?’許多大臣內心充滿疑惑,這兩人居然走到了一起,真是一件怪事。
‘丞相想做什么,難道這個舉動有什么深意?’謝紀這一邊的人也不解,思來想去就只能歸根于謝紀又要有什么策略?而跟王岑走在一起也是這個策略中的一環?
沒錯,應該便是如此,他們早應該察覺到,丞相這是要轉變策略。
而另外一方看到謝紀一副笑瞇瞇的,而王岑一副我不認識旁邊這人,是他自己一廂情愿湊過來的樣子。臉黑了,你個老狐貍,到底想干什么,王太傅被你陷害的還不夠嗎?還要再禍害他,果然是奸臣,就是沒安好心。
“陛下駕到,百官跪迎。”
一道聲音打斷了此時怪異的氣氛。
“臣等恭迎陛下。”
謝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通過昨天的煎熬,他今天就比較穩妥點了。相比于昨天,少了點驚慌與不知所措,通過記憶中的情景跪下,習慣成自然,雖然沒有原身的自然,但還是沒有太大的別扭。
不過心里在吐槽,合著我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一回到封建社會還得向惡勢力低頭,不過不低頭不行啊,自己可不能被當成另類,說來謝紀心里還是慫。
“眾卿免禮。”
皇帝秦論淡淡開口,讓人聽不清他的喜怒哀樂。
謝紀起身,皇帝望向謝紀,有點錯愕,丞相這黑眼圈也太大了吧,他昨天是經歷了什么?
皇帝在心中想了一百零八種結果,還是有點好奇謝紀這是想做什么?
先把好奇心甩到一邊,默然地開口:“陳尚和,昨日的事可有查明?”
陳尚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臣已查明,此事與丞相并無干系。”
此話一出,眾人早就預料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心中有氣,憑什么謝紀可以將這些罪名一筆帶過,就憑陛下喜歡嗎?憑陛下的寵幸就能任意妄為嗎?
謝紀也詫異不已居然就這么揭過去了,不追究了,原身做了那么多貪贓枉法的事,就這樣不計較了?
原來這就是官官相護,徇私舞弊啊,以前他沒見識,現在可算見識到了,只要上頭有人,他便不會倒臺。
這便是封建社會的特色吧,只要皇帝在意哪個大臣,那個大臣無論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也不會受到什么實質的損傷。
這種偏袒的行為要是發生在其他人身上,謝紀絕對會覺得不公,但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謝紀只會說一句‘真香。’
他昨天做了那么多作死的行為,現在這個太行令主居然還能睜眼說瞎話,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謝紀真是對他感到佩服,此人和那個王溪一樣,都是人才,戲精啊!
不過二者還是有點區別的,那便是王溪比較‘慫‘的明顯,這個是一本正經的‘慫’,絲毫沒有看出他是在慫,而是在闡述事實。
“哦,那貪污的是何人所為?”
皇帝明知故問,一天時間,足夠謝紀把這些罪證處理好了。
“回陛下,是下屬的官員沒有登記清楚,這才出差錯,臣以查明,賬本已核對清楚。”
陳尚和滿嘴胡謅道,把責任推到下屬身上來最合適不過了,誰叫他們倒霉呢?偏偏遇上這種事。
不過丞相反應還真快,那些賬本已經彌補清楚了,不過他沒有想到的事,這件事不是謝紀干的,謝紀現在還在一臉懵逼中,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別院的事?”
皇帝繼續問道,就是要堵住悠悠眾口才行。
“陛下,臣以查明,此事非丞相所為,為那些民眾感丞相為國操勞,想盡一番心意,不過卻造成誤會,他們自覺有愧于丞相,因此自盡以贖罪。”
陳尚和說這句話時有點別扭,事實可不是這樣的,他去的時候那些民眾都被丞相的人秘密處死了,沒辦法,只能這樣編了,誰讓陛下要給謝紀脫罪呢?
這句話是個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是也只能當真,誰叫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不能違抗,也只能干瞪著眼。
不過,陳尚和,你編的可不可以再真實點,就連八歲的小孩子都不會相信你編的話,誰會莫名其妙的自盡,一聽就是不可能的事,這借口,可不可以再隨意點。
就連上面的陛下也有點詫異,還可以這樣編,你能不能用點心啊,連編個故事都一大堆破綻。
謝紀也驚訝了,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子,古人的無恥程度大大加深了他的印象。
尤其是陳尚和那個一本正經的表情說的還真是那么回事,要不是大家都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還真會被他表面給欺騙了。
朝堂又是一片安靜,陛下淡淡地開口:“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王岑看到了皇帝這么說,嘴巴動了動,不過過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口。
又看了一下謝紀,看見他一動不動的,可能他正在得意,心中又生一計。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道聲音響過,惹得謝紀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哦,原來是個小太監,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看到太監這玩意,便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看著這個小太監,好像跟正常人并沒有什么區別,好奇心使他往那個地方一直瞧。
不過因為隔著太遠又有衣服隔著,便沒有看出什么不同。心中有點可惜,嘆了一口氣。
謝紀這是可惜了,不過那個小太監卻感覺背后有點涼意,他剛才看到了什么,丞相居然一直盯著他,難道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丞相警告自己,不然,他只是個小人物,不值得丞相關注。
小太監一直在這里瞎想,要是謝紀知道的話,就會說一句,你想多了。
回到正題,當小太監說完這句話時,許多朝臣的視線轉向謝紀,謝紀被盯著發毛,他們為什么看著自己,難道是自己剛才盯著小太監的那個行為被他們發現了。
整個大殿寂靜一片,顯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身為戶部尚書的陳簡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謝紀,今天本來是他們彈劾清官那一派的,但是謝紀昨天大半夜的居然派人來警告,害的他現在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看作家的話)
他也不好自作主張,以免打亂丞相的計劃,沒準丞相是有什么對付那一派的想法,因此一直用余光看著謝紀。
謝紀要是知道了,他能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都沒好不?
他只是不要讓他們肆意誣陷他人,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公平正義,不能夠徇私枉法,他也繼承了這個有點,盡管是個宅男,生活貧窮,但不偷不搶,因此實在是不能忍受有人在背后肆意誣陷他人。
朝堂一片寂靜,難得的安靜,百官各有所思,有些眉頭緊鎖,不知道謝紀又搞什么鬼,他這兩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因此不論的謝紀下面的人,還是清官那一派的人,都對這件事情不解,清官是因為不懂得謝紀在搞什么鬼,而謝紀這一方是因為丞相為什么錯過這么好的機會,證據就是要當天才能有更好的效果。
等到他們那一方反應過來了之后,這些證據就成了廢紙一張,因此內心也很煎熬。
王岑看著情景,若有所思,突然舒展了眉頭。
管你謝紀現在想做什么,我要是先把你調離朝堂,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既然昨天那一招被你躲過去了,這次我就來陽謀,看你是否有三頭六臂。
“陛下,臣最近得知一則消息,事關重大,還請陛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