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古吟221
“…這小女人,說得句句在理,就這么辦吧。”
牧千秋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周圍人互相看著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只知道他離自己周圍很近。
“現身!你這老東西!”
“我不出來,我出來就要被打被罵的,我干嘛要現身。”
遠古蠻熊捶著空氣,想找到牧千秋,結果都是撲了空。
倒是牧千秋,依舊這種無所畏懼的口氣,然后還是撒起了嬌。
“你有什么理由談條件,你沒有理由!”
“我怎么沒有理由了,那小子可說了,我有機會贖罪的。”
遠古蠻熊繼續狂躁著,他才不管牧千秋什么理由。
牧千秋又繼續用著這無所謂的口氣回答,還把矛頭指向祁凌。
“他算老幾,我們說的才算,而且,害死北王這一事情,這小子也脫不了干系!”
遠古蠻熊舉起拳頭又開始亂揮動著,又反駁起了牧千秋,他也認為祁凌有罪了。
“嘿,你怎么亂說話的,我徒弟又沒參與這事件,只是一句話的勸解,是牧千秋自己懶得動手,才釀成的大禍的。”
“不是的,牧千秋是答應了開條件,不如遠古七位前輩考慮一下,畢竟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了,不如讓牧前輩將功補過,免他一罪吧。”
楚師只注意著遠古蠻熊指過來的矛頭,卻沒注意之前牧千秋說的話。
瞧著楚師氣勢洶洶的樣子,祁凌趕緊搖頭勸開兩邊,將中心的話說了出來。
祁凌這一句話說出來,算是炸開了鍋。
遠古七主這邊盡數臉色怒紅了起來。
“免罪,好小子你說的出口啊!這可是一條命啊!”
遠古靈狐聽著眾人一番言辭都沒說話,這會忽然就開口了,口氣有有怒,嚴厲斥責祁凌的話。
這會,楚師可沉默了,不敢多言的原因就是因為遠古這邊親自開口了,他哪里還敢反駁什么。
“一條玉龍枝,一瓶翡翠散,還有一顆緋羅樹種子,抵得上你們北王的一條命吧?”
牧千秋不慌不忙的啟口,怡然自得的樣子,好像認為遠古這邊一定會答應他的條件一般。
“玉龍枝…生吞可使骨肉堅如石,空手砍山,煲藥可治二十多種疾病,世間只有只有一顆玉龍樹,千年生一枝,可披靡神間之樹。”
這些都是人間的玩意,遠古并不了解,所以他們還是一副疑惑又嚴肅的模樣。
牧千秋左右視之,自己附上解釋,看看遠古這邊神情,究竟如何。
竟然還是無動于衷?!
“翡翠散,色澤晶瑩剔透,上藥極佳,有返老還童之效,使血肉緩慢重生。”
“緋羅樹種子,只有凡古大陸與神界交界處才會生長的樹,種子難尋,種子中吸收兩界之間的各種精華,具體效果尚未明確。”
“這些東西,還抵不了你們北王的一條命嗎?”
牧千秋盡心盡力的說著,越說越激動,恨不得去敲過遠古幾個大塊頭的木魚腦袋。
因為見著遠古七主還是原來那般神色,真的惹到牧千秋的脾氣了。
牧千秋給得可都是上等寶物,自己都解釋了,竟然還不明白。
有著“丹王”稱號的牧千秋非常氣氛,你們不知藥物的作用便罷,自己解釋還不信,這是在質疑牧千秋“丹王”的稱號!
“我認為…一命換一命,比較值得!”
遠古蠻熊眼神兇狠,他不贊同牧千秋的補償條件,他執意要求讓牧千秋一命換一命。
“老熊,等等。”
遠古龍皇忽然止住了遠古蠻熊的行為。
他的神情憂愁,有話要說,但感覺是有苦難言的樣子。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干脆…”
“老龍!你說什么?!”
遠古龍皇緩緩拍了拍遠古蠻熊的臉龐,久久才道出一句。
話還沒說完,遠古蠻熊就知道遠古龍皇將要說什么了。
旋即一聲大斥,撇開遠古龍皇,厲聲而問。
“你看你那邊都有人同意了,何必還一命換一命呢,我給的這些東西,價值可不比你給我們的差。”
“那你把我們給你的東西還回來!”
牧千秋聽到遠古龍皇為他發聲,旋即附和過去。
遠古蠻熊又上來懟回去,這死板的腦筋,真令牧千秋頭疼。
“我干嘛要還回去,這是你們給我的,歸我了。”
牧千秋把那些該給遠古的東西都放到腳跟前,趕緊后退就抱緊腰間的存放物品的囊袋,他不想再與遠古糾纏這些東西。
“老頭子,你!”
“老熊,別鬧了…一切世事難料,他有心救治已是仁心,也怪我們沒把實況與他說,老北的命數也已經到了,也難怪他人。”
遠古蠻熊又想繼續和牧千秋糾纏,忽然被后來的遠古靈狐攔住,他也向著牧千秋了。
“北王已逝,全域節哀。”
三日后,遠古北域一片哀涼。
在場的人,皆身穿著白衣,手舉著白色的飄帶。
微風拂過也透露哀涼,中心位置幾名強壯的士兵抬著巨大的金黑棺材,其中,北王的尸體,就在里面。
這天,紀擎蒼也來了,他收到了祁凌的傳信,他很震驚,也代入了內疚。
他沒有想到北王竟然會這么突然就離開了。
紀擎蒼也一身白衣,手持一株有著翡翠光澤的長草。
這是愿愿草,是遠古祭奠逝世者必須帶著的草,草的名字,寓意著離別之人未了結的心愿能在輪回后能完成。
這是遠古七主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讓所有人都帶著愿愿草,希望北王能有一個好的輪回。
“抱歉…我…”
“紀閣主,不必自責…這也是讓老北解脫了,他…一直靠藥物撐到現在,過程的心酸,我們多少人都目睹過來了。”
紀擎蒼拿著這一株愿愿草,親眼看著北王的棺材下到了土下,心情復雜。
看到了遠古七主都聚過來了,終于開口,口氣哀涼,鞠躬而愧。
遠古龍皇見到紀擎蒼行禮,趕緊扶起,搖頭而斷了紀擎蒼的自責。
而雖然遠古龍皇表面說著北王升天之事沒有什么,但實際的心境到底是什么,紀擎蒼應該知道。
也許紀擎蒼也想給牧千秋幾拳,但他早已經離開了遠古,不在這里了。
“靈狐前輩…”
紀擎蒼聽了遠古龍皇的話,心情有些好轉,拱手行禮,便離開這里,去找到遠古靈狐的身影。
遠古靈狐聽聞,只轉過頭來,沒有說話。
“關于…冰蠟之事…不知晚輩現在可否還有了解的機會,還請靈狐前輩點明。”
紀擎蒼有些猶豫,還是開了口,語氣中帶著十分恭敬。
遠古七主,個個都是紀擎蒼的前輩,紀擎蒼這般禮節是必須的。
何況現在紀擎蒼有求于人,更加需要這般禮節。
“…你百分百相信血妖羅嗎?”
遠古靈狐聽到“冰蠟”兩個字,就知道離不開血妖羅的事情。
他犀利著狐眼,非常嚴肅的問著紀擎蒼。
而這個問題,遠古靈狐也不止問了一遍。
他依舊這樣問著紀擎蒼,就是想要紀擎蒼回心轉意,不要輕易相信血妖羅。
“能。”
出乎意料,也是在意料之中,紀擎蒼回答,依舊相信血妖羅。
“…如果之后出了任何事件,涉及因為幫助血妖羅而釀出的禍,我遠古靈狐…一律不會再參與對抗六宗的事情,紀擎蒼…你可要想好了。”
遠古靈狐低下了頭,好像輕聲哀嘆了一聲。
后來才說了話,話里話外,沒一個字都有嚴肅的口氣,他的意思,是讓紀擎蒼再三思考。
聽了遠古靈狐說的話的人,不止紀擎蒼驚訝,所有人都驚訝了。
都感覺遠古靈狐在威脅紀擎蒼,逼他不要相信血妖羅。
“上古神閣本就是對抗六宗的主要勢力,還勞煩遠古靈狐前輩參與,本就是上古神閣辦事不利的表現,有了遠古靈狐前輩這一言,我定會更嚴格管理閣中內外事務。”
紀擎蒼情商倒是頗高,話里話外既明確自己的意思,又圓了遠古靈狐找的岔子。
眾人驚于紀擎蒼的情商,又佩服他的決心。
拒絕了遠古靈狐的幫助,相當于上古神閣與遠古中間多了一塊擋板,已經有分歧了。
這樣情況下,紀擎蒼依舊還信著血妖羅,真不知他的想法究竟如何。
“…哼。”遠古靈狐一聲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是在北王陪葬的物品中發現的東西,他記性不好,一直忘記轉交,現在…給你了。”
遠古靈狐忽然從袖袍中拿出一張卷軸,卷軸外寫著“紀擎蒼收”,還沒說完話時,就板到了紀擎蒼手里。
紀擎蒼怔怔抓住,還沒緩過來,余光就看到遠古靈狐走遠的身影。
他來不及關心卷軸的內容,只是趕緊收好,就追上去問:“靈狐前輩,請您幫幫血妖羅,他…”
“把衣衫整理好了再過去。”
紀擎蒼剛想求情,遠古靈狐一說自首紀擎蒼的話。
原來不是絕情。
紀擎蒼聽聞一怔,后來明白后莞爾一笑,轉眼看去身后的祁凌二人,好像在道著希望。
兩者相視一笑,走上前去也與紀擎蒼匯合,等著遠古靈狐出來。
…
能想象到嗎,血妖羅此時就在上古神閣。
還是在紀擎蒼不在的情況下留在上古神閣的。
他坐在龍葉的位置上,端詳的看著書,身邊陪伴的人,除了那一尊蠟像,還有晨汐。
紀擎蒼能如此安心的讓血妖羅呆在這里,自然不是一時的想法。
自讓鬼后撤兵遠古后,血妖羅便時常岔開五宗來他彼岸殿拜訪的時間,來到上古神閣做客。
聊著書生時的往事,聊著在六宗內的事務,這一切都是血妖羅自選說的,沒人逼迫他。
也是是受上次討伐黑皇教的事件后,血妖羅才有這些改變的。
說容易卻也難,這是一個轉折點。
“哎,前輩你也喜歡游詩人的詩啊,我師父也喜歡。”
晨汐漫不經心的溫習紀擎蒼要求的書,忽然瞥眼看見血妖羅在抄書,一個驚訝就湊過去。
“只是碰巧翻到,便抄寫下來了。”
“不是碰巧吧,抄寫了這么多,就是喜歡…我也喜歡,我見過他的畫像,比師父還俊朗,嘿嘿。”
血妖羅停筆,回答有些僵硬。
晨汐不管這些,只顧著評價這位詩人,一臉花癡樣子,讓血妖羅受到驚嚇,又啟筆了。
“你最喜歡哪一首詩呀?”
晨汐又好奇著。
血妖羅聽聞,這次又停了筆,只是神情不同了。
好像被話感染到了,有些紛雜感情在臉色上繚亂,緩緩的看去身旁的蠟像。
“《古今長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