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好久不見。”
妖界此時,正處于黃昏時刻,晚風輕拂過初瑤的臉頰,是輕柔的,初瑤舒服得不禁閉目享受。
片刻后才緩緩開口,目光突然就鎖定了一個方向,眼中有感,舊景浮現,一句輕言,手起長劍,便往她所想的地方飛去。
初瑤平時御劍猛如疾風,當下的行駛卻是無比緩慢,一路上初瑤是柳眉蹙著,面色輕凝,好像有心事一般,險些就與飛禽撞上了。
而越往目的地靠近,周圍的生機就越稀少,逼人的威壓一層一層席卷過來,迫使初瑤降劍,轉為步行抵達。
反正距離也不遠了,初瑤緊張的握緊拳頭,心神一定,速步前往。
一條道路,悠長悠長,周圍百草豐茂,隱約可感的威壓在四周傳蕩,初瑤走得坦蕩,好像對此路非常熟悉,不慌不忙的。
走了許久,路的盡頭,突然有眾多身影出現,身穿黑袍黑衫,成隊羅列在一座恢弘建筑前。
建筑高聳,將欲臨霄,呈色古黑,其中又有猩紅點綴,猶如死寂中沉靜的殺戮的氣息。
那些黑兵們身姿挺拔,手持武器,森嚴把守,與建筑相配,兩者互襯,震懾氣息一瞬而迸發,讓人聞風喪膽。
初瑤見怪不怪,走得依舊緩慢而不畏,眼神還犀利掃視,不怕因眼神引來的殺戮。
因為,這座建筑上寫著——神空教。
這里,就是回離在妖界建立的勢力,是他的總部。
一個高挑身材的男子正在與這些黑兵交談,從行為動作上,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有著很高職務的人。
“來者何…夫人?!”
初瑤的靠近,引來了所有黑兵的警惕,高挑的男子發現得更早,剛欲兇兇開口,就與初瑤對視上,猛然驚住。
“是我。”
“夫人,你怎么回來了?!”
初瑤微微點頭,再三確認的男子立即激動跑上前,不可思議。
“我…想他了。”
初瑤緩緩抬目,神情微癡,輕聲帶過一句,轉眼間不情愿的神色就敗露出來,引男子心疑。
“…夫人從凡古大陸回來…可有上古神閣的兵力窮追回來?”
“并沒有,岳古和姽姬在外攔下了,我才趁機進來,帶我去見見他吧。”
“好!”
男子將疑惑埋在心底,目光看向熏紅的高空,想起了事情,才將這僵局打破。
聞言的初瑤,終于回神,口上心心念念讓男子大喜,趕忙領著初瑤去與回離相見。
“禍銖!快看看,是誰回來了!”
男子領路到宮殿之內,一片敞亮后,見到里邊一名體型瘦小的男子正在打掃屋子就趕忙叫道,口氣依舊激動著。
“誰?…夫人!”
平時邢琊嚴肅凌厲的,怎么如此大嚷,引得禍銖皺眉查看,一瞬間也不淡定了。
“夫人,真的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怎么回來了…是找到了后世嗎?”
“嗯。”
禍銖興奮的問候。初瑤卻只是保持平淡,而初瑤先前就如此對待眾人的,所以兩人也不覺奇怪。
初瑤掃視著宮殿,已經沒有離開前的那般熱鬧了,各種與回離共同創下回憶的物品也早已消失,只有森嚴的兵器在周圍擺放。
整個宮殿透露著森寒氣息,隱約感覺的殺戮的氣息,沒有一瞬間能感受到所謂的安全感,初瑤心里有些感情流露,有些遺憾與傷感。
邢琊兩人或許是察覺到了初瑤的神情,都沒用打擾,就靜靜的讓初瑤回憶一下。
兩者默默對視,眼神中也有凄涼,也很惋惜。
“這兩百多年里,神空教可有什么發展?”
初瑤漸漸調整好情緒,緩緩問道。
“有,新增了三個歸順于教下的勢力,龍鳳兩族之間的關系依舊是處于破裂的狀況,許多正派族群已被我們七個勢力聯合打潰不少,統帥妖界的進度已經完成到三分之二了。”
“嗯,如此…甚好。”
邢琊回答,非常仔細,聽到的初瑤,雖然點頭嘆好,但是面色卻有微微凝重,好像并不是真心夸贊。
“那夫人,凡古大陸那邊又有什么發現?”邢琊悄悄觀察著初瑤的臉色,突然也發問道。
“發現…上古神閣與六宗依舊僵持,兩邊形式忽上忽下,后世早在年前就找到了…分離之法也尋找至終,就差將…”
初瑤聽到邢琊的話,邊回憶邊組織語言回復,說到一半突然話止。
“就差將夫君的身軀,帶出妖界,完成分離了。”初瑤尷尬的對視著兩者,才僵硬開口。
“夫君”二字,早已百年未喚過,現在能喚,似乎已經…又不愿了。
“夫君的軀體…可還在在寒宮?”
“在的,我們一直都在打理大人的軀體。”
“我今日回來,便是帶夫君軀體離開的,盡快吧。”
“夫人不留下來多住兩天嗎,教中還有些許事務等著夫人替大人定奪。”
“不了,岳古他們,正在外面廝殺,我若是不快些,他們就有危險了。”
初瑤問清楚了回離遺體存在的位置,想焦急帶走,遭到邢琊的挽留,而初瑤依舊不愿,引來了邢琊與禍銖兩人暗中對視。
“那夫人隨我們來吧。”回離不在,初瑤亦是神空教中最大領導人,邢琊不可違令,便恭敬的帶著初瑤去往寒宮。
雖然離開了神空教百年,但是教中的路線,初瑤記得依舊清楚,干脆都不用邢琊領路,自行走在最前邊。
穿過幾道長廊,溫度就越發的秋涼,再近些時候,就猶如臨至寒冬,令人哆嗦。
幾人停步,就在眼前這厚重的寒冰大門前。
門上的牌匾刻著冰藍的“寒宮”二字,字體與冰氣共同透露森寒。
寒宮,到了。
咚咚!!
邢琊與禍銖上前,共同在門前使著靈氣,一道道靈氣匯聚規劃過后,這道沉重的冰門緩緩打開。
一瞬間,寒門后的冰氣放肆沖出,席卷著三人的身軀。
“夫人,請。”邢琊禮貌的說了一句,初瑤便輕輕邁進。
寒宮內,沒有任何物品,只有唯一一座由寒冰所構成,形似棺材狀的冰棺在宮內躺臥。
漸漸走近,越能看清冰棺所有的情況。
冰棺長一丈,底部由千年凍不壞的古木構成,冰棺的蓋子,是透明樣貌,是用寒冰點點雕刻而成的,做工精細,保證著寒氣的循環。
初瑤蓮步微移,來到了中心位置,冰棺之前,透過冰蓋,他看到了回離的相貌。
依舊穿著最后離開時的白色衣衫,當年的血腥早已被洗白,一副干凈的印象映入初瑤心間。
英俊面龐從始至終,還是那么引得初瑤矚目,閉目了百年,想必回離也很想睜眼看看眼前的的自己吧,可惜,也只能空想。
“好久…不見。”
初瑤望著回離的面龐,還是陷入了回憶,一下子,感情線崩潰,淚了目,滴到了冰棺上。
溫熱的淚滴,流過寒冷的冰棺,好像有點點寒氣被蒸發,這一淚,很是珍貴。
“我想…一個人呆一下。”初瑤擦干凈眼淚,與兩人說道。
邢琊與禍銖相視,也是同意了,緩緩出到了寒宮在,把門關上,只留縫隙,以免寒氣流失。
“…或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愛上你…為了你我背叛了我整個族群…好可惜,為祁凌分離的物品中…就有一物是我們族內的…我該怎么辦…你告訴我…回離…”
初瑤跪臥在冰棺前,看著回離的軀體,哭訴著,語氣悲涼而又痛楚,這是她憋了多久的感情,誰也不懂。
在外人眼里,初瑤是多么的剛強,多么的跋扈,可這畢竟是初瑤的偽裝,因為不這樣,她就要被歧視。
被歧視是寡婦,是一個依靠回離變強的女人,沒有了夫君的庇護,沒有的族群的幫助,初瑤只能堅強。
柔軟在她體內早已喪失。
“為什么你一定是七宗的人…不能是個普通的人…或許這樣,我們就不用陰陽兩隔了…不用這么費盡心機的去對抗上古神閣,去搜集幫祁凌分離的物品了…”
初瑤淚目,雙目也失了神,真的心痛回離的身份,心痛自己的遭遇也不過如此。
吱呀~
初瑤握緊冰蓋,緩緩開啟,回離此時的面容更加清晰了不少。
初瑤湊近回離的胸口,靜靜的去聆聽他的心跳。
“撲~~通”
跳的非常非常的緩慢,不仔細聽,就如沒有波動的模型一般。
受到了冰棺的影響,受到了靈魂的影響,所以回離才會是這樣的,只是長眠,并沒有失去活力。
“如果…你被終結了,其余的六宗就再也沒有底子去囂張了…”
初瑤輕輕撫摸著回離冰冷的臉龐,特意在回離的干裂的嘴唇邊停留了一下,只是悲涼的目光一瞬成厲,好像有兇光涌動。
“對不起…來世,我們再做夫妻。”
嗡!
初瑤紅著眼睛,之中犀利,長劍被她緊握,劍芒閃爍間,一道厲光滑下,刺向了回離的胸膛。
只要這一劍,終結回離的心跳,哪怕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颯颯!
冰門外,那一道縫隙是邢琊特意留著的,通過初瑤剛才的神色,邢琊的的自覺告訴自己,初瑤有殺機。
果不其然,邢琊飛鏢打去,擊傷到初瑤的手臂,才使初瑤的計劃失敗。
或許是被感情感染了,初瑤連閃避都慢了,直接被傷到手腕,兩者兇兇對視,都沒用攻勢。
“夫人,你在做什么!”
只有邢琊,禍銖已經去叫人了。
“…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出來嗎,我在保天下安寧!”
“安寧之法,就是親手殺死大人嗎?!”
“不然呢,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為實際的方法嗎?!”
捂著手腕上的傷口,初瑤洶洶回話,眼眶是紅潤的,邢琊看著初瑤,已經沒有先前的恭敬,只有對持,畢竟初瑤傷害的可是自己的主子,罪不可赦啊!
“…可是夫人…你明明還愛著大人的,為什么要這樣做,大人若是知道…他真的會傷心的。”
邢琊穩住情緒,臉色為難,為回離與初瑤之間的關系感到震驚與可惜。
“傷心?…我徒兒他就不會傷心嗎,回離他!…活生生的…廢了我徒兒一條腿!一條腿啊!…他就不會傷心嗎?!”
初瑤赤紅著雙眼,憤憤而談,他真正的看清的回離這個人的毒辣,從前溫柔的形象,一下子在初瑤心中隕滅。
“不過是后世罷了,存亡由天命定奪,夫人…你何必如此呢?”邢琊勸阻,希望能讓初瑤能回心轉意。
初瑤直接不聽,甩出一張紙,就飛落到邢琊面前,一瞬間,邢琊面色怔住。
休夫。
“不必廢話!…白紙黑字,此刻開始,我與回離…再不為夫妻!相見…即是仇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