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12小時后正常顯示。感謝您的理解和支持。 她說著這些自己也不知道哪里聽來的裴家舊事,發(fā)覺女兒心不在焉, 似乎懷著心事, 便停了下來, 問她所想。
今晚裴右安那側(cè)目一顧,令嘉芙感到忐忑不安。
她疑心他或許知道了什么,但又覺得不大可能。自己的這個計劃, 可謂天衣無縫,他不信他能瞧出什么端倪。
他那一瞥,或許純屬無意, 自己疑神疑鬼罷了。
回來路上, 嘉芙不斷這樣安慰自己,但心里的那種忐忑之感,始終無法消除。聽到母親問話,才回過神, 抬起眼,見她端詳著自己,便努力做出笑顏, 道:“沒想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孟夫人心疼地摟住女兒:“你先瞇一瞇眼。今日大壽做完,你便沒事了。娘估摸著, 等全哥病好了, 那邊應該也就要說親了。既是說親,你一個姑娘家, 也不方便再出入那邊了, 過兩天娘自己過去探病, 你不必同行,留在家里好生歇息!
嘉芙不吭聲,靠在母親懷里,閉上了眼睛。
隔了兩日,出于該有的禮節(jié),孟夫人果然自己過府,去探望全哥。
裴右安于醫(yī)道,確實有獨到之處。這回照了他的醫(yī)囑處置,才兩日,全哥病情便大好,這原本是件好事,但孟夫人卻得了一肚子的氣,因剛過去,就從一個和她交好的管事嬤嬤那里聽到了點風聲,說前日,宋夫人得知全哥又發(fā)病了,一早急火火地來看,后來和辛夫人在屋里說了些話,等人走了,這兩日,慢慢就有閑話在暗地里傳開,說宋夫人疑心甄家小娘子和全哥命里犯沖,否則為何先前全哥都好好的,沒有半點不妥,這回她一來,碰了兩回,全哥就發(fā)了兩回這怪病。
辛夫人本沒想到這一層,被宋夫人給點醒了,半信半疑,今日見孟夫人來了,態(tài)度又冷淡了下去,孟夫人草草坐了片刻,回到家中,越想越是不快,卻擔心讓女兒知道了難過,故在嘉芙面前,半句也不敢提,卻哪里知道,自己回來還沒片刻,嘉芙就已經(jīng)從她身邊的丫頭那里,得知了消息。
事情果然順著自己當初的設想在發(fā)展,這兩天,她原本最擔心的裴右安那邊,也沒什么動靜。
那夜他的側(cè)目一顧,或許真的只是無意為之。只是因了心虛,想的太多,自己嚇著自己而已。
嘉芙繃了兩天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但看母親分明生著悶氣,又怕讓自己知道的樣子,心里難免愧疚,正想怎么安慰她,一個婆子跑進來稟話,說國公府老夫人身邊那個叫做玉珠的丫頭來了。
孟夫人知玉珠必定是受老夫人差遣而來,忙叫人領入。沒片刻,見玉珠穿一襲水藍衣裳,帶著兩個小丫頭,提了食盒,笑瞇瞇地進來,便親自迎了幾步。
玉珠慌忙道:“姨媽你坐著就是了,我不過一個伺候人的下人,怎敢勞動姨媽親自出來接我?”
孟夫人牽著她手,道:“接你幾步又能如何,我腿斷了不成?我看你站出來,哪一點比不上正經(jīng)的小姐,就是命不濟,比不過旁人罷了。”
玉珠笑道:“我一個伺候人的命,得了姨媽這樣的夸,也算沒白活了!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暖屋里坐下,玉珠命小丫頭將提來的
食盒呈上,笑道:“姨媽,老夫人說,你們家小娘子很好。這里頭是她平常吃的幾樣吃食,今日特意叫廚房多做了一份出來,命我送來給小娘子。就是不知道口味咸淡。叫小娘子吃了告訴她,下回照小娘子的口味做!
小丫頭將食盒打開,里面是一碟燕窩香蕈雞絲,一碟酥油豆麥,一碟桂花蘿卜糕,并一盞羊乳奶皮酥,都還是熱的,冒著絲絲的白氣。
孟夫人又驚又喜。
東西倒在其次。她豈會看不出來,這當口,老夫人忽然特意叫人送這些吃食過來,還夸贊了自家女兒,言下之意,無非就是表示了她的態(tài)度。
就在數(shù)日之前,自己剛到京城,帶著女兒過府去拜望老夫人,她也沒見面,態(tài)度淡淡的,沒想到才這么幾天,忽然就表示出對自己女兒的肯定之意。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就這么幾天里,自家女兒到底那一點入了她的眼,但終究是件好事。
孟夫人心里宛如涌過一陣暖流,早上在辛夫人那里受來的氣,也一下消去了不少,忙喚來嘉芙,指著那幾樣菜品,笑容滿面地轉(zhuǎn)述了老夫人的話。
嘉芙臉上帶笑,心里卻在叫苦。
萬萬沒想到,老夫人忽然來了這么一下。
她自是好意,嘉芙心里明白,但這恰恰是她現(xiàn)在最不想要的。
“哪天方便,我?guī)О④竭^去,給她老人家道謝!泵戏蛉诵Φ。
“姨媽不必客氣。等我回去,轉(zhuǎn)個話就好了!
“那就有勞你了。”
兩人又拉了一會兒的家常,玉珠笑道:“我聽說小娘子不但精于女紅,還是描畫的好手。我有一個圖樣,自己總畫不好,想向小娘子請教。”她說著,朝嘉芙使了個眼色。
嘉芙何等的聰明,立刻知她應是有話私下想和自己說,壓下心中的不解之意,起身說帶她去自己屋里教,孟夫人自然說好,嘉芙便帶著玉珠到了自己的閨房,進去后,屏退丫頭,請玉珠坐下,自己要去拿圖樣,果然被她阻攔,稱贊了幾句屋里擺設雅致,靠過來壓低聲道:“小娘子,實不相瞞,我這趟過來,另外還有一事。方才臨出門前,大爺忽然叫我過去,讓我私下和你說一聲,往后再不要熏你如今用的香了,對人或有不利!
嘉芙心房突然打了個鼓點,人也激靈了一下,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向玉珠:“這是何意?大爺可有跟你詳說?”
玉珠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她方才暗中聞了下甄小娘子的體香,幽幽入鼻,沁人心脾,似是辛夫人房里慣用的龍涎。
女子所用的熏體之香,雖可聞,但看不到,摸不著,且容易叫人聯(lián)想到著里的小衣,故亦算是閨房**之一。這甄家小娘子雖從了二房,稱呼大爺為大表哥,但畢竟關系不熟,何況就要和二爺議親了,大爺剛回來沒幾天,忽然卻管起了甄小娘子的體香之事,未免叫人詫異。
但大爺如此吩咐了,玉珠自然照辦,傳話后,聽嘉芙問,搖頭道:“我也是不解。大爺只這么吩咐我,叫我轉(zhuǎn)告你,讓你務必照做。”
剛剛消失沒片刻的那種不安之感,再次從嘉芙的心底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