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販能感覺到脖頸能有溫熱的液體流下，身體嚇得僵硬，深怕一動就了結(jié)了自己的命，直到秦施凌拿開匕首，往后退一步放開他之后，他才開始大口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說吧。”蘇煙淡淡道，找了一塊干起來的臺階作了下去，等著商販開口。

秦施凌雖然退開一步，手上卻還是拿著匕首，以他剛剛的速度，只要商販一有異動，他就能快速擒拿住商販。

一個危險的距離，商販能感覺到，瑟瑟縮縮的撐起身體靠在墻壁上后，他儼然一副赴死的模樣，“想知道什么？”

“關(guān)于你們針對言家的所有。”蘇煙冷聲道，雙眼布滿寒意。

商販就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心拔涼拔涼的，立馬別開了頭，看向秦施凌，“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事情，但是七年前雷錦忽然找到我，說要和我合作，商人以掙錢為主，雷錦家大業(yè)大，我沒多想就和他合作了，后來他的勢力慢慢滲透我的身邊，連我的親信都是他的人，為了不被他奪走我的所有，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我和言家合作。”

七年前？

聽完蘇煙就噗嗤一笑，看著商販笑意更甚，不知道是商販當她們是傻瓜呢？還是覺得她們肯定會相信？

“七年前的雷錦，才十五歲。”

十五歲，心智都沒有完全成熟，如何去做到布一場這么大的局，耗費七年時間？想都不敢想。

見蘇煙不信，商販害怕秦施凌會突然動手，急忙解釋，“你太小看雷錦了，雷家家大業(yè)大，孩子從小就會陷入爭奪家產(chǎn)的紛爭當中，他有這樣的心機很正常。”

相比蘇煙的不相信，秦施凌顯得有些相信的模樣，“你繼續(xù)說。”

蘇煙話收了回去，繼續(xù)等著商販說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商販道：“七年前我就開始和言老爺合作，他負責收藥，我賣到城池各地，有一些禁藥很正常，這也是買賣里不能言說的秘密，但這些收據(jù)雷錦都要求我好好放著，就是為了這最后一擊，我只知道他要求我作證，答應幾天后放我出來，因為我的家財都握在他的手上，只能同意，我另一個朋友和我一樣的原因。”

臨了，他還打算救另外一個商販一次。

要是答案都一樣，蘇煙他們確實沒有必要冒風險去抓另外一個。

知道了答案，蘇煙心情有些沉重，雷錦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一個個的疑惑，讓她陷入短暫的迷茫。

秦施凌看著蘇煙，有些擔心，“沒事吧？”

蘇煙搖搖頭，忽然抬頭看向商販，嘴角裂開一個笑，“去幫我作證吧，證明這一切都是雷錦指使。”

聽到這個，商販瞪大了眼睛，看著蘇煙滿是害怕和不可置信，“你還不明白嗎？雷錦攥著我們的命脈……”

“就是因為他一直威脅你們，你才要反抗啊，不然你們打算這樣躲躲藏藏，昧著良心過一輩子嗎？你要你一家老小陪著你受罪，為你擔心，一輩子不得安寧？”蘇煙厲喝道，同時激動的站起，直直盯著商販。

一輩子……

這個數(shù)字很遙遠，商販愣住，腦子里不會回想起家中的老小，眼神已經(jīng)開始動搖。

臥榻老母，糟糠之妻，三歲幼兒……跟他吃了半輩子苦，好不容易迎來現(xiàn)在的美滿生活，因為雷錦，就因為雷錦而將要面臨破碎，早在雷錦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就預料到蘇煙說的畫面，那些事情，他想要忽略都不行。

他的沉默讓蘇煙看到了希望，她立馬添油加醋說道：“雷錦的為人你也清楚，就算你一直乖乖聽話，他也不會放過你們的，等到言善回來的時候。”

那就是雷錦下狠手的時機。

明眼人能看得明白，而偏偏這個商販不傻，“好，我可以答應你們給言家作證，但是現(xiàn)在言善已經(jīng)不在城里，作證又有什么意義？”

他看不懂蘇煙的做法，也沒有辦法理解，按照他得到的消息來說，言善和蘇煙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

“言善為什么離開？”蘇煙問道，她要先知道這個，才能想到更好的計劃，也才能找到言善。

商販愣了下，眼神不停地打量蘇煙和秦施凌，這二人似乎不知道。

他輕咳一聲，緩緩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彩玉是怎么死的。”

話落，他眼咕嚕轉(zhuǎn)了轉(zhuǎn)，猶豫要不要說。

蘇煙看著商販，示意他繼續(xù)。

雖然關(guān)于彩玉她并不是很想了解，但知己知彼總好過一無所知，或許和言善離開有關(guān)。

“聽青樓的媽媽說過，彩玉送到青樓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了，但奉了雷錦的命令，還是讓彩玉去接客，結(jié)果第一天就咬舌死在了青樓客房里，青樓對外說的，是彩玉身體不濟。”商販也是碰巧才知道這些消息，加上雷錦沒有刻意隱瞞，想要查的話也不是太難。

“和言善有什么關(guān)系？”蘇煙又問。

商販這一次完全沒有遮掩的猶豫不決，四處查看確定沒有人之后，長長嘆了一口氣，“我聽到雷家的小廝說，彩玉在前一天和言善……在彩玉死的當天，言善就離開這里了。”

中間的那些話，他壓低了聲音。

蘇煙聽完，看向秦施凌，二人眼里都是震驚。

對于彩玉，蘇煙沒有想過她會這么偏激，連給言善下藥強行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照蘇煙活的時代，這樣的事情都鮮少，沒有想到彩玉居然是大膽之人，也怪不得雷錦會用這樣的方式將她折磨致死。

“你先回去，暫且等我們的消息吧，在這個期間，你們要小心，千萬不要被雷錦的人發(fā)現(xiàn)，而我要是有言善的消息，一定會告訴你們。”蘇煙打保證，目送著商販走出巷子之后，她也和秦施凌開始往外走。

看這個樣子，她和秦施凌肯定還要在村里住一陣子了，那家里的事情，只能全部交給晨曦來做。

二人走遠，他們站的地方，走出兩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