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言善忽然低聲詢問，晦暗的目光看不清情緒。

蘇煙驚訝的看向言善，心里已經慌亂，彩玉來這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內訌而已，這么明顯的挑撥離間，她都看得出來，可憤怒的言善，未必能發現。

言善要是中計，她想要完成老夫人的遺愿，怕是難上加難。

“言善……”

“自然是真的，不過嘛，信不信在你，別等有一天，一無所有了才來后悔自己今天的決定。”彩玉緩緩說道，兀自站了起來，看著言善，嘴角的笑意完全不遮掩。

怒吧，爆發吧，最好是毀了蘇煙！

彩玉已經忍不住去遐想蘇煙被逼死的樣子，那臉上寫滿了惶恐，多好！

看著彩玉傻笑，言善陰沉著一張臉。

蘇煙忽然一拍桌子，語氣凌厲，“言善，你好好清醒清醒，彩玉已經是雷錦的人，她的話就沒有可信度，她來這的理由，就是讓我們內訌，你別中計。”

這么激動，怕都沒有想想為什么彩玉會光明正大的來，而言善已經變了臉的神色，秦施凌在一旁靜默，看戲一般的，將自己遠離這三人爭吵的戰場。

倆個女人的爭吵，有些刺耳，等著她們吵累了一些，快要結束的時候，秦施凌忽然淡淡開口，“算了，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話落，蘇煙扭頭莫名其妙的看向秦施凌，他神色平淡，她猜不到秦施凌想要做什么，但身體莫名的已經上前，走到秦施凌的旁邊。

言善抬頭看了一眼，嘴角漸漸上揚起一個弧度，“蘇煙我問你，你那天去牢房呆了一個時辰，你和我祖母說了什么？還有，為什么晨曦會出現在大牢附近？是打算趁機對我祖母做什么嗎？”

晨曦在大牢附近？秦施凌收起看言善的眼神，盯著蘇煙，也在等著她的回答。

蘇煙愣住，看著言善忽然覺得陌生起來。

他知道她那天去了大牢，還知道待了多久的時間不說，連晨曦他也在注意，是因為言家的遭遇，才讓他這么小心翼翼嗎？

沒有再深想，她忽然溫聲道：“這些，等時機合適了，我都會告訴你，但老夫人想要你好好的活著，重振言家，為……”

“呵。”言善一聲冷笑，打斷了蘇煙繼續說下去的話，緊接著抬頭，直直盯著蘇煙，“連騙我都覺得多余了嗎？”

他曾一眼掉入深淵，如果不是蘇煙，就不會出現這么多的事情，言家還在，祖母也還在家里念叨他……

這些，都是因為蘇煙！

“事到如今，老夫人就只能在牢里等死，言家沒了，你言善，就是一個普通百姓而已，哦不，是喪家犬呢。”彩玉看熱鬧不嫌事大，知道言善情緒瀕臨崩潰，又添了一把火。

果不其然，言善的神色森冷，看著蘇煙的眼神帶了殺意，下一秒，他直接一把掀翻了桌子，飯菜灑落一地，“我不會放過你們！”

丟下這句話，言善直接沖出了院子。

剩下那道門晃悠好幾下，似要倒下來。

言善都走了，彩玉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她瞇著眼笑得極為開心，走到蘇煙的面前，“接下來，你就不會好過了。”

話落，她張揚的離開。

看著背影消失在門口，蘇煙忽然腳軟，幸好是秦施凌及時扶住她，才勉強站穩，“秦施凌，我心虛，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么東西，腦子也一團亂。”

再重來一次，她會把剛剛看到的都告訴言善。

秦施凌扶穩她，低聲安慰，“沒用的，你說什么都沒用，彩玉顯然為了這件事而來，而且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雖然心里知道，蘇煙卻是忍不住的情緒低落，她后悔了，后悔沒告訴言善一切，看著他陽光的模樣變成陰冷，蘇煙只剩下懊悔。

她弄丟了溫柔的言善。

秦施凌陪她一路回到客棧之后，就說有事出去了，蘇煙心不在身里，也沒有多想。

秦施凌離開房間后，她就走到窗戶那站著，不時會有微風拂過，她臉色頹然，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失神。

人聲鼎沸，再到靜默無聲，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就連店鋪，也關了不少，沒有聲音了，而蘇煙，就這樣靜靜站了一個時辰。

叩叩。

敲門聲響起，隨即小二的聲音傳來，“客觀，菜已經熱了兩次，再不送上來，廚師要回去了。”

蘇煙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再環視空蕩蕩的房間，秦施凌還沒有回來嗎？

“趕緊送上來，爺我都餓壞了。”

這是，晨曦的聲音。

蘇煙看著門被打開，晨曦從外面推門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她，顯而易見的嫌棄，“干什么呢？飯都不吃，是要上天？”

他直接走到桌子旁，兀自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

蘇煙慢慢走過來坐下，總算打起了一點精神，“怎么樣了？”

“耗費靈力太多，幸好是言家被封，機關沒打開，才能撐住。”就是每次都得看著量，不能吃太多，這讓晨曦很是煩躁。

“我問的不是這個，是老夫人。”蘇煙強調。

晨曦白了她一眼，目光看向了大門。

小二敲了兩下門之后，把飯菜送了進來。

晨曦一邊吃，一邊說道：“一句話不說，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跟個傀儡一樣，我看過她的身體，頂多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那牢里的東西不是人吃的，不然還能再多活些時日。”

“嗯，你先好好看著，還有，已經有人盯上你了，小心點蹤跡。”幸好秦施凌沒有懷疑，不然蘇煙又要撒謊。

真是每一次撒謊，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特別是對秦施凌。

晨曦完全不以為意，“大不了告訴秦施凌我的身份唄。”最好讓秦施凌害怕，厭惡，最好攆她們二人出秦家，然后他瘋狂席卷幾家藥鋪之后，帶著蘇煙回去，想想就美滋滋。

看著他在傻笑，蘇煙直接一個爆栗敲下去，“趕緊走，秦施凌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