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雷錦打斷蘇煙的話，“還有很多，總之一次次打亂我的計劃。”

回去的途中，蘇煙把船上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秦施凌。

“有沒有覺得，我們接近他太過容易的，反而像是故意的，要讓言善答應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經過我們，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呢？”秦施凌皺著劍眉，實在不明白雷錦的用意。

蘇煙點點頭，她也清楚這件事情疑點尚多，但現在，她們處于被動。

“證據都被他毀了吧，或者是很自信我們不會找到，不然不可能這么狂妄。”

事實證明，確實最重要的證據，不可能落到蘇煙她們的手上。

討論下去也沒有意思，蘇煙和秦施凌一路沉默回言善現住的院子。

推開院子門，就聽見咯咯的聲音，等著把門打開時，言善也迎了出來，臉上帶著期許，“有線索嗎？”

蘇煙搖搖頭，這件事，她打算緩一緩，等晨曦從牢里傳來老夫人的消息，再告訴言善。

不然老夫人明明只有幾個時日，還要搭上言善的一輩子，她會良心不安。

言善的表情一僵，幾秒后才恢復正常，“算了，早該知道的。”

說著，他低下頭，顯而易見的失落。

“那彩玉那邊呢？”秦施凌忽然問道。

言善埋著頭，晃了兩下，“我去問了管家，壓根沒有彩玉的消息，我也去問了一些和彩玉關系較好的丫鬟，她們也都不知道，彩玉似乎從言家出事那天開始，就憑空消失了。”

話落之后，他忽然抬頭，又是一臉的笑意，“我們先吃飯，我廚藝不太好，你們勉強吃一點，不要嫌棄。”

上一次言善笑，就是要自己殺了雷錦，這一次笑，莫名的讓秦施凌膽寒，多留了一個心眼。

蘇煙卻沒有顧及這些，跟著言善進屋后，大膽說出自己的懷疑，“說不定就是彩玉背叛言家的，不然她為什么消失不見了呢，這說不通。”

言善搖搖頭，否認蘇煙的猜測，“先不說她在言家長大，就是理由呢？她在言家過得并不差，完全沒有必要。”

說著，他已經幫蘇煙和秦施凌舀飯菜。

他炒了三菜一湯。

小瓜，茄子，還有土豆和白菜湯，沒有肉不說，連油水都少見，都是白白的顏色。

“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銀子，只能這樣了。”言善不好意思的叫二人吃飯。

蘇煙倒是沒有在意，接過碗之后，坐了下來。

秦施凌也跟著坐下。

“吃吧，我去給你們炒個肉，不然太寒酸了。”言善怪不好意思的說道，剛剛轉身，就看到了一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彩玉?”

蘇煙和秦施凌放下碗筷，起身站了起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音剛落，彩玉就自己冒出來了，但不太對勁。

而且，她現在和之前的區別很大，頭上戴了鏤空蘭花珠釵，珍珠碧玉步搖，看起來就十分貴重，一身墨綠色長裙，單是看著料子，都十分不錯，一下從丫鬟變成了夫人的模樣。

重點是發髻，好像真的是婦人發髻。

蘇煙不認識，但言善很是清楚那個發髻代表什么，先是震驚過后，言善有些慶幸，“彩玉，你已經嫁人了啊，能找到歸宿就好，我還怕我家的事情會給你帶來影響。”

彩玉捂嘴噗嗤一笑，雙眼彎彎的笑著，“影響？不不不，公子，要不是言家，我一個小小的丫鬟，怎么有機會進雷家，搖身一變成雷錦的妾呢。”

“雷錦的妾？”言善以為自己聽錯了，喃喃重復了一遍，可隨后他淡然一笑，看著彩玉詢問道，“好了彩玉，別開玩笑了。”

祖母被陷害抓進大牢，而最親近的丫鬟變成雷錦的妾，這是什么事？

言善不相信，從心底的不相信。

“呵，公子，你這命令的語氣，以后可以換換了呢。”彩玉不屑笑道，抬起腳步往屋子里走，到桌子前時，盯著菜看了許久，“公子廚藝下降了。”

說罷，她往旁邊一坐。

同時因為她的讓開，讓在場的幾人看清了外面的場景，四個小廝筆直的站著，還有倆個隨身丫鬟跟著。

這么看來，彩玉的話不是假話，她確實成了雷錦的妾。

言善看著，眼神越發深邃，最后緩緩移到了彩玉的臉上，“是你做的，都是你陷害我祖母的對嗎？！我祖母待你如親孫女，為何你要……”

沒等他說完，彩玉噗嗤的笑聲就已經打斷，“親孫女？她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明明知道我心儀你，卻在蘇煙拒絕你之后，大肆商議其他的小姐也不考慮我，這是信任我？”話落，她苦澀漸漸散去，“我只能自己選擇，比如選擇我現在高高在上的生活。”

她半張開雙手，似乎十分享受。

言善的目光，已經透著殺意，要不是知道門外有小廝守著，他肯定忍不住動手。

“就只是因為這個？”就這樣的理由，害祖母入牢，言家幾百年基業毀于一旦，言善不敢相信，不想承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無顏面對祖先。

“當然。”彩玉的語氣，十分的無所謂。

蘇煙一直在一旁看著，都有些無法忍耐。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人心太險惡嗎？蘇煙盯著彩玉，她現在的洋洋得意，很是扎眼。

“這和你沒關系。”秦施凌低聲說道，拉緊了蘇煙一些。

彩玉注意到這個動作，忽然咯咯放聲大笑起來，“真是郎情妾意啊，公子，看到沒，你一直都在做無用功而已，蘇煙就是利用你的喜歡，利用雷錦的興趣，編織了一張大網，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語氣忽然加重，讓人不禁有幾分相信，更何況，言善忘不了白天看見的那一幕。

言善的反應，讓蘇煙心一涼，“彩玉，你別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雷錦天天在我耳邊說，要娶你為正妻，你以為這是玩笑話？正妻之位一直無主，雷錦更是和琴夫人說過，一定要娶你為正妻，針對言家，一部分原因無非就是因為言善是雷錦最大的競爭對手。”彩玉一口氣說完，氣得胸口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