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進院子之后，目光就在院子里找尋老夫人的目光，屋門是開著的，里面壓根沒有人影，而在外面，也僅僅只有倆個丫鬟而已。

“老夫人呢？”

小廝看了一眼丫鬟，丫鬟立馬上茶，小廝這才道：“蘇小姐先在這休息會兒，我家老夫人晚一點到，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她們便可。”

話落，小廝就已經往外面走。

看著小廝離開，蘇煙才轉頭看向倆個丫鬟中的其中一個，“我要是沒有記錯，你叫彩玉。”上一次去過秦家，陪在老夫人的身邊。

彩玉捂嘴笑笑，走了出來，“小姐好記性，你暫且等等吧，老夫人半刻鐘就過來。”說著，她看向剛剛奉茶的小丫鬟，“去給蘇小姐拿些點心來。”

又是點心，又是茶水，蘇煙坐著無聊，也就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里，比起以前她吃過的，更加細膩，香味也十分的舒心，忍不住多吃一塊之后，她的目光看向院子外。

還真是半刻鐘，估摸著時間來的啊。

蘇煙臉上染笑，“老夫人，近來可還好？”

看著她笑的樣子，言老夫人直接就白了她一眼，“別笑這么假，我知道你是想要草藥，還有天南星，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明說。

彩玉快步上前去扶著老夫人，緩慢的往屋子里走。

蘇煙跟在后面，也不著急，等著進去之后，老夫人坐在軟榻上，她則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等著老夫人的后面。

久久，老夫人忽然笑道：“不錯，能沉得住氣。”但隨后，她眼神變得有些凝重，抬頭看向蘇煙，又道：“我孫兒應該已經告訴你，除了真的生病，是不可能給你天南星的，至于這個草藥，也不是不能給你……”

聽到這，蘇煙忍不住打斷，“您上次說的和這次怎么不一樣，老夫人難不成也要出爾反爾嗎？”聽她的意思，就是還有條件，蘇煙一時激動，說完這些話之后，她立馬埋下頭，“我可以買。”

“噗，我言家，不缺那幾個銀子，可現在的藥鋪，是不可能賣你們那么多草藥的，而且你們想要自己采的話，等曬干研磨配制好，你家的番薯地怕一片葉子也不會剩下。”

老夫人淡淡說道，優雅的喝一口茶潤口。

蘇煙咋呼，“您知道？”

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準確來說，像是在等著她來。

老夫人對于她的失禮不怒反笑，輕聲道：“我當然要知道我孫兒看上的姑娘，能不能配得上他，你比我想的聰明，而且你對于藥理，似乎也懂一些，進我言家的門，也不是不可以。”

“我從未答應要進言家的門，我已經成親了。”蘇煙再一次強調，臉色凝重且認真。

是她低估了老夫人，也還忽略了還要老夫人也在惦記著她。

聽到這話，老夫人完全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蘇煙，手上把玩著權杖。

半晌后，她才淡漠道：“除了言家能幫你們，沒有一個人愿意賣給你們草藥，要么就等著番薯地全毀，要么，就和秦施凌和離，嫁到我言家。”

久久，蘇煙都沒有回應。

老夫人再次拋出誘餌，“言家是醫藥世家，家產豐厚不說，和宮里的御醫院也有關系，宮中有人，就不怕雷家的針對，護著你完全沒有問題，而且我孫兒，也可以只娶你一人。”

在這個時代，只娶一個媳婦的，除了家中窮，就沒有別的原因，而言善，可以只娶蘇煙一人，言家也只有言善一個孩子，嫁進來，就是言家的女主人，沒有爭風吃醋的后院，沒有搶奪家產的兄弟，放眼周圍四城，也只有她言家。

這么好的條件，蘇煙只要不傻，完全沒有必要拒絕。

“老夫人若是不賣，那便罷了，就算沒了番薯地，我也不可能和秦施凌和離。”話落，蘇煙轉身就往外走。

言老夫人說這么多，立場已經很明顯，除了嫁入言家，不然不可能得到草藥，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做無用功。

看著人已經走出屋子，老夫人著急的站起來，對外喊道：“蘇煙，秦施凌已經答應和離了，你還堅持有什么用？我言家的門，不可能永遠為你開著！”

聲音落下之后，人已經走得沒影。

可這些話，蘇煙聽得清清楚楚，秦施凌答應和離？

怎么可能，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走到前院后，她叫上秦施凌就往外走，一句話也沒有和言善說。

走出言家，她和秦施凌，也沉默著沒有說話，蘇煙一直等他開口，直到上了馬車，開始往村子走，二人之間也是相對無言。

到了家里，已經是晚上，晨曦也剛剛從地里回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聽著蘇煙說完，晨曦直接拍桌而起，一瞬間手拍在石頭上，疼得他兩眼冒金花，嘴里卻在咧咧道：“什么人啊，有錢就了不起嗎？咱住在這多好，山清水秀……”

還有哪好，他也說不上來。

突然卡頓，秦施凌抬頭看了晨曦一眼，隨后站起，“我先睡了。”

說完轉身往屋內走。

看著人走遠，晨曦一改剛剛義正言辭的模樣，眼神陰險的盯著蘇煙，“考慮一下，如果咱去到言家，數不盡的藥材隨便吃，有銀子隨便花，想要靈力足夠，完全就是時間問題，等著靈力一夠，咱就能回去，何必在秦家呢？在這待著恐怕幾年都回不去。”

這種好壞在眼前分明的感覺，晨曦不明白她糾結個什么勁。

可蘇煙聽完，緩緩抬頭看向晨曦。

事實上，他說得沒錯，言老夫人給她的，可能她在秦家一輩子也掙不到。

但她，好像做不到這樣傷害秦施凌，她漸漸扭頭看向屋子，眼神空洞。

“你真的喜歡上秦施凌了？”晨曦伸手在蘇煙眼前晃悠，看著她的眼神，晨曦已經心里有數。

“蘇煙，你得清楚，我們不屬于這，就算你成親了，我們也不會屬于這，早晚要走的。”

“可以晚點走啊。”蘇煙忽然回道，抬頭看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