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看著蘇煙出神好久，晨曦忽然輕聲問道，看著蘇煙頹然，他自己心里也是滿滿挫敗，沒想到這一次會這么棘手。

蘇煙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往屋子外走。

在無人的街道，無目的的往前走著，不自覺走到大牢前，她才停下來，原以為可以救秦施凌出來，不說很快，但現(xiàn)在四五天過去，她也沒有一點進展，心里的愧疚越發(fā)濃烈，她忽然轉(zhuǎn)身，連面對秦施凌的勇氣都沒有。

虧她還在秦施凌面前保證，結(jié)果她得到了自由，卻是要秦施凌的自由來換，那個傻子，怕現(xiàn)在都還在等著她去救吧……不用想都知道的答案。

“你說他怎么就不聰明一點呢，靈活一點，再自私一點。”

晨曦看了她一眼，忽然抬頭看向牢房，瞪圓了眼睛，“秦施凌！”

“不然除了他，還有誰？”蘇煙不耐煩的應(yīng)一聲，后知后覺晨曦語氣不對，她猛的轉(zhuǎn)身抬頭看出大牢門前。

秦施凌就站在那，旁邊是牛震，牛震在和大人說著什么，嬉笑著一張臉，說了片刻，他才轉(zhuǎn)身過來，跟秦施凌一起走近，“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就怕大人忽然改變主意，蘇煙連連點頭，拉著秦施凌，深怕人丟了一樣，開始往外走。

走到城門前，就有一輛馬車在那等著，幾人上了馬車后，蘇煙才忍不住詢問，“大人怎么愿意放人了？”

前一秒還在說證據(jù)不足，后一秒就把人放出來，蘇煙實在是想不明白。

牛震輕咳一聲，才說道：“圣旨就要到了，到時候會有宮里的人來，這件事疑點重重，也不能這樣定罪，他們也怕你去宮里人那告狀。”

這樣的話，那些文臣就又有的摻雷將軍一本，得不償失。

不過，“你最好不要去找，雷家的地位只要一天不垮，你就不會贏，如果你敢去，那宮人一走，就是你的死期，到時候雷將軍出手，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牛震補了最后一段話，打破蘇煙的臆想，這種天真的想法，適合死人。

蘇煙立馬明白，一個是將軍，一個百姓，孰輕孰重，宮人很明白，但面子還是要做足，“只要秦施凌能出來就好。”

“但你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到宮人一走，你們怕就不是進大牢這么簡單了，如果死磕，我不可能為了你們毀掉我自己。”牛震丑話說在前頭。

蘇煙很明白，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手不自覺握緊了秦施凌。

回到牛府后，蘇煙以為能離開，結(jié)果牛震剛踏進大門，小廝就做了請的手勢，“三位進去喝杯茶再走吧。”

這意思，顯然是牛震要他把人留下。

蘇煙他們隨后進去。

廳堂。

牛震坐在首位，下人奉茶后，他端著茶杯慢慢品茶，一絲也不著急。

晨曦沒有那么好的耐性，“我餓了。”忙活一天，餓得肚子咕嚕叫。

牛震也不吝嗇，手一揮，就有人帶著晨曦下去，等人走遠，也沒有見蘇煙開口，牛震主動提及，“上次答應(yīng)我的事，是不是你也可以開始了，畢竟我想要送你們回大牢去，輕而易舉。”他不忘威脅。

上一次的對話猶在耳邊，蘇煙點頭，“可以既然是戰(zhàn)爭，那么食物就要能保證不壞，能管飽，量還要大，符合這些的，也就是番薯，番薯秋冬季節(jié)采收，來得及嗎？”

她之前就想過，只要番薯適合戰(zhàn)爭的需要，但是需要種近半年的時間，就怕到時候戰(zhàn)爭都結(jié)束了，只能白白浪費。

“來得及，邊境騷擾已經(jīng)多年，只不過今年才開始頻繁，怕是要挑起兩國大戰(zhàn)，就算不戰(zhàn)，邊境常年累月的小戰(zhàn)，已經(jīng)讓不少百姓搬離，無人種莊稼，那些士兵也需要食物，只不過量不多。”但不會虧本，這些，牛震已經(jīng)精打細算過。

既然這樣，就能成，“再種一些別的，能放時間稍久的蘿卜，萵苣一類，可以摻著吃。”蘇煙想到的，大概就是這幾種。

牛震點頭同意，隨后看向蘇煙，“那就盡快。”

番薯五月份左右可以種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月下旬，快了。

蘇煙點頭。

正好做好飯，蘇煙他們吃過飯之后，又從牛震家里帶了藥材回去，這才坐著牛家的馬車回村子。

到村口的時候，晨曦先下車，蘇煙和秦施凌則被送到家門前，下了馬車后，二人走進院子里，蘇煙才松開秦施凌的手，往內(nèi)屋走。

秦施凌愣了下，看著空空蕩蕩的手，才快步跟上。

二人相對無言，似乎沒有外人在，連假裝都不在想。

原本蘇煙就生氣秦施凌一路沒說話，到家中后也故意丟開他的手，結(jié)果現(xiàn)在她躺在床上，秦施凌也不說話，他跟進來之后，簡單收拾完，就躺在床的另一邊。

二人之間隔開一大段距離，都在沉默。

直到半夜，蘇煙忽然翻身躺平，看著房梁，眼神清明，她一直沒有睡，起先還被秦施凌的事情煩惱，但到后面，她完全想到掙錢去了。

既然要在戰(zhàn)爭的時候和官家合作，那她為何明明知道，卻不撈一筆呢？幫牛震種的同時，她也可以自己種，畢竟食物這種東西，不會嫌少。

越想，越是興奮，計劃在心里漸漸形成，她直接沒有了困意。

“還在生氣嗎？因為我沒有說話。”秦施凌忽然開口，也翻身躺平，看著房梁。

“啊？”蘇煙差點忘記了這茬，隨后轉(zhuǎn)頭看向秦施凌，淡然一笑，“并沒有。”

反正她早晚要離開，秦施凌厭惡她的話，那等她離開，就不會掛念了吧？她自己想著，心里卻在抽疼。

秦施凌一滯，這個答案在他意料之外，“我以為你帶著晨曦離開了，很害怕。”

怕她們直接丟下他，他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希望蘇煙能去看看他，但她沒有。

這種感覺，就跟當年被母親丟下一樣。

“早點睡吧，明天你得去上學(xué)了，你都落下不少課程，得好好學(xué)。”蘇煙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身閉眼假寐。

半夜秦施凌抱著她，她沒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