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貴家的地就在左邊,他正在地里勞作,他媳婦就端了凳子坐在一旁做些繡活兒,時不時的去給王正貴擦擦汗水。
蘇煙走過去跟她打招呼,她笑了笑,指著蘇煙的地說:“這地不錯,只是需要再翻一翻才能種東西,否則長不好的。”
蘇煙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只是我現在還只是培育一點秧苗出來,幾天就長好了,以后要種菜的話,會翻一翻的。”
她走過去,卻發現正貴媳婦正在繡手絹,上面半朵鮮花格外傳神。
“嫂子,你繡得真漂亮。”蘇煙由衷的夸贊道,心里也對正貴媳婦的身份有了一層猜測,一般鄉村里的女孩是不會繡花的,特別是這種貧窮偏遠到了一定時候的鄉村,只有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會繡花。
正貴媳婦靦腆的笑了笑,面對別人的夸贊,臉頰邊都升起了幾絲紅線,謙虛道:“比起縣里那些繡娘差多了。”
王正貴聽到媳婦謙虛的話,手里的鋤頭都放下了,他大聲的說:“在我眼里,你繡出的這些東西可比任何人的都好看。”
正貴媳婦一聽,臉更紅了但眼底卻掠上一層驕傲跟自豪,“我一點都不后悔當初嫁給了他。”
蘇煙好奇的問道,“你不是這邊村子里的人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是村子里的人,我是縣城里的,父親是個鄉紳。”
她似是回想起了從前,就跟蘇煙說了起來。
“我是庶女,爹爹要我嫁給當時的老縣令,我不愿,便逃了出來,卻不小心在大樹底下扭了腳,是正貴傾家蕩產去跟我爹下了聘,把我娶到這里來的。”
蘇煙有些唏噓,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會反抗父母的,但正貴媳婦卻做了,結局還算不錯,至少比嫁給什么老縣令幸福多了。
“真好。”蘇煙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隨后又問道:“嫂子,你知不知道誰家有剛下了崽的母狗?”
正貴媳婦一聽,詫異的問,“你是想養條狗嗎?”
蘇煙搖了搖頭,她不是養狗,是養狼,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正貴媳婦,在這個落后的時代,一個女子要養狼,算是一件大事了。
見她不愿說,正貴媳婦也不多問,只說:“這里不養狗的人家不多,我家里就有母狗,上個月就生了,那一堆狗崽子還不知道要怎么處理咧,別人都的拿到山上去扔了,可我瞧著它們也可憐,舍不得扔,你要是喜歡就拿去。”
拿到山里扔了?
蘇煙想了想就說:“我不是要狗,我是想要你家那母狗的奶水,我之前在山里撿到了幾只可憐的小狗,便帶回去了,天天喂米湯也不見長,現在眼睛都還沒睜開,我怕沒奶水的話會活不下來。”
“原來是這樣,我家那幾只小狗最近也在斷奶了,這樣吧,等會兒你跟我回去,我把那只母狗牽出來,你帶回去給那幾只小可憐喂一喂。”
蘇煙一臉的驚喜,“那真是謝謝你了。”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還客氣什么?”正貴媳婦擺了擺手。
“當家的,我先回去給秦家的媳婦把狗牽了,中午就直接給你送飯來。”
“好咧!”王正貴應了一聲。
正貴媳婦把手里的手帕放在了原地,隨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對蘇煙招手道:“過來,我帶你去牽狗。”
蘇煙連忙跟上,心想真是得來不全部費功夫,這嫂子上次就幫過她一次,這次又這么殷勤的幫她,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她的恩情。
這一片地距離秦施凌家不遠,但是距離正貴媳婦的家卻有一段距離,她們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才走到了村子里面。
有人看到正貴媳婦后面跟著的蘇煙,便笑著打趣道:“這不是秦家媳婦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是不是種地太累了堅持不下去呀?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小姐,都只是嘴上說的好聽,難為秦施凌對你這么縱容了。”
蘇煙沒有理會他們,正貴媳婦拉著蘇煙的手說:“你不要理會他們,都是村里娶不到媳婦的懶漢,自然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蘇煙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往正貴媳婦家里走去。
他們家的小院子外面拴著一條母狗,那條狗看見有生人,立刻就汪汪汪的叫,正規媳婦上去呵斥了它兩聲,它便邊夾著尾巴趴了下來。
“這就是我說的那條下了崽的母狗了,只是它認生,恐怕會咬你,這可怎么帶回去呀?”正貴媳婦才想到這一層,有些著急。
蘇煙嘗試著靠近那條母狗,這條母狗警惕的站起來,對著她低低的叫,但是卻沒有上前,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忌憚她。
她早上喂了狼,身上多多少少也粘了狼的氣息。
雖然同屬于犬科動物,但是這狗還是有些懼怕狼的。
正貴媳婦嘖嘖稱奇,她說:“平時要是生人湊近,它立刻狂吠著咬上來了,沒想到你靠近它,它竟然還看起來有些害怕的樣子。”
蘇煙笑了笑,試著蹲下身子去摸那條狗,她心里其實也不是很有底,把手放下去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這狗突然回頭給她的手來那么一口。
她的手摸到了狗頭,這狗居然停下了低聲的叫喚,她試著順了順毛,狗的眼睛都瞇起來,身后立著的尾巴也垂了下了。
“沒事了。”
正貴媳婦從那邊的大樹上取下了拴著狗的繩子,把繩子交給蘇煙。
“回去的時候可要拉好它,它不咬你,但是會咬要別人。”
正貴媳婦一臉看珍稀動物的看著蘇煙,心想,姑娘看著就面善,狗都不咬她,一定是個有大福氣的。
蘇煙謝過正貴媳婦之后,就拉著狗往家里走,路上還是有幾個村民對著她指指點點,但都因為她手里牽著一條狗而不敢靠近。
她在路過童家老夫妻的大門的時候,這大門突然打開了,童老夫妻從里面一走出來,蘇煙手里的狗就沖著他們狂吠,還一直往他們的方向奔過去。
手里的繩子都被繃直了,她差點松了手,好在還是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