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往后拖延,其間雙方一直都交戰不止,寒煙也一直拖著沒有給南詔國回應,飄落卻是一天天擔心起來,怕這樣下去會對寒煙不利。
然而寒煙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總是叫她放心。可她身在這樣的環境中,又怎么能放心?她擔心寒煙,擔心寧子宸,擔心遠在京城的兩個孩子,甚至偶爾,還會擔心起肖天霖來。
不可否認,肖天霖做事的確陰狠,不擇手段,可是在她身上,除了將她擄到南詔外,還沒有任何體現。他甚至還定期讓太醫來給她把把脈,配上一些補藥帶在身邊,這一點,是讓飄落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他來的原因之一。
況且,他又是真真正正與她有著血緣之親的表兄。
終于有一天,肖天霖是真的出事了。
飄落趕過去看他的時候,聽到兩個士兵的議論,說他是被對方主帥一箭射到肩膀,以致跌落馬下,傷情雖然不是很重,但也刻不容緩。
飄落聽到這里,忽然止住了前進的腳步。對方主帥?是他嗎?可是,他的右手不是已經廢了嗎?又如何能拉開弓箭,還能一箭射到肖天霖?
如果是他,那他有沒有什么危險呢?
她這才發現,自己這些天來,幾乎都快要忘了他也在戰場之上,他也隨時面臨著危險。
飄落頓時心亂如麻,也忘了要去看肖天霖,轉身回到了帳中。她好想等寒煙來找她,然后好好問一問關于寧子宸的情況,可是偏偏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
到了晚上,因為肖天霖受傷,守在她門口的兩個侍衛也不再那么盡職,見她要出去,隨便問了兩句便放了行。
她匆匆來到寒煙的帳中,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寒煙,究竟去了哪里?
飄落只得慢慢往回走,低著頭走進了自己的帳中。
卻在一瞬間突然被人攔腰抱住,同時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飄落心中一驚,正欲掙扎,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
熟悉,是因為那種氣息曾經與她朝夕相伴,深入骨髓;
陌生,是因為已經整整三年,再沒有這般親近的感覺到這種氣息。
她身體僵直著,不敢轉身,不敢回頭,唯恐驚碎了這似夢般的情景。
“落兒……”直到他終于低低的喚出聲,她突然渾身一軟,跌倒在他懷中。
營帳中并沒有點燈,烏黑一片。她顫抖著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描繪著他的臉,那張曾經夢回了千萬遍的臉。
寧子宸靜靜感受著她略微顫抖的撫摸,緊緊抱著她的身子,再不愿松開。
飄落眼中淚水滑落下來:“不,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瘋了嗎?”
“是,我瘋了……”他低聲答道,“我想你想得發瘋,我克制不住自己……”說著,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在黑暗中尋找到她的唇,輕輕印了上去。
唇舌相接,飄落一時間有些頭暈腦脹,還沒回過神來,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索取著。她腦中有什么東西飛快的轉著,可是卻抓不住。
寧子宸則早已沉溺在這股讓他眷戀不已的溫柔中不可自拔,漸漸的忘記了周遭的環境,只想抱著她,吻她。
趁著他放開自己換氣的空擋,飄落腦子里終于有一絲清醒,忙阻止了他又想落下來的唇,驚道:“你在干什么?”
寧子宸微微喘息著,在黑暗中的眸子熠熠生輝:“落兒……”
飄落這時終于完全清醒過來,看向他:“你已經預謀了好久是不是?你跟寒煙合謀的,是不是?讓肖天霖受傷,然后里應外合,來到這里?”
寧子宸看著她在黑暗中微微泛著光華的臉,點頭道:“是。”
“你怎么這么傻?”飄落急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你來到這里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可是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必須要見你!你知不知道每當我在軍營里,或是在戰場上,只要一想到你就在離我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內,但我卻見不到你,我就要瘋了……”
他的話勾得她的眼淚汩汩的流下來,輕聲抽泣:“你不該來的……”
寧子宸再次緊緊抱住她:“可是我已經來了,落兒,跟我走。”
飄落驚訝的看著他:“走?怎么走?這里是南詔的軍營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緊緊抓住他的手,“寒煙呢?寒煙在哪里?”
寧子宸快速的從身上卸下來一個包袱,邊打開邊道:“寒煙做掉了一直監視他的那幾個守衛,現在就在你這營帳的門口,你沒看到嗎?”
飄落驚訝的回過神,卻發現一個著南詔士兵服的人正在往帳篷里看,飄落嚇了一跳,正要叫寧子宸,卻忽然聽到那是寒煙的聲音:“落兒,快換上衣服!”說完他便又回轉身端站在門口。
飄落還未回過神來,寧子宸已經開始解她身上的衣物,并且同時將那一套南詔士兵的服裝往她身上套。
飄落怔怔的看著他火速的動作,驚道:“你的手……”
寧子宸頓了頓,笑道:“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想給我一個機會再彈一次琴給落兒聽吧!”
話音剛落,他也已經將飄落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同時將那頂士兵帽戴到她頭上。
兩人一起走出營帳,在寒煙的帶領下,穿梭于層層疊疊的營帳中。
飄落不知道他們已經提前預謀了多久,總之這一路,都極其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他們已經走出了南詔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