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寒秋最終還是找到了飄落,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看著她始終魂不守舍的神色,他心中擔憂也越來越濃。
三月的時候,飄落卻忽然病了一場。其實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不小心淋了一場雨,有點染上了風寒。寒秋應了慕容觀止的要求,始終都住在那個別院里,沒有回過慕容府。但是一見她病了,還是去京中請了名醫(yī)來看她。
喝了幾天藥,病便漸漸好了起來。
這一天,寒秋被塵兒纏著想要出去逛街,她喜歡那街市上的熱鬧。寒秋沒辦法,叮囑飄落好好休息之后,便帶了塵兒出門。
飄落坐在后院的花陰架下,曬著太陽,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睡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她突然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她以為是送藥的丫頭,便依舊閉著眼睛道:“把藥放下吧,我待會再喝。”
過了一會兒便沒有了聲音,她便又漸漸睡了過去。
寧子宸輕輕繞到她面前,久久注視著她的睡顏。
三個月,他整整找了她三個月。她比上次在庵中見到的時候又瘦了一點,下巴尖尖的,顯得臉只有巴掌那么大。
他忍不住心疼起來,伸出手想撫上她的臉,最終還是停住了。他放下手,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依舊想不明白,他怎么會帶給她痛苦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休了她?可是那封休書,不是她自己求的嗎?
思及往事,他眼中泛起濃濃的憂傷,卻依舊安心的等她醒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晚,她卻毫無知覺,依然睡著。他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還真是貪睡,從前如此,現在也如此。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天色漸晚寒意也就會跟著起來,他打定主意不能讓她再睡,便在榻邊坐了下來,伸手撫上她的臉。
飄落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臉上傳來一陣似曾相識的溫度,她驚覺起來,倏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他烏黑的眸子。
“你……”她剛睡醒,思維還未恢復清晰,只覺得震驚: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只是笑,低聲道:“你讓我找的好苦。”
思覺漸漸在她腦中恢復,她心中不可抑止的泛起疼痛:“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他依舊笑著:“因為我知道,落兒身體不好,一到換季的時候就可能會生病,所以我對京中的每家醫(yī)館都做了部署——雖然希望渺茫,但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她沒想到他為了找她,竟然細致到這種程度。心中陣陣的抽痛,她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了下去。
“好在,我終于還是找到了你。”
自從上次慕容觀止來過之后,他便在別院周圍加了很多的家丁護衛(wèi),她也是同意了的,而他,又是怎么進來的?
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他笑著道:“我既然能找到這里,自然也有辦法不被人察覺的進來。承軒真的將你藏得太好了,如果不是你生病,我真的無從下手。”
她別開臉,冷冷道:“你來干什么?”
看著她的側臉,他心中一動,突然吻上她白皙的耳根。那樣熟悉的氣息,那樣眷戀的美好,他心底發(fā)出滿足的嘆息,流連忘返。
她漲得滿臉通紅,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你走開。”說罷就站起身來要走。
他卻一把將她從后面攔腰抱住,任她怎么掙扎,他就是不放手:“落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心中是有我的?”
飄落掙不開他,無奈放棄,冷笑著道:“我自認為上次在庵中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王爺應該也聽得很清楚。”
他早已做足了準備,依舊面不改色:“那你為什么要帶著塵兒消失不見?”
她一怔,眼神中已經有了慌亂:“塵兒……你……”
“我知道有一個塵兒,我也知道塵兒是我的孩子,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還有她一個女兒?”他輕聲問道。
“塵兒不關你的事。”她咬了牙冷冷道。
“撒謊!”寧子宸毫不客氣的揭穿她,“我既然說得出這樣的話,那我必然是做了該做的調查。落兒,我記得那年年三十,你走的前一晚,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塵兒,她就是我的孩子,跟承軒一樣,是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