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氣出乎意外的晴朗,寧子宸一大早就匆匆趕往鄴隱山。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愛,還是恨?他心亂如麻,一路往鄴隱山趕去。
然而,當(dāng)?shù)搅蒜种校玫降拇鸢妇谷皇恰呀?jīng)不在那里了!
寧子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拉著那個小師太不肯放:“她為什么會走?幾時走的?”
“就是昨天下午離開的,至于她為什么會走,我就不知道了。”那個小姑子搖頭道。
寧子宸僵直著身體,看看那座寂靜的庵堂,又看看遠(yuǎn)處的群山,忽然急匆匆的往山下趕去。
他匆匆來到那座山坳里的小茅屋,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有炊煙升起,他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忙跑到茅屋前,輕輕叩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他看著寧子宸,滿臉驚訝:“這位公子,你找誰?”
“我找慕容寒秋!”寧子宸毫不客氣的道。
“誰啊?”屋子里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隨即走出來的是前兩天寧子宸見過的那個女人。
那個男人皺緊了眉頭,眼中帶著防備:“你找慕容公子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寧子宸心急如焚,不想與他多說,冷冷道:“他在不在?”
那婦人忙道:“慕容公子不在這里,他只是偶爾過來一次……”
寧子宸心中一緊:“他偶爾過來一次?過來干什么?”
那男人眼中的防備更加明顯,道:“公子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到這里來打聽這些?”
寧子宸頓了頓,忽然道:“我是清寧的丈夫。”
“什么?”面前的那兩人頓時大驚失色,寧子宸看著他們,接著道:“實(shí)不相瞞,清寧是我妻子,我與她失散了好幾年,一直在找她。”
坐在那間破舊的小屋子里,寧子宸低頭看著手中那杯茶,暗自思量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什么她三年前沒有選擇跟慕容寒秋走,而是去了鄴隱庵?她既然進(jìn)了鄴隱庵,那那天那個女孩兒又是怎么來的?而最令他想不通的卻是,為什么在他們兩人重遇之后,她要選擇消失?
寧子宸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什么被他忽略了的東西,卻怎么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李大哥和李大嫂從廚房里走出來,端出一小碟茶點(diǎn)放在他面前:“寧公子請用。”
寧子宸忙道:“二位不用客氣。”
李大嫂坐下來,長嘆了一口氣:“說起清寧姑娘,可真是命苦,你怎么那么粗心,就跟她失散了呢?那么好的一個姑娘,唉……”
寧子宸聽不懂她的話,也不敢隨便接下去,只能由著她說。
“慕容公子將她送來我們這里的時候,她已經(jīng)懷胎六個月了,可是身體卻出奇的弱。我甚至好幾次懷疑她腹中的孩子會保不住……”
雖然寧子宸早已猜到那孩子是她的,可是這樣子明確的聽說,他心中還是一陣憤恨,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
“后來,好歹是生下了塵兒,可是她們母女倆的身子都弱得不行,特別是清寧姑娘,還因此落下了病根。”
寧子宸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差點(diǎn)溢出來:“什么病根?”
李大嫂嘆了口氣:“女人家的那些事,想必說出來公子也不會太懂……就是前不久,她才去了我們這座山里的一個神醫(yī),藥王那里去調(diào)養(yǎng)身子,這次回來,臉色才好多了!”
寧子宸一臉僵硬,一直想問一個問題,終于還是問不出口,話鋒一轉(zhuǎn):“那……慕容寒秋應(yīng)該常常來看她吧?”
李大嫂搖搖頭:“清寧姑娘不喜歡慕容觀止常常來,所以她產(chǎn)后的那段時間里,慕容公子都很少來……后來清寧姑娘回了庵中,將塵兒托付給我們照顧,慕容公子這才經(jīng)常來看望塵兒。”
“是嗎……”寧子宸勉強(qiáng)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那,塵兒全名是什么?慕容塵?”
李大嫂一臉迷惑的看著他:“塵兒怎么會姓慕容呢?她不是應(yīng)該隨你的姓嗎?”
寧子宸慘淡的一笑,搖頭道:“只怕她并不隨我姓。”
“那她也不會姓慕容啊!她一直管慕容公子叫‘舅舅’呢!”李大嫂道。
寧子宸驚得差一點(diǎn)跳起來:“你說什么?她管慕容寒秋叫什么?”
“舅舅啊!”李大嫂看著他的樣子,頓時有些被嚇著了,“那個……四公子是四舅舅,六公子是六舅舅啊……只是這一年多以來,六公子都沒有來過,聽說是出遠(yuǎn)門去了……”
舅舅?塵兒管慕容寒秋叫舅舅?那她是誰的孩子?他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李大嫂:“塵兒她,是什么時候的生辰?”
李大嫂道:“清寧姑娘是足月生產(chǎn)的,塵兒是十月初二的生辰。”
十月初二?十月初二!也就是說,她懷上塵兒的時間,是剛剛生下承軒不久后的事情!而寧子宸清楚的記得,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夜,他曾經(jīng)做了什么。
是那一次嗎?塵兒就是那一次來到世上的嗎?塵兒竟然,是自己的孩子!
寧子宸又驚又亂,手足無措的看著李大嫂和李大哥,忽然自腰間解下一塊佩玉,遞到李大哥手中:“多謝大哥大嫂,我先告辭了!”
還未等那夫妻倆回過神來,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外。
李大哥拿起手中的那塊玉,倏地睜大了眼睛——只見那玉的正面,赫然刻著一個“信”字。
信,當(dāng)今皇帝唯一的胞弟,王爺寧子宸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