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一直將她送到信王府,飄落的眼淚在到信王府門口的那一刻突然就止住了,仿佛所有的眼淚都流干了,縱使心如死灰,也再沒有淚來澆灌這一片土地。
寒煙要送她進去,飄落卻謝絕了,自己一個人踏進了府門口。
寒煙擔憂的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夜色里,他方才離去。
飄落一路安安靜靜的走回清淺園,夜早已過半,就算是守歲的人們也都已安然入睡。清淺園中也是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輕輕推開房門,剛剛摸到火折子,正欲點燈,突然就被人從背后緊緊箍住。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來自于她將身心全部交付的那個男子。
飄落扔掉手中的火折子,一動不動,等待著他先開口。
果然,寧子宸壓低了的聲音響在耳邊:“去見了情郎?見了這么久,應該很開心吧?”
飄落嘴角溢起一絲冷笑,沒有說什么。
寧子宸見她毫無反應,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床走去,一把將她扔在床上。
重重摔在床上,飄落疼得渾身酸楚,卻依舊一聲都不吭。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的光線,飄落看見他緩緩走近的身影,隱約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卻一絲力氣也拿不出來。
面對他,她所有的力氣都已用盡,剩下的,只有滿心的絕望。
寧子宸很快覆上她的身子,死死扣住她的下顎,狠狠封住她的唇。
面對著他報復性的親吻,飄落毫無回應,只是直直的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作為。
寧子宸早已被滿腔的妒火和怒火沖昏了頭腦,他忘了自己原本是多么渴望她的身體,多么貪戀她的氣息,此時此刻,他就只有一個想法——讓她痛!
他在她的鎖骨處啃咬,。
飄落其實是感覺道疼痛的,可是,如果一顆心已經痛到麻木,那身體再痛也是微不足道的。她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身上的這個男人。
她曾經愛過他,曾經。在遇到他之前,她從來不懂什么是愛。
可是,現在她恨他。恨,那是她從未經歷過的一種情感,和之前的愛一樣,都是從他身上學會的。
他在她最絕望的時候,還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傷害她。
她的衣裙在他手下分崩離析,碎成一片片灑落在地上。
很冷。她覺得冷,噬骨的冷。可是即使他的懷抱就在身前,她也不會再去渴求那份曾經依戀萬分的溫暖,因為那里已經不再溫暖,有的,只是刻骨的冰涼。
“落兒……”他啞著嗓子喚她,傾身吻上她的耳背,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告訴我,你心里有我……”
飄落冷笑,眼神里是無邊的淡漠。
她的沉默擊碎了他那一絲毫無希望的幻想,他眼里逐漸匯集成一處深不見底的漩渦,不再顧忌她的身子,只想放肆揮灑自己的疼痛。
寧子宸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和緊緊咬住的嘴唇,他停下了動作,輕輕吻著她,想要她放開自己的嘴唇。
飄落突然將頭一偏,避開他落下來的唇。
寧子宸徹底被激怒了。他不知道自己近來是怎么了,總是被一些小事所激怒。可是面對她的時候,再小的事,都是大事,她難道不懂嗎?
他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眼里有火苗攢動:“你不要我碰你?那你想為誰攢著?”
飄落依舊咬著牙一聲不吭,滿心的悲涼不能化為語言。寧子宸,他竟是這樣邪惡的一個人嗎?那他當初的那些溫存體貼,竟都是裝出來的不成?
飄落冷眼看著他,他也以同樣的眼神看著身下的她,忽然冷笑道:“想為慕容寒秋守著身子么?那你為什么不一直守下去?為什么要與我圓房?為什么要接受與我歡好?為什么要懷我的孩子?”
她依舊不肯開口說話,因為她知道自己一開口,會說什么。可是為什么不想開口說出那句話,她自己也不明白。不是很他么?不是應該很容易說出那句話嗎?
“你不要再為他白費力氣了!”他扣住她的潔白光滑的手臂,冷笑道:“明日我便殺了他,看你要怎么為他傷心難過!”
飄落中閉上眼睛,拉起被子蓋在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寧子宸的喘息也還未平復,卻一直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不發一言的閉上眼睛,然后不發一言的蓋上被子。
她為什么就是不肯開口說話?難道跟他說一句話,對她來說也是天大的難事嗎?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殺了他才肯開口?”寧子宸突然冷冷的發問。
飄落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來,看著頭頂的青紗帳,心中突然一陣釋懷:終于還是來了,也罷,早點了解這樁孽緣終究還是好的。
她輕輕開口,吐出五個字,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五個字,重重敲在寧子宸的心上,他頓時全身無力,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準備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卻抵不過那輕輕的五個字。
她已經那樣虛弱了,卻還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打得落花流水。
在她心中,他終究還是比不過那個男人。
她說:“你,休了我吧……”
你,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