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臉觸到他的胸膛,一時間只覺得全身更無力,也忘了依偎在他懷里這個姿勢有多親密,只是靜靜靠著他。他的懷里,有安寧而溫暖的味道。
寒煙忙道:“那就請王爺帶她去亭中坐一下,我去叫四哥他們過來。”說完轉身便往清秋園走去。
看他遠去,寧子宸才輕聲喚飄落:“落兒,還好么?要不要過去休息一下?”
天知道他是多不想說出這句話,唯恐驚走了這一刻的親密無間。她整個人都依在他懷中,身上散發出來的梨花香將他包圍。這似乎是一個夢境,讓他,忍不住想多抱她一會兒。
飄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只呢喃道:“好累……”
寧子宸不禁心疼,原來她竟然這樣脆弱。他輕輕吻上她的云鬢:“好了,靠著我就好了!
飄落毫無察覺。兩個人就那樣依偎著,直到一聲突如其來的“小姐”打破了寧靜。飄落似突然從夢中清醒,從寧子宸懷中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一臉驚喜的清風。清風身后站著寒秋和寒煙,兩人卻都是一臉苦澀的樣子。
飄落小心的從寧子宸懷中抽身出來,看向清風。清風突然撲上來,緊緊抱住她:“小姐,你終于回來看清瘋了……”
飄落也忍不住濕了眼眶:“傻丫頭。”她抬起清風的臉細細端詳著:大半年不見,她已經從一個少女完全出落成一個少婦的模樣,眉眼間,似有幸福的味道。而她的幸福,是因為他吧?
飄落抬頭看向寒秋,他也一直看著她,眼里的痛楚那么明顯。
“四哥……”飄落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寒秋勉強笑了一下,走上前來:“怎么今天會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睖厝岬脑关,飄落聽來忍不住心酸。
寒秋又看向寧子宸,微微一笑,笑里掩飾不住的蒼涼:“怠慢了王爺,請王爺見諒。”
寧子宸微微點了個頭:“四公子客氣了!彼挚聪蝻h落:“剛才不是很累嗎?先坐下再說吧!
寒秋的目光游離在飄落和寧子宸之間,心里的某個角落隱隱作痛。記得他們成婚后的第二天,她都是獨自進宮面見太后,而從什么時候起,他們已經變得這樣親密?
一行人走到亭中坐下,寒煙顯得很后悔:“落兒,我剛剛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該死,我不好,你別生我氣,行不?”
飄落別過頭去不理他,寒煙急了,坐到她身邊,不停糾纏:“落兒,不要生我氣,我是鬼迷心竅了,才莫名其妙的說那句話,你別不理我啊,我們倆十六年的兄妹情啊,難不成就被一句話毀了?”
飄落被他纏得頭暈腦脹,轉頭看到清風,心中頓時滿滿的都是暖意,哪里還有空生他的氣?她便微微瞪了他一眼,寒煙先是一愣,隨后高興的笑了起來。
飄落便不再管他,拉了清風說起分離后的事情來。
寧子宸就只是面帶笑意的看著飄落,寒秋看在眼里,心中有寬慰,也有疼痛。想當初,又有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待她如此之好?
飄落和清風一直說著,旁邊的三個男人也就安安靜靜的坐著,一直到如初的出現,才打破了這一平靜的局面。
如初原本也是聽下人說飄落回來了,就順道過來看看,不想卻突然看見寧子宸也在,頓時一頭撲進他懷中,放聲大哭,似要將連日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二哥……”
一瞬間,寒秋和清風的臉上都浮起尷尬之色。
寧子宸拍著如初的背,輕聲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們的如初公主可不是這么隨隨便便就哭的人。”
“我哪里還像什么公主!被丈夫嫌棄,被皇兄訓斥,母后不幫我,連一個小小的賤婢都敢騎到我頭上!我哪里還像一個公主……”
清風的身子一瞬間便僵硬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
寧子宸柔聲勸慰:“傻丫頭,胡說什么,皇兄和母后都心疼你呢!
如初依舊大哭:“才沒有!連二哥你也不疼如初,連你都不幫如初!”
聽她哭得凄涼,寧子宸忍不住心疼得厲害:“我怎么會不疼你,傻丫頭!從小我最疼的就是你。
如初哭得更是厲害:“我好后悔,當初二哥不同意我嫁過來,我就應該誓死不嫁,我做什么要嫁過來讓自己活受罪?”
寧子宸心中亂成一團,抬頭望向寒秋的眼神也變得冷冷的。寒秋迎上他的目光,并不躲避,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寧子宸冷冷道:“四公子,你這樣待如初,未免太過分了吧。”
寒秋站起身,平靜道:“寒秋自問與公主相敬如賓,不敢有怠慢。”說這話的同時,他腦中閃過寧子宸和飄落在園中相擁的畫面——個豐神俊逸,一個美麗淡然,兩人在一樹繁花下相擁的樣子,那么和諧美好,卻如同一道強光,深深刺痛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