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的聲音剛消散天際,另一個聲音充滿著驚喜。
“你回來了?”
林峰回頭一看,卻是林零一金屋藏嬌的薛飛荷,懷中抱著一只小羊仔,卻不知為什么銜著嬰兒使用的奶嘴,淺綠色,配上羊仔黑白相間的卷毛,有些滑稽。
對薛飛荷滿含情意的目光,林峰只是禮貌地回以一笑,讓薛飛荷一顆芳心受了些許打擊。她心想:人家興沖沖地來見你,你卻不假以辭色,哼,本小姐總有一天要征服你。
殊不知林峰不經意的一個回應,卻給自己的血神一號,林零一惹上情劫。情之為物,玄奇奧妙,誰又能說得清呢?
林峰找了個借口,溫柔道:“大過年的,小姐你都沒吃過一頓豐盛的美味,我現在出去準備一份!
薛飛荷的“謝”字沒來得及出口,林峰已無影無蹤。
“喂,林零一,你的女人在里面發(fā)火,快進去搞定,別忘了端兩道菜進去!绷址宄鰜淼牡谝患拢闶堑溗畺|引,將爛攤子扔給躺在床上爽著的林零一。雖然他們本是同一人,但這女人的歸屬,可不能馬馬虎虎,該誰的,就是誰的。不是有句話叫作,我們是兄弟,我的都是你的,但老婆不行。
林零一二話不說,讓林峰借了些虛化之術,摸進廚房,每樣菜挑了些,閃身進入虛實之戒。他之所以行動如此迅速,并不因為對薛飛荷產生了感情,只是老大的命令不敢不從,并且要在最短時間完成。
“別忘了打掃干凈,吃完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送走!绷址鍌鬟_了意念。他想到的是,虛實之戒是片凈土,以后還要在里面修煉血神心經。薛飛荷只在里面呆了短短十來天,已將農場小屋鬧得不堪入目。那以后不知玩出什么花樣,趁早送走破壞神為好。當然,林峰最心疼的還是錢。林零一為了安置薛飛荷,特意換了套熊寶寶裝飾小屋,幾十萬沒了。林峰為了招待睚眥,清理凌亂的房間,又花了近十萬修葺費。
如今房價上漲,也不至于這么貴,林峰豈能不心疼。這錢賺得容易嗎?頭頂烈日,腳踩黃土,大汗淋漓,施肥澆水,播種收割。一花一果,皆來之不易?墒,林峰悲從心中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這辛勤勞作的活,他一項也沒有參加。正應了一句,花父母的錢,心安理得;ㄗ约旱腻X,心驚肉跳。
林峰吩咐完這句,剛準備躺在床上整理下思緒,電話響起,卻顯示是室友吳欣亮。林峰淡淡一笑,想到:亮仔這小子,莫非記起要祝我新年快樂。
年關新舊交替之際,林峰的手機頻頻響起,各類祝福新年的短信,層出不窮,紛至沓來。忙得林峰焦頭爛額,手足無措。王璐有心想與林峰比較一下短信的數量,卻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寥寥幾個死黨,怎及林峰朋友遍天下。萬一輸了,恐怕要被逼著同床裸睡。同意林峰抱著同床共枕直到開學已經是王璐的底線,即使這個女人再開放,也尚有一些矜持之心。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亮仔焦急的聲音:“林妹妹,大事不妙,速來救命!”
林峰不慌不忙,半玩笑道:“怎么了,難不成有人懷孕了?”
亮仔一驚,不答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林峰咦喂一聲,道:“不是吧?真有其事。什么女人魅力這么大,讓你投懷送抱,你還一擊即中,厲害厲害!”
亮仔罵道:“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那女的你認識,過年我?guī)丶,家里小,就一張床,只好一起睡,結果……”
林峰哦了一聲,道:“可以理解,男人嘛,都是英雄本色。我就說你也不問問是不是安全期,至少得戴個那杜雷斯,防止中標嘛,唉!”
林峰想起亮仔期末考試前神神秘秘,查探之下,竟與同事黃蓉卿卿我我,招人妒羨。哪知他色膽包天,竟帶回家,還行了茍且之事。這時候的林峰,不得不得意一下,自己天天抱著女人睡,也沒發(fā)生啥事啊,這定力,無人能及。
“大哥,別開玩笑了,快來救命啊!”
林峰收斂笑容,問道:“你們現在在哪,需要什么幫助?”
“我跟家里人說提前來學校學習,現住在墮落街里的鳳凰旅館,蓉蓉現在很擔心,萬一開學的時候大著肚子,該如何是好。林妹妹你開了這么久的店,應該有些存款,借我點錢,我?guī)メt(yī)院檢查一下,如果真有,只好喀嚓掉,長痛不如短痛。”
林峰嘆道:“兄弟,樂極生悲了吧?誰叫我天生命苦,好好好,明天我就出發(fā),你們悠著點,別在我還沒到,結果小亮仔已經生產出來了,那時就天下大亂了!
“哪有這么快?”
亮仔罵了一陣,掛了電話。
晚上,吃過飯,林峰找了個借口,說是王璐過年跑了這邊,沒回過家,得送她回家呆幾天,然后直接回學校。林峰父母理解地答應了。
午夜十二點,家里人都進入了夢鄉(xiāng),那個無憂無慮的王璐更是因為林峰的一句話而早早地在夢中憧憬去了。
“帶你回家是假,去游山玩水才是真!”
林峰悄悄來到林零一遇見薛飛荷的沒日山,放出了林零一,以及三只鬼。當然,小心謹慎的他,已經放了一個水系幻境在房間,防止某某半夜起來尿尿,發(fā)現枕邊人不在。
“你,你們?”
薛飛荷出來之后,指指林峰,又指了指林零一,一時分辯不出誰是誰。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有兩個林峰。
林峰覺得這個時候有必要讓她弄清楚,以免芳心亂投。
“你喜歡的是這個林零一,而非本人,小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你們有緣還會再見的!”
“誰說人有喜歡他!”
薛飛荷的聲音越來越低,雖有滿腹疑問,卻在此時難以啟齒。兩人一鬼,沒來得及告別。沒日山正中的地府之門卻自動開啟,薛飛荷像個受驚的兔子,躲到林零一背后,危險時候,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居然沒有認錯人。
山中幽光散去,出現一個濃眉方臉的中年人,頭戴珠冠,正氣凜然于面相之中,走起路來中規(guī)中矩,想必此鬼是個人物。旁邊兩鬼跟班,一全身黑衣,一全身白衣,林峰猜想這便是聞名地府,令陽間人人喪膽的黑白無常,專勾人魂魄,絲毫不講情面。
鬼王來到林峰三步之前,點頭微笑,朝躲在林零一后面的薛飛荷道:“飛荷,當你爹是瞎子嗎?還不出來,胡鬧夠了,該回家了!
薛飛荷蹦出來,吐了吐舌頭,撒嬌道:“爹,您太厲害了,這都被你發(fā)現了!
轉輪王薛明知道女兒說的是假話,但還是笑出聲來。瞥眼見到白癡,色狼兩惡鬼,臉色微變,問道:“飛荷,二級的惡鬼按道理沒有特權,是不能上陽間的。他們怎么上來的,還跟你在一起?”
薛飛荷呵呵一笑,道:“他們啊,可是上來抓你女兒的。不過實力太差,被林大哥抓給我當玩具!”
轉輪王薛關心地探了探女兒薛飛荷身上,發(fā)現無傷無病,這才放心。轉眼打量起林峰二人來。剛見二人,他只是出于禮貌,陽間有些人帶陰陽眼,能夠看到一般人見不到的東西,他也不以為忤。只是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抓住兩個二級惡鬼,恐怕來歷不凡。
自茅山派后,道法漸漸沒落,如今的時代,人人追名逐利,內心浮燥,道法高超者,已屈指可數。轉輪王認為林峰二人是為數不多的道門子弟,目光灼灼起來。
“二位小道友,不知師承哪一門?”
林峰一愣,道:“請閻王陛下附耳過來!”
黑無常大怒,揮舞著趕鬼幡,道:“小小凡人,竟敢對閻王無禮,不想活了!
白無常笑道:“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許你到五更,兄弟,說話要注意了!
轉輪王薛揮手,示意不必在意,大步上前。林峰低聲道:“玉帝派我轉生下界,有重大使命,這是個秘密,希望閻王多多關照!”
轉輪王薛大驚,但想到事關重大,當即不動聲色。故意道:“原來師門顯赫,失敬失敬,二位救小女之恩,不知何以為報?這有地府通行令,他日有幸前來作客,必有厚報!
林峰,林零一雙雙冷汗,到地府作客,那豈不是叫我倆早早嗝屁?但堂堂閻王開口,怎好意思拒絕,只得悶頭收下稱謝。
轉輪王薛吩咐黑白無常架起兩只惡鬼,他拉著女兒的手,走向地府之門。薛飛荷回頭滿含深意地看了林零一一眼,突然想起某事,詭異一笑,這才隨爹爹轉輪王而去。她一笑,并沒有傾城傾國的殺傷力,林零一只覺得背后有雙眼睛,時時盯著自己,好生后怕。
“道友,后會有期!”
林峰應了一聲,端詳起手中的地府通行令,感覺一股陰寒之意,令牌通體漆黑,正面雕刻著猙獰鬼頭,反面書著“令行無阻”幾字。隨手扔進空間之戒,二人消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