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眸光微閃，一下子聽出這是備用方案。
“……她在哪兒？我找她聊聊吧。”
“好，我去叫。”陳新之給他們一個眼神，道：“衡舅，你坐會兒，吃點東西暖暖身。”
語罷，他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程煥然按住薛衡的肩膀，溫聲：“衡舅，坐這邊。這邊暖氣足，更暖和些。”
薛衡“哦？哦！”兩聲，坐在沙發(fā)上。
程煥然迅速寫了兩個字，遞給他看。
“衡舅，這邊的小食堂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食物供應(yīng)。晚上的夜宵有好幾樣，很好吃，也都算清淡。你想吃什么？”
薛衡看著那兩個字，輕輕點頭。
“那個——有啥好吃的？我傍晚吃得不多，被你這么一說，肚子好像挺餓的。”
程煥然又迅速寫了幾個字，道：“要不來一碗燕窩粥吧？冰糖燕窩粥？”
“行。”薛衡笑了，道：“鐵頭在的地方，每次都是燕窩。”
“美容養(yǎng)顏嘛！”程煥然跟著笑了，道：“我讓人送兩份上來。”
薛衡揚聲：“好！來多兩份，一會兒你媽也能吃一碗。大晚上睡不著，吃點兒暖和的，我?guī)⑸⒉健⑸⑿模貋碇覆欢ň湍芩恕！?br>
“嗯。”程煥然道：“難得衡舅你過來，多陪陪我媽吧。她跟你一向聊得來，拜托你幫忙勸一勸。”
薛衡禁不住嘆氣：“老三這個情況……你媽擔(dān)心得睡不著也是人之常情啊。不過，勸還是要勸的。凡事要想開些，還得先顧著自己的身體。她這一陣子瘦得不像樣啊！”
“是，瘦了好多。”程煥然心疼道：“精神看著也很差，真讓人擔(dān)心！”
片刻后，陳新之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纖瘦高挑女子。
薛衡微愣，沒開口。
程煥然大聲：“衡舅，燕窩粥來了！咱們先吃吧。”
“哎！好好！”薛衡應(yīng)聲。
程煥然跟陳新之比劃幾下。
陳新之點點頭，立刻又沖出去，帶回來一件薛凌的外套，遞給女人穿上。
女人迅速套上，并戴上帽子。
這時，護(hù)工送來了燕窩粥。
薛衡接過，大口大口吃著。
陳新之踩著地板奔進(jìn)來，喊：“衡舅，然然，媽來了！我困了，你們跟媽一塊兒吃夜宵吧，我得去瞇一會兒。”
“去吧。”薛衡道：“天都快亮了，能不困嗎？去去！麻利睡去！”
陳新之的皮鞋噠噠離去。
程煥然招呼女人坐下，淡聲：“媽，吃點兒燕窩粥吧。”
“不了。”女人輕咳一聲，虛弱道：“沒胃口，吃不下。”
程煥然長長嘆氣，道：“媽，沒胃口也得多少吃一些。你瞅瞅你，都快瘦脫相了。”
“是啊！”薛衡大口吃著，咕噥：“多少吃一點兒，回頭我?guī)愠鋈ド⑸⑿摹！?br>
女人答：“……好吧，我吃一點。”
很快地，薛衡將碗和湯勺擱下。
“凌啊，你怎么只吃幾口？不想吃了？唉！你不能這樣啊！不管老三能不能醒來，你還得保重一下自個。你一向都是咱們馨園的主心骨，少了你里里外外都得亂套。你呀，還得堅強(qiáng)一些。”
“知道了。”女人嘆氣道。
程煥然看向窗外，看到陳新之比劃一個“ＯＫ”手勢，隨即打了一個哈欠。
“媽，我也困了，先下樓瞇一會兒。”
女人揮手輕咳：“去吧。”
程煥然也走了出去。
薛衡跟女人一搭一搭聊了兩句，提議：“外頭快天亮了，既然咱倆都睡不著，不如去爬山看日出吧。”
“大冷天的，看啥日出。”女人嫌棄道。
薛衡起身，比劃一個手勢。
“不看日出——那要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你在這里悶了快一個月了，精神差得要命。走，我?guī)愠鋈ザ刀缔D(zhuǎn)轉(zhuǎn)，換一個好心情。”
“好吧。”女人道。
幾分鐘后，薛衡和一個身形跟薛凌很像的女人走出電梯，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醫(yī)院大門。
這時，薛衡摸了摸耳朵。
“凌凌，不用帶保鏢了吧。咱們只是在附近逛逛，又不去遠(yuǎn)。大冷天的，讓他們都回去歇息吧。”
女人扭過頭，罷擺手。
“不用跟著，我和阿衡轉(zhuǎn)一轉(zhuǎn)就回來。”
很快地，薛衡紳士打開車門。
女人坐在后座。
薛衡張望來去，繞去駕駛座，然后發(fā)動車子徐徐離去。
……
夜色暗沉，冷意深深。
馬路上的霓虹燈亮得有些耀眼，車上的行車極少，偶爾呼嘯而過，只剩一抹飛掠而過的車燈光影。
小虎子坐在后座上，焦急催促：“快點！快點！”
前座的保鏢有些無奈，提醒：“虎少，已經(jīng)是一百了。這段路本來限速七十而已。”
“沒什么車，能快點兒就快點！”小虎子煩躁喊：“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
保鏢忍不住提醒：“咱們?nèi)绻偬啵惨粯邮侨嗣P(guān)天的大事。”
小虎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直接被氣笑了。
“行行行！安全第一！”
接著，他掏出手機(jī)撥給薛揚。
“怎么樣？找到人了沒？”
薛揚答：“人都上去了，我?guī)嗽跇窍率刂！?br>
“你怎么不上去？”小虎子問：“好不容易查到的地點，麻利上去救薛涵啊！”
薛揚實話實說：“那丫頭被救后看到熟人，非抱住狠狠哭一把不可。你是不知道她啊！哭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才不想哄她。”
小虎子哭笑不得：“人家好歹是你的表妹。”
“所以來救她了啊！”薛揚嘀咕：“但不代表我就會縱著她。大冷天的，又是大晚上，非得大老遠(yuǎn)跑出去玩，人家不抓她抓誰？！盡給拖后腿！”
小虎子憋笑：“行了行了！通知然哥他們了沒？”
“通知了。”薛揚解釋：“他們說衡舅故意開錯了路，拖延了足足快半個小時。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指定地點。”
小虎子解釋：“我們也快到那邊了。”
薛揚道：“行，人手多一點，省得衡舅有危險。”
“放心。”小虎子道：“人質(zhì)救了，就毫無顧忌了。”
薛揚再次提醒：“記住——別攔著他們，讓他們飛，想飛哪兒就飛哪兒。”
“ＯＫ！”小虎子應(yīng)聲掛斷了。
薛揚剛收起手機(jī)，便看到薛涵被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員護(hù)著走過來。
“揚哥！”薛涵一把沖過來，撲進(jìn)他的懷里，隨后哇哇大哭。
薛揚：“……”
哎！真是的！怕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