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修真門派自成立以來已有百年之久,十州各地皆有門派樹立,其中云州的修真門派為最多,修真道路步履維艱不比尋常武道勤加修煉就能小有所成,修煉功法玄技對天賦根基所需條件和要求都無比嚴格。</p>
<p>即便習得功法也未必能在功力境界上有突破,于是有大宗門派在每隔五十年的門派大會結束后便會派宗門弟子外出歷練,任憑狂風灼陽,白雪皚皚風雨無阻,背負長劍斬邪除惡,悟大道修正果。</p>
<p>自然也有天賦較差者苦練數載境界上無法突破,即便悟不了大道,但歷練時所除之大惡所行之義事也算是善功,即便不能再修真界留下赫赫威名,但也足以讓后世的人稱贊。</p>
<p>如今世道多少人急于追求大道將功法玄技修得大圓滿早日飛升為仙,而忘了最初武道修真的救濟扶世的真正大道之心。</p>
<p>逢亂則出山,系天下眾生之困苦,解蒼生之眾于危難,行道義之事,除奸惡之人,做善生之舉,游走亂世間,無欲無求,清心寡欲,悠而自在,不負人心,我亦自得,不糾癡法,不崇邪道,固守本心,勿忘本,勿忘初,大道之根本就在世間,既是道,自己悟,悟出的道也是道,癡心于大道,忘了真正的道,又如何能修得正果。</p>
<p>有修真者刻苦悟道,也有修真者貪戀世俗的榮華富貴,權欲熏心便是無法真正悟得大道。</p>
<p>苦修歷練亦有助修為提升境界,也能磨煉人心,不受權欲誘惑,吃得了苦走得了路,方能行得了事悟得了道,固修真門派之間自立規矩,每隔五年便會派宗門里年輕有為的弟子外出歷練時期三年。</p>
<p>而這天下修真者最向往歷練之地便是那不屬于任何州國的神秘古地大行山。</p>
<p>大行山自東向西有千八百多里,高山巍峨,云海翻騰,氣勢磅礴,山下古道蜿蜒,未進大山有密林奇景,殘破古剎遍布。</p>
<p>傳聞此地乃仙家修于世俗界的仙冢,有仙人念及故土家人眷侶,故仙體隕落葬于此處,魂歸故里,骨葬行山,再回塵世。</p>
<p>大行山內有奇珍異寶,古怪異獸,靈氣充沛,大宗門所得仙人所留的功法玄技多從此地而來,山內危險非常,終日云霧彌漫,無人能識得其真面目,哪怕當今的修真強者功法玄技修煉頂級也不敢輕易踏足深山一探究竟,也只是在外圍尋那縹緲的機緣,山中的那一處山門跟是少有人踏足。</p>
<p>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的弟子第一次遠離山門,沒了門派規矩的約束沒了師門的嘮叨叮囑,初次真正入世歷練,是天不怕地不怕哪管什么兇險,提刀執劍便往大行山去,此去生死兩茫茫,不求揚名立萬,只求修得大道正果。</p>
<p>顏思嵐三年歷練,前兩年游歷在各大州之間直到最后一年才前往大行山,帶著僥幸的心里去尋那山里的奇珍異寶,此行一路上所遇都是膽識過人、武功高強的絕世高手,且與他人交手是未嘗一敗,尋得了諸多奇珍異寶更是惹人注目,慕名前去挑戰的高手多是為了那些異寶。</p>
<p>自然,敢前往大行山的不可能是泛泛之輩,雖然也不缺有莽撞的小弟子,顏思嵐的另一位摯友朱雀宮的少宮主**末與他人交手也是未嘗一敗,而他此行來大行山不是為那些奇珍而是為了能挑戰更多的修真界強者,只是可惜兩人并未相遇。</p>
<p>三年時間眨眼便過了,顏思嵐回云州不過數日暗中便已是被人悄悄盯上,這些人自然是為了顏思嵐那懷中的異寶,只是他們不知顏思嵐早已將那些奇珍全數換了一本無名的藥典。</p>
<p>“大哥,你說朝廷為什么會找我們替他們辦事啊?”</p>
<p>伍勇抓起一把牛肉一口吃下,大口咀嚼,大喝道:“酒呢?老子的酒呢?他娘的快點給老子拿上來!”</p>
<p>“奶奶的都不想活了!還不快點把酒給我大哥拿來!”</p>
<p>伍勇又咒罵了聲,整個人向后靠,雙腳一抬咚的一聲放在了桌上,他抹了抹胡渣上的油漬在衣上來回搓了搓將手上的油漬擦干,緩緩道:“老二啊,有些事不能問就不問,能不問就不問,朝廷的事咋們管不著,他叫咱們幫咱們幫就是了,他們給我們好處讓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乖乖的去做就行了,多余的事問了,不好。 ”</p>
<p>趙德冗不敢直視伍勇那狠厲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依然有些不甘,問道:“大哥,誣陷朝廷重臣那可是死罪,株連九族的死罪啊!更何況他們還是修真界的大門派,萬一朝廷到時反咬咱們一口...。”</p>
<p>屋內燈光黯淡,風吹得破損的窗咯吱響,伍勇咧嘴拿著朝廷的信件沉思,道:“真他娘的煩,朝廷的事你敢不幫?他們反咬咱們一口又怎樣?只要咱們做好了讓他們滿意不就行了?就算他們拿咱們當刀使又能怎樣?難道我們還有什么選擇?有嗎?有個屁!”</p>
<p>光線昏暗,趙德冗瞥了眼伍勇,滿是不屑,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而后又附上那一臉的賊笑,道:“是,大哥說的是。”</p>
<p>“那大哥,那顏思嵐手上的異寶咱們還搶不搶?”趙德冗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問道。</p>
<p>伍勇冷笑道:“若是在沒進城前也許還能拼一拼,現在他已經身在清武派,我們是不可能有機會了不過也不用著急可以先探探底兒,先把朝廷交代的事辦了,到時不愁拿不到那些異寶。”</p>
<p>見伍勇怒氣漸平,趙德冗將酒遞到面前,伍勇一把抓過昂頭一飲而盡,趙德冗后退兩步,問道:“那大哥,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準備準備。”</p>
<p>伍勇不耐的揮揮手,待趙德冗退下他將朝廷的信件撕成兩半,熾熱的燭火將紙張燒至殆盡。</p>
<p>他眼中狠厲之色愈加濃重,他先前不過是一介草莽,早年在碼頭替人做事,干的是些見不得人的事,后來碼頭被人搶走兄弟朋友全都慘死,有人賞識他讓跟著干活,于是他忍聲吞氣在那幫派里一直做到副坐,后來將那幫派老大殺了自己坐上他的位置,也就有了今天的血刀會。</p>
<p>他知道深的那些大人物賞識是多么的重要,哪怕只是利用,只能能夠往上爬,哪怕是做牛做馬最后成為一條狗他也無所謂,他堅信到最后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包括顏思嵐手里的異寶。</p>
<p>“你們聽說了嗎,今日又有亂黨在城中出現了。”</p>
<p>眾人驚訝。</p>
<p>“不會吧!這可都是第十起消息了,這亂黨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經被朝廷和那些修真門派消滅了嗎?怎么如今又冒出來了?”</p>
<p>“誰知道啊,凡是有關亂黨的那就準沒好事,這不,前些天城西的街鋪都被砸爛了,現在還沒修好呢。”</p>
<p>商者聽聞心一陣絞痛,“我這一聽就難受,怎么這亂黨出現受難的事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啊!”</p>
<p>聽者頻頻附和,這正是說到心坎里了。</p>
<p>“唉,當年要不是先帝那些偏執的治理政策也不會有今天的亂黨了。”</p>
<p>膽小的人立馬將中指至于嘴唇前端作禁聲狀,“噓!”</p>
<p>“那事你還敢提!要是被朝廷的人聽見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想死可別拉上我們。”</p>
<p>眾人點頭附議。</p>
<p>嘰嘰喳喳雜聲一片,顏思嵐拉低帽檐快速通過狹小的街道,他回來不過幾日便聽到昔日被剿滅亂黨現在又死灰復燃在城中作亂的消息。</p>
<p>若僅僅是生事作亂就罷朝廷自會處理,但顏思嵐收到消息有人發現這些亂黨中竟有人身著清武派的碧水天青服,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p>
<p>前些日里聽到的清武派與亂黨有勾結這等莫須有的傳言,現在看來應當不是無中生有的,清武派和其它兩大門派乃是云州修真界有名的大門派,但如今卻是為朝廷辦事坐擁上卿之名,各種流言也是飄搖在三大門派間,正所謂樹大招風。</p>
<p>顏思嵐過了街道縱身一躍便飛上高樓屋檐,不再沿著大道走,直直而行這樣能更快些回到宗門。</p>
<p>他正沿著一處樓頂飛速而行,木架經年累月陳舊不堪,瓦礫破損仿佛只要稍稍一碰便會粉碎,但顏思嵐所踏之處瓦礫卻是未有半點抖動,這正是清武派的獨門輕身之法-碧月凌波。</p>
<p>突然四周響起兇歷的呼嘯,只見數道暗箭直往顏思嵐的后背飛去,速度奇快無比。</p>
<p>顏思嵐雖并未回頭卻已是感知那幾道暗箭的方向,他也不做躲閃幾支暗箭他還沒放在心上,只見他原地停下,回眸一瞪一股奇怪的氣勁朝四周迸發,將那些暗箭盡數擊落。</p>
<p>那些暗箭不過剛碰到石板路面,不知從哪竟是冒出數十來人將顏思嵐包圍在中央,黑衣蒙面人眼神兇歷彎刀散發恐怖寒芒,無形氣勁緊附刀面仿佛能劈開磐石生鐵。</p>
<p>顏思嵐一聲冷笑,未等那些黑衣人出手他已是朝自己正前方的一人起掌奔去,那人驚慌沒料到顏思嵐會先出手,來不及防備胸前生生挨了一掌。</p>
<p>那人如斷線的風箏向后飛起,顏思嵐反手一把將其抓住丟在腳下也不知是死是活,那些黑衣人雖然知曉對方是清武派的人,但卻是沒想到竟是這樣厲害的高手一擊便將自己同伴擊倒。</p>
<p>一時竟是無人敢上前,顏思嵐緩緩道:“在城外你們便一路暗中跟著,到現在才出手是不是太愚鈍了。”</p>
<p>其中一人聽言回道:“顏公子是玄榜高手即便我等在何地出手派出多少人,我想應該都是毫無勝算的。”</p>
<p>“哦,既然如此你們為何現在還要做這等送命的事。”</p>
<p>那人心中一顫沒有作答,他知道顏思嵐此言雖狂妄但卻是真的能輕易要了他的性命,但他身為血刀會的人聽從首領的安排即便危及性命他也不可能后退,即便僥幸活下血刀會也不會放過自己,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想到此處那人一咬牙,大喝一聲便是提刀砍向顏思嵐。</p>
<p>刀光劍影,鮮血四濺,瓦礫橫飛,顏思嵐身上并未攜帶長歌,但清武派原本就是以拳腳身法聞名,即便沒有神兵利器相助自然也是不懼,更何況顏思嵐是玄榜高手這些普通的武者自然是不在話下。</p>
<p>斷木飛楊,小樓本就已陳舊經過一番打斗更是殘破不堪,只是片刻間那些黑衣人就已全都倒地哀嚎,但顏思嵐警惕之心絲毫未減,三年歷練早已習慣保持著。</p>
<p>“這幾日亂黨的事,是不是與你們有關?你們為何要這么做?”顏思嵐正要離去突然回身問道。</p>
<p>那人胸前沉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顫聲回道:“顏公子這幾日暗中所查難道沒有查出些什么?”</p>
<p>顏思嵐搖搖頭,他并不擅長搜查情報這等細活,關于亂黨中有清武派的人也是清武派負責收集情報的人員告知自己,他輕嘆一聲警惕之色稍減,“大致查到一些,你們行事針對清武派而且故意擴大聲勢,一個小小的門派行動不可能如此迅速,想必是有人暗中指使相助吧。”</p>
<p>那人忍著劇痛血手抓著斷刀坐起身,他知道顏思嵐沒有殺死自己已經是懷疑他的身份,只所以留著他的性命定然是想將自己抓回清武派審問。</p>
<p>那人一聲冷笑,道:“顏公子,我等做事從來不過問原由不問他人身份,只要給了足夠的利益不管何事我們只會聽從命令照辦,所以你也別想從我們口中問出些什么了。”</p>
<p>顏思嵐心道一句糟糕,那人說罷只見那些人竟然同時咬碎口中暗藏的毒藥自盡了。</p>
<p>一陣大風呼過,血腥氣味散漫街道,等官兵來到現場顏思嵐早已不見蹤影。</p>
<p>微風拂過清月樓,窗欞秋風過耳,點點月光明亮沿墻壁映在楓木書架上,顏成均看著手中信件面色凝重,自三年前朝廷和三大門派將亂黨一舉殲滅,皇城便是又多了一分安寧,只是人心叵測啊!</p>
<p>現如今不過一點風吹草動便又是輿論紛紛不管事情原由傳得京城沸沸揚揚,不顧及他人感受肆意亂傳當真傷人寒心。</p>
<p>“亂黨死灰復燃,在城中生事這等大事朝廷竟然讓清武派擔以重任,雖有上卿名分但清武派乃修真門派終究不過宜參與朝廷的事。”</p>
<p>顏思嵐知曉父親此話何意,但事關清武既然不能明面調查那他只好暗中進行,這次果然是打聽到一些消息。</p>
<p>顏思嵐正襟危坐,將今日所所遇之事稟報顏成均,顏成均聽完輕聲一嘆思緒散落,這幾日不僅因為朝廷的事憂煩,更是為即將到來的五年一度的門派大會而顧慮。</p>
<p>“前些時日,為父受命調查亂黨一事時便感覺周邊的人對我們清武派態度怪異。”顏成均將信紙放在桌上沉聲道。雖然他心中已有所懷疑但依舊未敢輕易下定論,現聽顏思嵐今天的所遇和這幾日的調查結果便有了些底。</p>
<p>“父親,如果那些人的幕后主使是朝廷,那我們...。”顏思嵐正色道。</p>
<p>顏成均垂首思緒片刻,緩緩說道:“不能過早下定論,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要在詳細調查,朝廷既然把事情丟給我們來辦,自然要在更小心些,暗中調查時不能讓朝廷有察覺。”</p>
<p>顏思嵐點頭示意,與顏成均又商議片刻便行禮離去,他正漫步在無名小潭邊思考問題,竟是未察覺顏辰煥已經來到身后。</p>
<p>顏辰煥外出玩耍回來,見天色太晚于是便偷偷翻墻進來,剛落地便見兄長獨自一人走在小潭邊,小眼瞅了瞅頓時玩心大起就悄悄跑到身后正要嚇唬,沒料卻是腳底打了滑險些摔倒。</p>
<p>顏思嵐感覺身后有異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顏辰煥慌忙站穩腳跟,見兄長并未發覺正要伸手拍向肩膀拍去,顏思嵐自然不能讓其如意,顏辰煥正要拍下哪知顏思嵐算好時機突然加快速度,顏辰煥一手拍空再沒穩住,竟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p>
<p>顏思嵐回頭打趣他道:“小少主怎么趴在地上啊,也不怕著涼,若是要做運動現在也已是深夜,真是勤快啊。”</p>
<p>顏辰煥抓住顏思嵐的手從地上爬起,哼哼著,不樂意道:“大哥,你每次和父親商議都不叫上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即使我不能去辦,但總能在一旁聽著吧。”</p>
<p>顏思嵐停下腳步,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你有這份心父親知道了定會高興,你放心我會同父親說的。”</p>
<p>顏辰煥滿意一笑,隨后又是郁悶道:“大哥,這幾日城中的謠言你都聽說了嗎?他們這分明是顛倒黑白,這樣的胡亂猜測我們怎么不出手制止啊?”</p>
<p>秋風涼意也不過流言蜚語,朝廷的介入清武派自然不能隨意動用權力,這些事一向是顏成均負責,他不過是在暗中幫忙調查,顏思嵐一時也不知不知該如何答復才是,思索片刻應付道:“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父親自有辦法如你真想幫忙想將自己的學業完成再說吧。”</p>
<p>顏辰煥早就料到顏思嵐會怎么說,便不再多問打了個哈哈就回房歇息了,顏思嵐搖頭無奈一笑,這深夜小潭邊僻靜,思緒萬千也是慢慢消散,但暗中危機卻是悄悄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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