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雖然很諷刺，但她希望一別兩寬，從此不見。

“顧歡顏，我沒打算放過你。”

好聚好散？呵，不存在的。

女人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么說，慕衍深還是慕衍深，不管發生什么事，總是喜歡掌控別人的人生。

“慕衍深，你現在還有什么資格這么說？”

他是誰啊，有什么資格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

如果他以為，編織一個美好的未來就是對她的彌補，那么她只能說，對她的虧欠，最好的彌補，就是離她遠遠的。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你找錯了人，而我……也身在錯誤的位置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如今，一切都該回到原點了。

……

接下來的幾天，暖暖被送回了醫院，開始了第二個治療環節，骨癌這種病，要想治痊愈那是幾率很小的。

還好暖暖的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長期化療下去，效果是有的。

只是，進入第二個化療過程，孩子的頭發就開始掉了。

好在，給她織了帽子，戴著就不會覺得丑了。

“媽媽，你為什么不理慕叔叔？”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她和慕衍深都經常來醫院陪著暖暖，但就像是約定好的那般，她出現，他就不會出現。

自然，也有一兩次是主治醫師跟兩人反應孩子的情況而不得不碰面。

但顧歡顏就當那人是透明的一般，這樣明顯，孩子都看出來了。

“我有嗎。”

“有，媽媽不理慕叔叔，暖暖不喜歡這樣。”

女孩嘟著嘴，滿臉不樂意。

“暖暖，醫生說你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的治療只用按時來醫院就行，不用再住院了。”

聽到這話，小丫頭立刻揚起單純干凈的笑容。

“真的嗎？”

“是真的，晚上你就可以回家住了。”

顧歡顏說的回家，自然是回慕家。

雖然孩子現在還小，但有的事情，還是需要讓她明白。

“暖暖，我和慕叔叔，我們分開了。所以……等我安頓好，就會來看你的。”

小孩子哪里聽得懂她口中分開了的意思啊，有些急了道：

“我要跟媽媽住一起！”

媽媽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暖暖，其實慕叔叔就是你爸爸。”

“爸爸？”

暖暖不明白，眼睛里都是迷惘。

“你跟著他……，生活會很好的，只要你想要，整個屋子都能是玩偶。”

“不要……不要玩偶，我只要媽媽！”

在一旁看著的梁情，看到暖暖哭了起來，想插嘴說什么，但又忍下。

清歡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心里比誰都不好受。

但能有什么辦法呢，為了孩子的以后，每個做母親的都想自己的孩子以后能過的好。

就在這時，謝子商來了。

可以說，來得匆忙。

“歡顏！”

“嗯？”

梁情也把目光看向進來的男人，就見他上前拉住顧歡顏的手——

“跟我走。”

“去哪兒。”

“去對峙。”

對峙？

梁情一臉懵逼，就看著男人把清歡帶走了。

走了幾步路，歡顏就甩開了謝子商的手，蹙眉問道：

“你剛才說什么？”

什么對峙，跟誰對峙，對峙什么事？

“說出來你別太震驚。”

“你說。”

“兩個小時前，那個人有清醒過來的意識。”

那個人……顧歡顏下意識的蹙眉不解，隨即反應過來，嘴巴微微張開，那個名字哽咽在喉間，半天發不出聲音。

“是，現在醫生還在做檢查，顧念涵醒過來了。”

昏睡了五年的人，醒來了？

這消息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震驚的吧。

歡顏還以為，那人這輩子都會躺在那里，永遠沉睡。

念涵醒了，這是真的嗎。眼中不由得盈了淚光，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

顧家，顧靜綰換了衣服準備去公司。

關于幾天前的世紀婚禮，她見證了新娘不愿嫁的一幕，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那個女人不知道抽什么瘋，不過也好，不然她真會讓那個叫喬清歡的女人徹底消失！

就像當初那樣，她對顧歡顏所用的手段，雖然卑劣，但她都是為了那個男人。

顧靜綰愛慕衍深十五年，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他的妻子。

但誰又能算到，顧歡顏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理想的一切！

她痛恨顧歡顏，不僅搶走了媽媽外公還有哥哥的愛，還搶走了他。

所以當初是她讓人給顧歡顏下藥的，原本是想送上三個男人的床，讓其身敗名裂。

可沒想到的是，那晚靳北辰找到了她。

但沒關系，如此一來豈不正好。靳北辰喜歡顧歡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所以自己喜歡的女孩這副模樣，他又豈會不心動呢。

第二天，按照算計好的那樣，慕衍深推開了那酒店的房門。

看到了未卓寸縷的女人，還有她身邊的男人……

可那個時候顧靜綰以為，只要顧歡顏背叛了慕衍深，那個男人就不會再要她，那么自己就有希望了。

但并不是這樣，縱使那個女人背叛了他，他還是要娶她。人前依舊恩愛，人后愿意去找別的女人也不愿找自己。

顧靜綰想不通，她到底哪里不如顧歡顏？！

是不是只有顧歡顏死了，他才能把那人徹底忘記。

監獄那場大火，不是意外。

是她買通了監獄里的人，蓄意縱火。

顧歡顏死了，終于死了，終于……他的心里可以給她一點位置了。

只是為什么，現在他寧愿找一個替身，也不愿……回頭看她一眼呢？

女人沒有再想，去車庫取車時，兩個男人將她攔住。

“顧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

錦城醫院，重癥監護室。

“念涵，是媽媽，你認得我嗎？”

顧歡顏與謝子商到病房門外時，就聽到顧夫人的聲音傳來。

顧歡顏聽到這聲音，腳步就怯了。

“進去吧，你又沒做錯事。”

謝子商轉過頭看著她。

是啊，從頭到尾她也是受傷害的那一個，她為什么要怯弱呢。

病床上的女人剛醒來，像是誰也不認識似的。卻在看到進來的顧歡顏時，低喃出聲：

“歡顏……”

顧夫人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猛的回過頭看著那來人，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你是人是鬼，害了念涵還不夠，如今她醒來了，你還要害她么！”

相對于對方的情緒，顧歡顏卻要淡然很多，她沒有去在意顧母的話，而是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那一年，她和她作為棄嬰，是一起送進了孤兒院，被院長分別取了名字。

她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最孤獨的時候也是相互陪伴著，直到念涵被那對父母收養后，就失了聯系。

再相遇時，歡顏已經陰差陽錯，成為了顧家二小姐。

“歡顏……”

聽到那人喚她的名字，顧歡顏緩緩走近她。顧母見狀，也看向女兒。

“念涵，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嗎？”念涵還是覺得這光線有些刺眼，眼中盡是迷惘。

“你睡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