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號碼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沒有人能理解清歡此刻的心情。
明知道,這個男人肯借她錢,定是有別的目的。
可如今的喬清歡,還有其他法子么?
猶豫的結果,還是拿起了手機。
清歡,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給暖暖治病的,你只剩下她了,她也只有你。
為了女兒,為了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喬清歡撥通了這個號碼。
屏住呼吸,只覺那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她的緊張一旁的梁情看在眼里,不知為何也跟著緊張起來。
這也許是最后唯一能幫暖暖的人了……
對方接了,可是卻沒有說話,但清歡知道,他在聽。
“慕先生……”
開口的三個字,誰又能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來。
“嗯。”
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僅此一個字,卻透著讓人凜凜的薄然。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間,既然電話都打了,就沒有退路了。
“慕先生,你能借我五萬塊嗎,我現在很需要錢,我以后一定會還給你的,我……”
“我從不借錢,只給錢。”
借還是給,兩者之間,區別很大。
借,沒有。
給,那她就要相應也給他一些好處。
慕衍深是商人,從不做虧本買賣。
現在他給她選擇的機會,是拿錢救女兒,做他慕衍深的女人。還是繼續堅持自己的尊嚴,看著女兒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機?
“非如此不可么?”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男人非要她不可。
“非如此不可。”
而男人的回答,從不會有半分動容。
非如此不可,非你不可。
這個世界上,誰沒了誰,都能活。
行尸走肉,也是活。
可慕衍深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活法,余生無她,塵埃落定,也不過浮華。
喬清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在聽到他說這句話時,左心房的位置,有些暖,卻也有些痛。
“好,我答應你。”
這是一場交易,清歡不知道自己贏得了什么,只知道,她的暖暖有救了。
其余的,不重要。
第一筆化療的錢交上了,主治醫生安排,就在兩天后的早上進行第一次化療。
清歡和梁情在醫院里陪著暖暖,暖暖哪里知道,她這筆化療費,還有她以后治病的錢,是她的媽媽以這樣的方式換來的。
“靳叔叔。”
聽到暖暖叫叔叔,清歡蹙眉,回過頭就看到那上次把她認錯的靳醫生走進病房。
這靳醫生好像不是骨癌科的大夫吧,沒理由巡房巡到這里來。
況且,聽暖暖的語氣,這人也不是第一天來看她了。
“靳醫生好。”
女人象征性的禮貌問候了一聲,而靳北辰目光依舊沒有從她身上移開,清歡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我和梁情阿姨晚上還要上班,暖暖在醫院要乖,我明天早點來。”
“恩恩。”
和梁情還沒出醫院,那靳北辰就已經追上來了。
他倒也沒廢話,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喬小姐,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先幫暖暖付上化療的費用。”
梁情震驚,而喬清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別誤會,我只是很喜歡暖暖,想幫助她。”
“不用了,化療的錢我已經交了,謝謝。”
若說慕衍深是一個讓人想不透猜不著的男人,那么這個靳醫生,也沒正常到哪里去。
出了醫院,梁情就抓著她的手問:“他就是上次那個被你撒了一身粥的醫生?”
“對啊。”
“我怎么感覺他好像太過熱心腸了。”
就算再喜歡暖暖,也不至于好到愿意墊付化療費的地步吧。
直覺告訴梁情,事情肯定沒有那么簡單。
而喬清歡,沒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這些。
從她帶著孩子來到錦城這座繁華帝都后,發生了很多,對于她而言,只能用莫名其妙四個字來形容的事情。
可當她們回到家時,那狹窄的巷子里,停了一輛銀色的轎車。
要知道,這里算是錦城窮人最多的聚集地,因為房價便宜,住的大多數是外地來這里打工的勞動者。
當看著這價值不菲的豪車停在巷子里時,來來往往的人總是會好奇的伸頭去看一眼。
也不知道這車是來接誰的,福分不淺啊。
秦宇看到等的人回來了,便下了車,朝那人走去,“喬小姐,我是慕先生的助理。”
清歡眸光顫了顫,慕衍深的助理,有事嗎?
“請盡快收拾東西,慕先生在別墅等你。”
“什么?”
收拾東西?在別墅等她?
在清歡疑惑之時,梁情已經聽出來這人的話意了。
清歡現在和那人做了交易,她要錢,男人要的是她。
做了慕衍深的女人,又怎么會繼續住在這貧民窟呢。
見到慕衍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