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箏笑道:“小孩子被欺負了,自然是要回家找大人了。”
馮術(shù)“哦”了一聲,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莊箏道:“就在剛才,你在和我講如何輕輕巧巧的一招就能逼得他后撤。他就悄無聲息的爬起來,跑回去了。”
馮術(shù)點了點頭,道:“那你怎么也不通知我?小孩子叫了大人來,難免我不會吃虧。你就這樣笑呵呵的看戲,是不是有點坑我?”
莊箏笑道:“通知你,那可不成。我通知了你,那豈不是聯(lián)合了外人來欺負自家人?吃里扒外這個大帽子,我可戴不得。”
馮術(shù)笑道:“這般說來,也是有道理。該賞,該賞啊……”
莊箏道:“少俠,若是您聽小女子一句勸,此刻就該快快離去。我家老大的本事,只怕少俠還惹不得。”
馮術(shù)搖頭笑道:“你是教我未戰(zhàn)先逃嗎?那可不成。雖說打不過就得跑,但是今天還沒打。我便要逃之夭夭。傳出去,我可怎么做人?”
莊箏臉色微變,道:“少俠,莫要吃眼前虧。你現(xiàn)下不走,過會兒打起來,只怕便不好走了。”
馮術(shù)笑道:“姑娘古道熱腸,我馮術(shù)謝過了。就沖你這話,我就該賞……哦,不,就該送姑娘些東西。”
說話間便在懷中掏了一會兒,什么珍珠瑪瑙的扔了一地,卻只是皺著眉頭道:“這些庸俗之物,怎能配得上姑娘?”到最后,終究還是摸出來一把銀柄鑲玉,極盡漂亮的小匕首,這才笑道:“這個小東西,才配的上姑娘這種外圓內(nèi)方的性子!”
他話音方落,便將匕首遠遠的扔給莊箏,道:“姑娘,這不算什么貴重東西,不過是聊表心意罷了。還請姑娘手下。”
莊箏將匕首接過,掂量一番,便輕輕的拔開匕首的刀鞘,看著那凈白勝雪的百煉鋼刃,手指在刃口上輕輕磨拭一番,這才開口笑道:“你這人倒是怪到極點,又闊綽到極點了。若說你是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錦衣玉食的膏粱豎子,卻不該有這般武功。若說是歷練長大的俠客,又來不得這般大的手筆……”
馮術(shù)笑道:“姑娘不必多思量,盡管將匕首收下便是了。”
莊箏點了點頭,道:“那得蒙少俠相贈,小女子便勉強收了。”
馮術(shù)笑道:“可不能勉強,聽著便如同我強迫你一樣……哎呀,果然將大人喊來了。”
莊箏聽他話音一轉(zhuǎn),不由得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劉堂身后緊緊的跟了兩個老者,現(xiàn)下正緩緩的往山門這邊走來。
似乎是有了依仗,劉堂走路都昂首挺胸起來,想是一只公雞一般走到兩人面前,轉(zhuǎn)身便沖著兩位老者道:“兩位師叔,便是那小子,偷窺我等練功。”
左側(cè)老者“哦?”了一聲,蒼眉一挑,看著馮術(shù)道:“小子,劉堂說的,可是實話?”
馮術(shù)聽他說話大喇喇的,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tài),便略微往后揚了揚身子,斜眼睥睨,神情倨傲的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老者似乎樂了,聽馮術(shù)這般叫囂,便笑道:“我們能怎么樣,不過想管閣下留下點什么。”
馮術(shù)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江湖規(guī)矩,要么留下對招子,要么廢了手腳,然后讓我自己選。如果我不愿意,你們便會不厭其煩的幫我……我說的對不對?”
老者點了點頭,道:“八九不離十……所以你是想自己留下對招子呢?還是讓我們兩個糟老頭子上前,斷你四條蹄子呢?”
馮術(shù)瞪了瞪眼睛,而后看了看手,抬了抬腿,隨即搖了搖頭,道:“招子和手腳,都是爹媽給的。我就算是想留下,也得回去問問我爹爹媽媽。我爹爹媽媽那么疼我,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呢……”
老者臉色一沉,道:“你啰啰嗦嗦說了半天,便是要告訴我,你是不會自己動手的,對不對?”
馮術(shù)攤了攤手,道:“果然是家傳淵源,得我說到這個份上,你才明白。真是笨的可以。”
“小子!”老者顯然是氣得不輕,戟指馮術(shù),半天說不出話。
馮術(shù)嘆了口氣,道:“你說也說不過我,讓我自己動手,我又不動手。你再不動手,豈不是要再等半輩子?”
“找死!”老者怒吼一聲,身子已經(jīng)幻化成一道灰影,單掌運轉(zhuǎn),便朝著馮術(shù)面門拍去。
馮術(shù)眉頭一挑,笑道:“老人家不以筋骨為強,這般迅猛的動作,也不怕閃著老腰……啊呀,這一掌好有力道,咱來對對掌吧!”雖說話音喋喋不休,但卻是動作不減分毫,抬手對準(zhǔn)老者的手掌來向,便猛然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