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堂主感覺自己好窩心。刀口飲血小半輩子的他,在童旭手下,卻是縛手縛腳,絲毫施展不開自家的本事。
他名叫劉自靖,明面的身份乃是淮南的一介游俠,實地里,卻是靈寶閣皂宗南三堂中的烈雀堂堂主。
二十五年前,天下因靈寶閣皂宗而大亂,而靈寶閣皂宗,損傷也是極其慘重,幾乎便是消耗殆盡,而劉自靖堂主年輕的時候,乃是靈寶閣皂宗道觀中的小道童,因為事先得到訊息,是以舉宗遷移至華陰的地宮。
其后,靈寶閣皂宗殘余勢力苦心孤詣,將僅存的幾十號人物,培養成個頂個的好手,而后散布到江湖上,再由他們召集江湖散人,組成若干小勢力。經過二十五年的苦心積累,已經創立了東南西北中各三堂,共計一十五處堂口。
靈寶閣皂宗設有長老八人。其中,有五人被分派到各處,統率一方三堂。大都是武藝精進,資質杰出的好手。便如齊長老,他一身本事,已介一流高手之列,若不是一時疏忽,絕對不會死在姜宇南刀下。
至于另外三名長老,一為傳法,一為護法,一為執法。三老皆是靈寶閣皂宗的老人,與陳道東一般,修行的春秋甲子功,實力皆是深不可測。便是成名俠客,遇見他們,也討不得好。
劉自靖掌中一對峨眉刺,著實有非凡的造詣,只是,遇見了武道已有大成的童旭,這點本事如何夠看?童旭將火德劍法施展開,中間糅以變式,招式一氣呵成,登時將火德劍法中各種精髓,一一羅列。教遠處的令狐北與姜羽清,看的心曠神怡。
云綰小姑娘伏在令狐北的背上,見童旭打得精彩,不禁鼓掌道:“好,好,打那壞老頭!”
姜羽清看著云綰,心中卻是一動,緩緩開口道:“綰兒,童家哥哥好不好?”
云綰點頭道:“好,旭哥哥武功好高,比姑姑和叔叔們都厲害,還那么和善,身上沒有血腥味,綰兒一點也不怕他……”
姜羽清點了點頭,道:“那讓童家哥哥給你當師父好不好?你學了他的本事,也會這么厲害,也可以痛痛快快的打壞人了。”
云綰睜著一雙大眼,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好。”
姜羽清奇道:“為什么不好?你不想學他的武功么?”
云綰搖頭道:“不是的。綰兒想學,但是,綰兒是閼伯劍莊的好孩子,怎么能給別人當徒弟呢?”
姜羽清笑道:“你這小鬼頭,就知道這么順著我的心思說話,看我不撓你癢……”兩手一伸,便要抓云綰的兩肋。
令狐北見姜羽清笑了出來,多日來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終于緩了一緩。
二女鬧了一陣,姜羽清這才一本正經的問道:“綰兒,你不用擔心閼伯劍莊之事。如今閼伯劍莊已經成了泡影,要想重建閼伯劍莊,就得靠你我二人……”
“我也是閼伯劍莊的!”令狐北突然插嘴,“復興閼伯劍莊的事,要把我算進去!”
“你不成!”姜羽清斷然否決,“你是謝家的三當家,你幫我們重建閼伯劍莊,那算什么話?傳出去,教人以為,我閼伯劍莊也成了朝廷的了!”
云綰也笑道:“令狐叔叔,你這兩下里躥的墻頭草,我們可不敢要!”
令狐北登時面紅過耳,聳了聳肩膀,道:“小丫頭,信不信我不背你了?”
云綰笑道:“我不信,你把我扔掉啊。你扔掉我,我便找旭哥哥哭,說你欺負我,我看他打不打你!”
令狐北心中腹誹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后苦笑著看向姜羽清,道:“千萬別讓童兄弟當云綰的師父。那小子護犢子護到份上了,讓他教云綰這個鬼丫頭,指不定幾年后,江湖上就出一個女魔頭!”
姜羽清搖了搖頭,道:“火德劍法在童兄弟手中有這般威力,著實令我大開眼界。閼伯劍莊的傳世,就著落在他身上。我意已決,綰兒,等童哥哥回來,我便向他說,教你拜他當師父。你要乖乖的聽話,記住了嗎?”
云綰小嘴一癟,道:“好吧,只能這樣了。哎,原本還是大哥哥,轉眼就成了師父了……”
姜羽清寵溺的摸了摸云綰的頭,道:“姑姑沒有人期望了,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乖乖的,懂嗎?”
令狐北感覺自己胸口又被插了一刀。這一刀還很深。
云綰點頭道:“姑姑,你放心。等我學好武藝,我就把我學到的傳給你。這樣咱娘倆就能橫行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