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怎么樣?”顧深表情嚴肅,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緊張。
醫生見一群身穿昂貴禮服的年輕男女們將他們圍成一團,心中不禁愣了一愣,趕緊開口:“病人已經沒事,落水時受到一些驚嚇,再加上她頭部受到創傷所以才陷入到昏迷中,不過好在傷口不是很深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醫生的一席話,讓他們懸在半空中的那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隨后,護士將喬詩瑾推進病房里輸液,顧深一行人也緊跟其后。
看到他深情而擔憂的望著陷入昏迷當中的喬詩瑾,季月白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我突然想起來,我家里面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景琰率先開口。
病房里面彌漫的那一股微妙的氣氛,實在是讓他難以招架。
與其繼續的呆在醫院,倒不如先離開。
顧深沒有回應,其他人也只是回過頭朝他點頭示意。
“既然是這樣我們也走吧流光,可磊,這里有顧總應該就可以了。”看到顧深的模樣,韓柔倒也很識趣,也明白剛才景琰離開的原因,于是也不打算繼續逗留。
臨走之前,韓柔更是將外套就在病房里。
病房里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已經離開,唯獨季月白還留在這里,不知道在堅持什么。
他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在做一個不起眼的配角,可是他的眼底卻閃爍著詭譎的光芒,表情沉了又沉,終究還是忍住沒有出聲。
“咳咳”一直到后半夜,喬詩瑾也沒有醒過來,因為身上的衣服沒有換下來的關系,顧深也漸漸感到身體似乎有些異樣。
“你還是換件衣服比較好。”季月白冷漠的出聲提醒。
大概是沒有想到病房里面竟然還會有人,顧深愣了愣,驚訝的回過頭,目光在他臉上僅僅只是停留幾秒,便毫不猶豫的收回,“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相比身體上的問題,他更關心的是季月白。
他有什么理由一直留在這里?
想到此,顧深意味深長的打量一眼喬詩瑾。
看看來等她醒過來以后,有必要好好和她聊聊天了。
“沒什么,只是想留下來親眼看到詩瑾醒過來,這樣我才能放心。”季月白倒也沒有刻意隱瞞,相反坦率的都有些出乎意料。
顧深身影微怔,回過頭冷冷瞧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多謝你的好意。”
季月白想出聲反駁,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么說,索性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而他則是直接坐到旁邊的病床上,目光落在喬詩瑾的身上。
看到他如此執著的樣子,顧深到表現出一副很冷靜的樣子。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喬詩瑾一睜眼便看到病床邊站著兩個人。
兩個人表情凝重嚴肅,似乎是有心事的樣子。
喬詩瑾瞧見顧深的模樣,心咯噔一沉,正在思考是否要繼續裝昏迷的時,熟悉的聲音已經傳入她的耳中。
“詩瑾,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頭痛不痛?”說這話的是季月白,他眼底含笑,一副很激動的樣子,但說話的語調里卻是滿滿的關心和擔憂。
盡管一晚上沒有睡覺,可從他和顧深兩人的臉上找不出任何的痕跡。
被他這么一問,喬詩瑾隱隱感覺到頭確實是有些昏昏沉沉,甚至還時不時的會傳來陣陣的疼。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喬雅然雙雙落水,應該不是為上演什么感人的姐妹情深戲碼吧?”顧深微微挑眉,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韻味。
喬詩瑾撇了撇嘴,顯然對于他這個說話也非常不贊同。
“沒什么,不過就是發生一些口角之爭,我不想和她再聊下去,但是因為我穿高跟鞋,而且泳池旁邊的地板有些滑,快落水時我胡亂揮了幾下手,就把她一起拉下去。”她雖然和顧深解釋,卻并沒有說出事情真相。
“還能把自己弄傷,你是笨蛋嗎?”顧深又氣又無奈的戳她腦門,語氣帶著一絲連他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見他并沒有對剛才的話產生懷疑,喬詩瑾這才輕輕的舒上一口氣。
“你怎么也在這里?”直到這時,喬詩瑾才注意到原來病房里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季月白臉色沉重,目光死死的盯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樣子可怕極了。
“昨天發生那件事情我爸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就吩咐我在醫院里面好好看著你,直到你醒過來,才可以離開。”季月白面不改色的撒著謊,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色彩。
喬詩瑾聞言,只是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反倒是顧深回過頭來,嘴角上揚,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有穿透力似的,看的季月白心下發虛。
他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轉移到其他的地方,訕訕的揉揉鼻子,“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你們夫妻兩人了,我會告訴我爸你平安的。”
季月白甚至都沒有聽到她們的回應,就已經轉身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季月白臉色驟變,黑壓壓的一片,宛如烏云密布的天空,隨時都有可能會降臨一場大暴風雨似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
韓柔從醫院回去后,沒想到竟然會在家門口碰到閔亞還有余晚月。
兩個人不知在商量些什么,余晚月在看到她后,手自然而然的挽住閔亞,朝她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韓柔,好久不見。”
韓柔微微一滯,神情恍惚,自從她和閔亞確定關系開始,她們兩個人確實好長時間沒見過面。
“有事嗎?”韓柔回過神來,語氣平靜的詢問道。
她微垂下頭,手指間把玩著一串鑰匙,姿態慵懶而高貴,宛如墮入凡間的精靈,美麗而迷人。
她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更是惹得閔亞心中一陣難受。
“我是來帶閔亞收拾行李,之前他住在你家留下的東西沒拿走,我陪他一起。”余晚月搶先一步回答著她的問題。
說話間,那挽著閔亞手臂的手不禁又緊上幾分,好像在刻意的炫耀她的主權。
“是嗎?”韓柔掀了掀眼皮,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里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感覺,“進來吧。”
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嫉妒或是難過的表情來,淡定的樣子讓閔亞恍惚間想到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模樣,瞬間覺得無比諷刺。
“行李就在樓上拐角處第一間房間里,知道你會找上來,所以我提前替你將所有東西打理好了。”韓柔換好鞋子,指了指樓上的房間。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閔亞和余晚月,而是徑直的走向沙發,打開電視后看的津津有味。
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兩個人的眼神交流。
閔亞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慢慢的走上樓,每走一步內心深處都覺得無比沉重。
“韓柔,我一直都很想要好好感謝你一下,今天總算是讓我找到機會。”余晚月笑如春風,臉上的幸福和甜蜜深深的刺痛韓柔的心。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卻仍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謝我什么?”
韓柔向后靠了靠,姿態高貴優雅,舉手投足之間更是流露出一股矜貴的氣質,她說的語氣很輕,仿佛對什么也不在意的樣子。
“當然是謝謝你總算放開了閔亞的手,也讓我有機會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余晚月眉眼之間流露出來的愛慕之意讓人無法忽視。
她說話時,更是時不時的會朝樓上看去,不經意的小舉動里卻是滿滿的愛和依賴。
韓柔頭疼的揉揉眉心,臉上隱隱的閃過一絲不快。
“不用謝,我只是發現我和閔亞不合適而已,所以分開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好事,現在看到你們這么幸福的樣子,那我就放心了。”韓柔輕輕的語調里沒有參雜任何其他的情緒在其中,平靜的如同沒有味道的白開水。
“哐當——!”
恰好從樓上走下來的閔亞,聽到她這么說,手一滑,行李箱就這樣從他的手中滑落下來,在樓梯上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
“閔亞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余晚月緊張的站起身,神色慌張的跑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來回檢查,生怕他會受什么傷。
韓柔微微站起身,只是比起余晚月而言動作稍慢一步。
看到他們兩個人相互依偎的模樣,韓柔下意識的攥緊雙手,自嘲的笑了笑。
她努力克制住想要走上前的沖動,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到行李箱旁邊,將箱子從地上拉起來,“箱子沒什么事。”
“韓柔!”她的話音剛落,余晚月略帶憤怒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韓柔的一舉一動她統統都看在眼里,她更是沒有忽略面前這個男人眼底的那抹希冀,在看到韓柔走向行李箱時,一點一點黯淡下來的樣子。
像是有人將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扎在她的心頭,很是難受。
“閔亞的安全難道比一個箱子還要重要嗎?”余晚月略帶責備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顯得尤為刺耳。
韓柔愣怔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她的這個問題,“當然是人重要,不過他有你在。”
韓柔的回答讓她一時之間找不出反駁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