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酒回到桌前坐下,偷偷看看眼眶泛紅的宋珂珂,擔心奶奶有沒有直接把孫媳婦的位置許諾給她。
且不管景行是什么意思,奶奶始終是薄家最有地位的長輩。
如果真的許諾出口,說話不算話豈不是讓別的豪門把薄家當笑話?
想到這里。
薄酒連忙看向秦伊人,嘻嘻哈哈的引薦:“伊人,你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奶奶,別害羞了,快點拿出來。”
秦伊人也在等這個機會,當即把紫檀木的小盒子放在桌面上,謙恭的說:“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請老夫人不要嫌棄。”
薄老夫人挑眉瞧著那只巴掌大的盒子,不太感興趣的抿著唇。
她是薄家的長輩,任何奇珍異寶都見的多了,再加上秦伊人的家世擺在那里,諒她也送不出什么特別的禮物來。
但這話是酒兒提起的,她不給誰面子,也不能不給自家孫女面子。
管家梅姨站在一旁。
見老夫人沒有反對,當即捧著盒子來到老夫人面前,畢恭畢敬的說:“老夫人,請您過目。”
“嗯。”
薄老夫人漫不經心的接過盒子,打開前看了薄酒和秦伊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如果這禮物真的是秦丫頭準備的,算你這孩子有心,待會兒讓阿梅給你準備一份回禮。”
秦伊人怔了怔。
隨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慶幸自己沒有聽薄酒的話。
按照薄酒的安排,估計是打算偷偷準備好禮物給她,但老夫人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自家孫女的想法?
“奶奶,伊人可是真心尊敬您老人家,就算我想安排,她也不肯用我準備的禮物借花獻佛呢?”
薄酒嗔怪著解釋,同時貌似期待的催促:“好啦,您快打開看看,沒準兒剛好是您喜歡的呢。”
薄老夫人沒轍的看了看薄酒,目光再次瞥向秦伊人,眼神中暗含了幾分打量。
如果說秦伊人是靠著狐媚手段勾搭上薄景行……
那薄酒對她的友善又是怎么回事?
薄老夫人心中畫了個問號,神色沉沉的收回目光,心想這丫頭看起來清爽漂亮,真想不到是心機深沉的類型,難怪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奶奶,這紫檀木看起來質量不高啊。”
宋珂珂不甘心被人忽略,坐在旁邊湊趣的笑著說:“您老喜歡紫檀木的話,剛好我爸爸最近搞了個前朝的老玩意兒,聽說是親王貝勒爺把玩過的,改天給您送來。”
薄老夫人笑著搖頭,“你這孩子,誰都知道你爸爸喜歡那些東西,你可別惦記著給奶奶搬啦。”
說話間。
她打開秦伊人送的禮物,看到里面雕刻古樸的佛像,渾濁的眼眸微微睜大,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神色稍稍變得鄭重,她把盒子放在桌面上,雙手把佛像請了出來,手指在底座摸索片刻,略顯驚訝的問:“秦丫頭,這東西你哪來的?”
“我哥哥知道我要來見您,特意讓我帶來的。”
秦伊人面帶微笑,頂著宋珂珂不爽的眼神,不疾不徐的繼續說:“他曾經給某座寺廟拍過紀錄片,當地一位師父說他很有靈性,所以送了這個給他,聽說是很難得的物件。”
薄老夫人沉吟片刻,微微頷首:“對,這的確是個很難得的物件,雕刻家是上弘法師,近些年來佛法最高深的一位,我有幸聽過他兩場法會,可惜沒什么交談的機會。”
秦伊人眨了眨眼睛,遲疑著說:“假如老夫人您想見這位法師,派人邀請一番,也許……”
“佛家講個緣分,既然我和法師沒有偶遇的緣分,哪怕派人去請,人家也是不會來的。”
說到這里,薄老夫人唏噓不已:“本想著看以后有沒有機會認識,沒想到法師在去年圓寂,真是很讓人惋惜。”
薄酒不清楚這段往事,但是不妨礙她甜言蜜語:“奶奶,您說萬事萬物都講個緣法,現在法師的東西到了您的手里,這不是說明您和伊人有緣嗎?”
薄老夫人愛惜的摩挲著佛像,沉思著沒有反駁薄酒的話,而是看著秦伊人問:“你確定,真的把這東西給我?”
秦伊人乖巧點頭,“是的,我很高興您喜歡,我家里沒有信徒,請您收下。”
“……那好。”
薄老夫人把佛像放回盒子里,“他們都認識你哥哥吧?他把這份機緣給了我,我也會給他一些補償的。”
聽了這話,秦伊人眼睛一亮。
她本人不在乎什么回禮,但很開心能替哥哥得到機會:“謝謝老夫人。”
薄老夫人收了禮物,態度稍稍緩和些許,“我承認這份禮物很用心,不過這不代表我認同你做薄家的孫媳婦。”
秦伊人莞爾,“您放心,我沒有這樣的奢望。”
她的嗓音溫軟,聽起來非常真誠。
薄老夫人卻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耽誤了景行這些年,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
秦伊人:“……”
聽說老人家很難伺候,原來是真的。
她說想嫁給薄景行,老夫人就說她癡心妄想。
她說自己從來沒有奢望,老夫人又不開心了。
“是啊伊人,你這話我可不愛聽。”薄酒一本正經的贊同:“景行這些年心里只有你一個人,要是聽到你這樣說,他可是要難過了。”
秦伊人苦笑著牽了牽唇角:“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薄老夫人哼了哼,絕對不允許這種丫頭瞧不起自家孫子:“我懂了,你是不是在景行面前端著架子,讓他誤以為你很難得手,靠著這種手段來拿捏他?”
秦伊人啞然片刻,哭笑不得的嘆息:“老夫人,雖然您好像把我想象的很厲害,但我真的沒有那么厲害。”
“哼。”
薄老夫人不置可否,抬手朝著梅姨招了招:“現在的小姑娘就會惹老人家生氣,我眼不見心不煩,你把她們帶下去休息,等那個不孝子來了,再來通知我們。”
梅姨恭敬的答:“好的,老夫人。”
說完。
她看向秦伊人和薄酒:“請吧,大小姐,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