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錢,很年輕,很了解她……
秦伊人微微蹙起眉頭,很不滿意這種模糊的答案:“陳小姐,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
“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了!”
陳璐瑟瑟發(fā)抖的窩在沙發(fā)里,試圖用眼淚勾起秦伊人的同情。
情真意切的繼續(xù)說:“你想啊,她肯雇我來害你,又怎么可能不防備我出賣她?哪能親自跟我見面,讓我抓住把柄?”
一般情況下,的確是這樣的。
秦伊人沒有應(yīng)對類似事情的經(jīng)驗,抓不住陳璐話里的把柄,但第六感告訴她,陳璐的哀求看似真誠,實際上似乎有哪里不對。
阿森旁觀片刻,適時開口:“秦小姐,您看這個,這是陳璐父親的治療記錄。”
變戲法似的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阿森把它遞給秦伊人,慢條斯理說:“她的父親在今年九月和十一月都動過手術(shù),可惜沒能制止病情惡化,賬面上的存款一度低到負(fù)數(shù),又突然有了二十萬的入賬。”
聽著阿森的匯報。
秦伊人沒有第一時間看手中的文件,而是觀察著陳璐的表情。
說到底,陳璐不是季蔓蔓那般演技絕好的對手,只是個為了錢鋌而走險的女人,哪怕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但表情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控制自如的。
果然。
陳璐依舊維持著蒼白的臉色,卻在聽到那二十萬的時候,不自覺的咬緊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沒有錯過細(xì)微的情緒變化。
秦伊人垂眸查看手中的文件,輕描淡寫的對阿森說:“我沒記錯的話,陳璐好像已經(jīng)有幾年沒工作了吧?”
“是的,秦小姐。”
阿森面露微笑,很滿意她的聰明,“不僅如此,因為她父親的病前期需要很貴的藥物維持,他們家已經(jīng)把親戚朋友借遍了,這種情況下,很難想象有人肯借二十萬塊給她。”
“有道理。”秦伊人跟著笑了,把文件丟在茶幾上,“陳小姐,不如請你解釋一下這筆錢的來歷?”
“我……”陳璐啞然,硬著頭皮說:“這是我找一個朋友借的。”
“你這個朋友姓甚名誰,家住哪里,什么工作?”
慢條斯理的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秦伊人輕笑著繼續(xù)說:“別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卻有個肯借二十萬給你的朋友。”
有了確鑿的證據(jù),陳璐額頭見汗,冥思苦想著開脫的借口。
阿木神色冷峻的開口:“秦小姐,我看這文件上的日期,這女人的父親剛剛火化,可能沒來得及下葬吧?”
秦伊人怔了怔,配合著微笑:“陳小姐,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她很不習(xí)慣演惡女的角色,但是為了找到真相,現(xiàn)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好在。
阿木阿森的威懾感很強(qiáng),秦伊人的問題又直白的不能回避,全都讓陳璐亂了陣腳。
神色驚慌地捂住要掉不掉的衣服,她頹然的閉了閉眼睛,喃喃道:“我真的不能說。”
“看來你真的知道?”
秦伊人睜大眼眸,意識到這是她離真兇最近的一回。
不假思索追問:“陳璐,只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可以承諾,不對你做太過分的事。”
“不……”
陳璐痛苦的搖頭,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能說!”
秦伊人眼中的光芒暗了暗,揣測著陳璐的眼淚是真是假。
她不能同情陳璐。
否則,誰又來同情作為受害者的她呢?
“算了,那我換個方式問你。”
秦伊人思索片刻,淡淡道:“從時間上來看,這筆二十萬是上個星期打到你賬戶里的,而那件事發(fā)生在一個月前,我不認(rèn)為這二十萬是雇你害我的尾款。”
像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交易雙方都很警惕。
只不過陳璐這方是擔(dān)心拿不到錢,出錢的人則擔(dān)心辦不成事。
既然陳璐已經(jīng)做到她該做的,雇傭她的人很可能賴賬,但絕對不會在一個月之后良心發(fā)現(xiàn),突然把尾款打給她。
也就是說……
“你猜的沒錯。”陳璐沒有從她的神色間看到動容,表情灰敗的說:“交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是我父親的病需要更好的藥,我只能勒索她一回。”
秦伊人耐著性子和她周旋,“你能勒索她,說明你知道雇你的人是誰。”
這句話引起陳璐很大的反應(yīng)。
她崩潰似的抱著頭,整個人都快要發(fā)瘋:“是,我知道她是誰,但我不能告訴你。”
秦伊人剛剛被騙過,自然不信她的話,“你不能,還是你不想?”
“我不能!”
“為什么?”
“我……”
陳璐絕望的閉上眼,抬手指著站在旁邊的阿木,語調(diào)恨恨的說:“他能想到的辦法,難道雇我的人想不到嗎?”
秦伊人茫然片刻,回想起阿木的威脅。
“陳璐,只要你把那個人的身份告訴我,我會對付她的,你不用擔(dān)心她的威脅,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不是我的安全!”
陳璐痛苦的搖頭,大哭大笑的說:“你不明白,我父親根本沒死,醫(yī)院里的死亡記錄是假的,如果我把事情告訴你,她就要我爸爸……”
接下來的話。
不用她說,秦伊人也能猜到。
震驚的看向阿森,她驚愕的問:“有這種可能嗎?”
“……很難,但不是沒可能的。”
阿森皺了皺眉頭,“而且陳璐的父親重病垂危,控制他的人不需要動手,只要停藥就能很輕松的解決問題。”
一時間。
房間里只剩下陳璐崩潰的痛哭,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阿森立刻抓住她,她卻屈膝給秦伊人跪下,有氣無力的哭訴:“黃倩,我真是迫不得已,求你原諒我,你現(xiàn)在這樣厲害,即便沒有我?guī)兔Γ阋材苷业剿模 ?
秦伊人低眸看著她,心情平靜的問:“如果你真的毀掉了我的生活,沒有人找上門來給你懲罰,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歉疚嗎?”
陳璐僵住,隨即點頭如搗蒜般的哀求:“會的會的,我絕對會內(nèi)疚的!”
可惜。
因為那一瞬間的猶豫,秦伊人已經(jīng)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