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醫生愕然的聽完整個事情的過程。
最終不可思議的看向栗栗，糟心不已的問：“栗醫生，秦小姐說的是真的？”
“是這樣的。”
栗栗抬手揉了揉額角，十分抱歉的再次開口：
“我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問題，那天手術時發生的意外，以前也有先例，但哪次都沒有出現這樣的偏差，所有醫生全部離開公司。”
主任醫生神色沉沉的嗯了一聲，再看秦伊人的眼神略顯復雜：“秦小姐，我不是不相信醫科大的教學水準，但你以前從來沒有親自實施過手術……”
“我明白你的擔憂。”
秦伊人輕咬下唇，不閃不避的直視著醫生的眼睛。
想了想，她無可奈何的道：“這樣說可能有點對不起栗栗，但我不認為最后的手術出現問題，我真的只是縫合了傷口，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在場的三人都是醫生，這會兒短暫的沉默片刻。
的確。
假如秦伊人說的是真的，憑她醫科大畢業的出身，再加上栗栗的手術，無論如何都不至于把錢小姐搞成現在的鬼樣子。
既然如此……
那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奇怪，奇怪到讓三個行內人都無話可說。
半晌。
栗栗艱難的打破沉默：“主任，咱們以前不是有過類似的事嗎？雖說錢小姐是個網紅，但……”
“你說，這是錢小姐故意弄成那個樣子的？”
主任醫生震驚一瞬，猶豫不決的接著說：“一般情況下，網紅的收入不菲，不會舍得用那張臉來碰瓷咱們吧？”
秦伊人默默聽著，也覺得不太可能。
但栗栗有不同的看法，沉吟著說：“我不認為秦小姐的縫合技術能糟糕到面目全非的程度，大家也不認為錢小姐舍得毀容碰瓷，兩者之間肯定有一個不對。”
秦伊人想了想，再次回憶手術的細節。
隨即，無比確切的道：“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負責縫合之后，親自給錢小姐包扎好，哪怕剛剛縫合結束的臉部，都絕對沒有現在這樣夸張。”
主任醫生煩躁的撓了撓頭，唏噓不已的感慨：“這場手術結束一段時間了吧？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太對勁。”
說到這里。。
他一拍桌子，給這番談話做出總結。
“我也相信秦小姐的技術，這樣吧，咱們聽聽錢小姐是什么意思，假如直接朝咱們獅子大開口，錢小姐來碰瓷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這個主意得到三人的一致認同。
秦伊人和栗栗對視苦笑，再次回到辦公室門前，剛好聽到錢小姐沒得商量的叫囂：
“我要一億！沒錯，像我這樣前途無量的明星，一億都是最低價格了！你們看不起誰呢？竟然還嫌貴？”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
前來談判的律師被各種小東西劈頭蓋臉的砸出來，看到他們三人時哭笑不得：“聽到沒有？她要一億！而且是在我保證把她恢復漂亮的前提下！”
雖說醫美這行隔三差五的出點問題，一般都能通過賠償解決。
但錢小姐這樣獅子大開口，要求公司賠償她未來損失的客人，也算是最難搞得類型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主任醫生嘴上答應著，悄悄和身后的兩個女人交換眼神。
按照他們剛剛商量好的。
錢小姐索要賠償到喪心病狂的程度，的確有故意碰瓷的可能。
律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沒轍的說：“我是搞不定了，等副總來和她親自談，你們……讓我怎么說，錢小姐那臉真是挺嚇人的。”
不得不承擔起其中的責任。
栗栗默默做了個深呼吸，挺胸抬頭的推開房門，靈巧的閃開迎面砸來的鋼筆。
房間里，凌亂的像是被臺風吹過。
錢小姐正在氣頭上，當即怒道：“庸醫！當初是誰花言巧語的哄著我在這做手術？現在出現問題，你們一個個都躲著不見人，說好的讓我提條件呢？”
秦伊人生怕栗栗出現閃失，連忙拉著主任醫生跟著進來。
“錢小姐，賠償之類的問題需要仔細商量，你不要著急。”
試著安撫錢小姐的情緒。
秦伊人顧不得臉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放軟語調繼續說：“我想，最重要的是商量手術計劃，趕緊恢復你的漂亮。”
漂亮對于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最大的殺器。
錢小姐摸摸紅腫的臉，悲從中來的癱坐在沙發上：“我完了，我哪能想到你們這樣離譜？之前簽的合約現在不能工作，你們知不知道我要賠多少錢？”
既然她肯商量，那就一切好說。
見此。
主任醫生立刻坐下，小心翼翼的問：“錢小姐，我們這邊負責到底，你不要有什么顧慮。”
錢小姐皺眉瞪他，“廢話，當然得你們負責！”
主任醫生陪著笑臉，很有耐心的接著說：“那我想問問，你外出養傷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出現什么意外？”
“意外？”
錢小姐愣了愣。
沒有意識到主任話里有話，勃然大怒的尖叫：“選擇你們就是我最大的意外！我花錢整容是為了變漂亮，不是讓你們給我毀容！”
刺耳的音量讓三人同時無話可說，揣測著錢小姐的話是真是假。
而錢小姐尖叫之后，氣喘吁吁地反應過來：
“等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意外？你的意思是說，我變成這個樣子，和你們沒關系，都是我自己害的？”
主任醫生默默擦汗：“不，我們絕對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
“不然呢？你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打算重新給你整容，恢復的過程有沒有出現紕漏，或者其他什么差錯，咱們都得說個清楚。”
主任醫生說到這里，吐出一口濁氣：“事實上，這樣的情況是咱們彼此都不愿意看到的。”
“現在是我的臉毀容，你們只是說得好聽而已！”
錢小姐怒而掀桌，眼神狠戾的冷笑道：“想讓我息事寧人？好啊，除非把那兩個女人的臉整成跟我一樣，只要你們做得到，我一分錢不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