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看昏迷不醒的錢小姐，秦伊人不敢隨便離開手術室，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不知道為什么，接替手術的醫生還沒有來。
五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肯定會影響手術效果，甚至會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快點啊……”
低低呢喃著話語，秦伊人焦慮地在手術臺前走來走去，眼睜睜地看著腕表上的分針一點點向前挪動，轉眼又是五分鐘過去。
不得已推開手術室的門，外面一片安靜。
秦伊人猶豫再三，咬咬牙暫時離開手術室，跑到隔壁的辦公室求助，推開門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在。
愕然的睜大眼眸，她沿著走廊接二連三地闖進幾間辦公室，里面都是空空蕩蕩。
桌子上散落著私人物品，一杯茶還在冒著熱氣，看得出來走得很匆忙。
難道……
因為有人鬧事，所有的醫生全都離開了？
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秦伊人快速跑向大廳，遠遠見到披麻戴孝的幾個人和保安撕扯，尖叫怒罵的聲音不絕于耳。
震驚不已地藏在角落里，她花了點時間冷靜，別無選擇地回到手術室里。
雖然她沒有看過所有的辦公室，但醫院里好像真的沒有其他醫生，否則要怎樣解釋遲遲沒有人來接替栗栗的手術？
看著寒光凜凜的手術器材，秦伊人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回憶著醫科大內學到的知識，心事重重地握住手術刀。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
隨著額頭上的汗水滑落，秦伊人難耐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縫合上最后一針。
在學校內，她很擅長的外科手術，縫合的技術相當不錯，但整容手術有著特殊的要求，她不知道效果如何。
不過，這本來就是一場死馬當活馬醫的手術。
估摸著麻藥時間快要結束，秦伊人滿頭是汗地把錢小姐送進病房，看著她慢悠悠地醒來，抬手摸到臉上的紗布。
麻藥的效果讓錢小姐有點迷糊，愣了愣猛地開口：“快告訴我，手術的效果如何！”
“呃……”
秦伊人輕咬下唇，不敢說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她的手筆：“或許還可以，假如你不滿意的話，醫院可以提供修補手術。”
“我說過，沒有讓你們修補的時間！”
錢小姐一巴掌拍在床上，又疼又急差點哭出來：“這次的手術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搞不好會影響我的前途和未來，你們到底明不明白？”
說到這里，她突然意識到面前的只有秦伊人而已。
“算了，你是助理醫生吧？我要和給我做整形的醫生說話，讓她來見我！”
“現在是休息時間。”
秦伊人艱難地找出各種理由，無可奈何地繼續說：“錢小姐，請你好好休息，待會兒讓栗栗過來見你。”
錢小姐沉著臉，又說不出什么來。
秦伊人功成身退，離開病房之后立刻找到她的手機，第一時間撥打栗栗的私人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一無所知地問：“秦小姐，怎么樣？我安排了安醫生接替我手術，客人滿意嗎？”
“安醫生？”
秦伊人重復這個稱呼，她剛剛來這里上班幾天，搞不清楚安醫生是誰。
“沒錯，安醫生。”栗栗明白她的難處，善解人意地解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有點地中海的那個！”
“啊，我想起來了！”秦伊人恍然大悟，隨即皺眉道：“他沒來，任何醫生都沒來。”
“……什么？”栗栗猛的尖叫，讓人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出她的大驚失色，“那病人怎么辦？現在這個時間……她是不是已經醒了？”
“嗯。”
秦伊人輕輕嘆息，言簡意賅地描述事情經過，末了不可思議地問：“栗栗，像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嗎？”
“天啊，幸好有你！”栗栗帶了哭腔，“你是說家屬鬧事？以前也有過幾次，都是涉事醫生躲一躲，其他醫生接受手術，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的情況。”
也對。
這家機構到今天還是江海首屈一指的存在，類似的事情根本不該發生，更別說經常發生。
想不明白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秦伊人困惑不解地說：“可能是我比較倒霉，剛好遇到吧，好在手術還算成功，暫時不知道效果如何。”
“我相信沒問題的，只要沒造成病理性的傷害，造型不美觀可以后期調整。”
栗栗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繼續說：“秦小姐，你幫了我大忙，要是病人真的出現意外，我的職業生涯會徹底毀掉的。”
秦伊人溫和地安慰道：“別在意，這又不是你的錯，只希望效果能讓錢小姐滿意。”
至此，這場意外告一段落。
秦伊人掛斷電話，偷偷從后門離開，準備到附近的店里買一杯奶茶，犒勞一下提心吊膽完成手術的自己。
然后。
就在她的身影出現在后門監控器上的同時，另一個人慢條斯理地走進錢小姐所在的病房。
經過一場漫長的手術，錢小姐疲憊不堪，悄無聲息地睡著。
來者從口袋中掏出針管，麻藥再次注射到錢小姐體內，讓她無知無覺地睡得更沉。
緊接著，一只手拆開她臉上的紗布。
似乎沒想到秦伊人能做到這種程度，鏡子倒映出來者嫌惡的神色，不假思索地開始破壞手術的勝利成果。
約莫十幾分鐘之后。
走廊上傳來秦伊人哼著小調的歌聲，病房內的人悚然一驚，迅速把紗布原樣蓋在錢小姐臉上，直到看不出任何痕跡，閃身離開病房。
半分鐘后。
秦伊人捧著最愛的珍珠奶茶回來，探頭到病房里看看錢小姐的情況。
病房里安安靜靜，錢小姐蓋著被子，好像睡得正香。
放心地關上門，秦伊人來到走廊另一側。
站在角落里偷偷向外看，前來鬧事的家屬敵不過保安的推搡，正不情不愿地從大廳里撤出去，嚷嚷著要和負責人見面。
看來，類似的事情都能通過私下解決。
發條信息給栗栗，秦伊人轉而給薄景行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