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們未來的人生都會在一起,機會自然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
秦伊人莞爾一笑,捧著碗慢慢喝湯,碗中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讓她看起來那樣近,又那樣遠(yuǎn)。
薄景行漆黑的眼眸定定的凝視著她,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小倩。”
秦伊人抬頭看他,一旦脫離熱氣的范圍,她清美的眉眼變得清晰,能看到眼中溫柔的笑意,“嗯?”
薄景行深沉的眸色閃了閃,漫不經(jīng)心般收回手:“不,沒事……”
秦伊人不解的歪了歪頭,咬著筷子和他說起寶兒可愛的樣子,末了起身收拾碗筷。
“乖,早點回房間睡覺,這些留給阿姨收拾就好。”
薄景行制止她的動作,拉著她沿著雕花樓梯走上二樓,親自把她送到房間門口,“晚安,小倩。”
“晚安。”
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秦伊人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揮揮手看他走到隔壁的房間,依依不舍的關(guān)上房門。
背靠著房門站住,她望著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意識到很重要的事。
既然她和薄景行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彼此又都是成年人,像這樣克制著保持距離,似乎有些跟不上時代的變化。
讀書的時候,她是很傳統(tǒng)的類型,一直認(rèn)為男歡女愛的事情要留到新婚之夜。
但她已經(jīng)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有了女兒,再執(zhí)著于以往的想法,薄景行會不會覺得……
糾結(jié)的蹙了蹙眉頭,秦伊人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她在大學(xué)時期偶爾和宿舍的姐妹們偷看過的小黃片。
試著把其中的男女主角替換成自己和薄景行……
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秦伊人意識到她和薄景行肯定不能發(fā)展成那種干柴烈火的感覺。
畢竟薄景行平日里都是溫文爾雅的,估計床上的表現(xiàn)同樣溫存。
即便如此……
抬手按住輕輕刺痛的胸口,秦伊人閉上眼睛,意識到她不能接受這樣的幻想。
也許是因為她骨子里真的很傳統(tǒng),養(yǎng)母生怕她學(xué)壞,從小教育她要做個本本分分的女孩,不能接受婚前、起碼是訂婚前做這些事情。
這種思想在現(xiàn)在的時代很不合時宜,可是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一時片刻間的改變是不可能的。
按捺著不去考慮其他的可能性,秦伊人默默做了個深呼吸,打算和薄景行按照她理解中的戀愛慢慢來。
從牽手開始,再到擁抱,親吻,訂婚之類等等。
畢竟薄景行對待她的感情如此認(rèn)真,和過去幾年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而她沒有那幾年的記憶,印象中從未和薄景行真正分開,當(dāng)然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只要循序漸進(jìn)的發(fā)展,到了那個時候,她或許就能接受了吧?
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秦伊人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心中的烏云稍稍移開,哼著小曲來到浴室洗漱。
在浴缸里泡了個漫長的澡,她吹著濕漉漉的發(fā)絲坐在床上,隨手拿起手機,準(zhǔn)備登陸一下游戲領(lǐng)取每日獎勵。
然而,屏幕剛剛亮起,跳出來的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信息來自楚昔年雇傭的阿姨,[秦小姐,我已經(jīng)到了,準(zhǔn)備給楚先生做醒酒湯,小小姐睡著睡著哭起來,楚先生正在照顧她。]
寶兒醒了?
想起小家伙哭唧唧的可憐可愛,秦伊人頓時沒了玩游戲的興致。
再看看阿姨發(fā)消息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前,她思索著回消息:[阿姨,寶兒現(xiàn)在怎么樣啦?]
阿姨很快回答:[楚先生今晚喝了些酒,身上有酒的味道,小小姐很不習(xí)慣,楚先生不得不抽時間洗了個澡,又花了很長的時間哄小小姐,剛剛睡著。]
想象著楚昔年無可奈何的樣子,秦伊人心中一動,不自覺的想要微笑。
燈光投射在床頭柜的玻璃杯上,她眼尾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看到自己微微笑著的樣子,不由的微微怔住。
雖然她主要想的是寶兒,但這樣的心情……
突然覺得無措,秦伊人得到想要的答案,克制著沒再回消息,耳邊回響起楚昔年低沉磁性的嗓音。
——“你就是你,只是忘了我而已。”
寂靜的深夜中,短短的幾個字讓她暗暗心驚。
把手機丟在旁邊,秦伊人茫然的躺在床上,分不清那異樣的感受,究竟是不是屬于她的心情。
她很清楚,作為黃倩的她,從小到大喜歡過的男人,只有薄景行一人而已。
但是……
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秦伊人不敢再深究這些事。
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薄景行等了她五年,自然要認(rèn)真回報他的深情。
而另一個陌生的她和楚昔年的感情,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記憶,肯定是要排在后面的。
如此這般的說服自己,秦伊人閉上眼睛,腦海中屬于楚昔年的身影漸漸被薄景行取代,緋色的唇角牽起淺淺的弧度,不知不覺的睡著。
翌日。
“小倩,小倩?”
薄景行站在秦伊人的門前,垂眸看著腕表上的時間,耐心地叩了叩門,“七點半了,你再不起床會來不及。”
房間里,秦伊人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七點半,七點半……
七點半!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匆匆忙忙的給薄景行打開了門,沖進(jìn)浴室里洗漱一番,又轉(zhuǎn)而跑進(jìn)衣帽間,找出三套她猶豫不決的衣服。
“景行,這種場合里,我穿哪套比較合適?”
薄景行挑了挑眉頭,鄭重其事的給出建議:“既然是寶兒的滿月宴,淺色系的會不會比較好?”
秦伊人有些緊張,捧著衣服再次跑進(jìn)衣帽間,“好,那我試試這套!”
望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薄景行啞然失笑。
不怪她沒有類似的經(jīng)驗,她的記憶目前依然停留在二十歲那年,同齡人之中恐怕沒有幾個有類似的經(jīng)驗。
突然得知寶兒的存在,猝不及防的成為媽咪,她能做到現(xiàn)在的程度已經(jīng)很厲害。
沒有逃避本可以逃避的責(zé)任,坦然的接受現(xiàn)狀,溫柔善良又有主見。
果然,是他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