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夜揪心的皺著眉頭,跟厲云棠回到病房。
秦家媽媽一大早趕來卻沒能見到女兒,面色難看的捂著胸口,手邊放著心臟病的藥和水杯。
“伯母,伊人很可能是被那個叫薄景行的男人帶走了,這是昨晚的監控錄像。”
言夏夜雙手把手機送上,里面播放著她錄下來的視頻畫面。
秦家媽媽認真的看了片刻,瞧見秦伊人昏迷不醒的被人帶走,哽咽著說:“我們是不是該報警?如果我們報警的話,薄景行會不會傷害我的女兒?”
厲云棠沉吟一瞬:“秦伯母,薄景行帶走秦小姐不像是出于綁架的目的,至于他會不會傷害她……”
說話間,秦二帶著醫生回來。
他聽母親說了事情經過,英俊的臉上面色沉重,無可奈何的說:“媽,薄景行是妹妹曾經的戀人,我相信他不會傷害她的。”
“但伊人剛剛做了手術,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這種時候怎么能離開醫院?”
秦家媽媽難受的按住胸口,心臟陣陣刺痛,哭著說:“不行,既然他不會傷害伊人,咱們報警吧?我不要求別的,只要他把伊人送回來就好。”
言夏夜垂著眼眸,憂心忡忡的道:“他派人把伊人帶走,肯定不會輕而易舉的送回來,您當然可以報警,但是……假如薄景行準備萬全,咱們又沒有直接證據,恐怕短時間內見不到伊人。”
秦家媽媽絕望的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那要怎么辦,我的女兒……”
“媽,薄景行會照顧好她的。”秦二勉強說出安慰的話語,心事重重的輕聲道:“算算時間,鎮定劑的效果消失,妹妹差不多要醒來了。”
……
與此同時。
秦伊人躺在松松軟軟的被子里,恍惚間覺得自己正在移動。
奇怪的感覺讓她心中一慌,昨天的記憶回到腦海,陣陣頭疼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眼前是相當陌生的場景,不再是昨天白色的醫院,而是某個不大不小的房間……
她明明躺在床上,但依然有那種移動的感覺,讓秦伊人困惑的皺了皺眉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撐著手臂想要起身,手背上的針微微扯動,再加上小腹處異樣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醒了?”
英俊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抬手按住她的肩頭,動作溫柔讓她躺回床上:“小倩,你剛剛做了手術,不能亂動。”
“手術?”
秦伊人茫然的看著他,心跳亂了節拍。
她記得前兩天剛剛和薄景行在教學樓內遇到,因為要準備考試的關系,兩個人只是簡單說了幾句,沒時間偷偷溜出校門約會,即便如此都讓她的心情很好。
但是……
薄景行看她的眼神,好像從來沒有如此直接,漆黑的眼眸蘊含著不容錯認的深情。
想著是不是她動了手術把他嚇到,秦伊人斟酌著問:“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昨天那些人是誰?他們為什么叫我伊人?”
薄景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時隔經年,她又變回他的小倩,而他現在有機會把一切撥亂反正,重新再來。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薄景行不能拒絕這種誘惑,輕描淡寫的說:“小倩,你出了車禍。”
“車禍?”
秦伊人愕然的睜大眼睛,首先想到的是錢的問題:“我記得自己好像離開宿舍,到圖書館準備考試……車禍是我的錯嗎?那些人圍著我,難道是我連累了他們的親人?”
“不是你的錯。”
薄景行眼神溫柔的看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半真半假的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們把你怎樣的,他們只是突然失去女兒,一時間難以承受。”
秦伊人啞然片刻,眉眼間閃過一絲慌亂:“開車撞到我的,就是他們說的伊人?”
“……嗯。”
薄景行垂了眼眸,溫文爾雅的繼續說:“我想你能理解他們突然失去女兒的心情,尤其是長輩,情緒失控是難免的。”
秦伊人頭痛不已的聽著他的話,回憶著昨天的亂七八糟的一幕,“夏夜呢?夏夜在哪?”
“言小姐幫你處理車禍之后的事情,暫時由我來照顧你。”
薄景行說到這里,菲薄的唇角勾起寵溺的弧度:“小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秦伊人臉頰一紅,心情復雜中帶著甜蜜,有些虛弱的回答:“景行,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照顧手術后的病人,絕對不是輕松愉快的工作,也不是一般情侶需要面對的問題。
但她的養母已經去世,家里只剩下那個整天胡混的哥哥,照顧她是不可能的,不找她要錢已經很好了。
而她打工的錢都用來付學費,根本沒有能力請人照顧……
“一定要說的話,應該是我給你添麻煩才對。”薄景行側身坐在她的床邊,修長的手指拂去她額前的碎發,目光溫柔的讓人沉溺,“我想照顧你。”
秦伊人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心中泛起淡淡的甜蜜,卻又不僅僅是甜蜜而已。
為什么呢?
能有如此完美溫柔的男友,向來是她二十年生命中最幸運的事。
但她自從在醫院里醒來,心情一直有些微妙的沉重,像是有無形的石頭壓著,讓她始終不能真的開心。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另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望著她的眼神如此悲傷,仿佛某種沉默的控訴,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景行,那個伊人……她開車撞到我,我還活著,她為什么會死掉呢?”
有如此多的家人愛著那個伊人,不像她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死掉真是太可惜了。
薄景行垂眸把玩著她柔軟的手指,風淡云輕的解釋:“她的車只是蹭到你,緊接著又出現其他的意外,你不是直接原因。”
“原來是這樣。”
秦伊人十分惋惜,心情沉重的繼續說:“那個女孩是不是和我年紀相仿?我看那個扯著我叫伊人的阿姨面色很差,估計是受不了女兒去世的打擊,精神方面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