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明天還能見到周北燕,秦伊人認真的蹙起眉頭:“因為我根本不認識她,突然一下子有點懵,沒有表現出熱情來,害的場面有點尷尬,不如明天和她道個歉,好好解釋一下吧。”
“伊人,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放在心上。”
楚昔年低眸望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輕描淡寫的繼續道:“而且她不能肯定你是不是她的同學,說明你們的關系不是很好,也許只是普通校友的程度。”
他的話很有道理。
回憶著周北燕局促的神色,秦伊人眨了眨眼睛,“嗯,她說我們不是很熟。”
“所以,不用感到抱歉。”楚昔年菲薄的唇角揚了揚,抬手幫她蓋好被子,“今晚是特殊情況,今夜過后,你們很可能不會再見面了,自然不需要解釋。”
秦伊人猶豫著想了片刻,低燒導致她頭暈暈的閉著眼睛,亂七八糟的想著心事,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管怎樣,明早再說好了。
次日。
秦伊人倦怠的睜開眼眸,揉了揉發癢的鼻尖,開口時的嗓音非常啞:“楚昔年,我好渴。”
楚昔年皺眉看著她病態暈紅的小臉,扶著她起來,把水杯送到她的唇邊:“慢點。”
借著他的手喝了水,秦伊人疲倦的動彈不得,頭暈的情況和昨晚沒有區別。
“稍等,我把周醫生請來看看。”
扶著她軟綿綿的靠在枕頭上,楚昔年迅速來到樓下,敲響周北燕的房門。
周北燕很有醫生的自覺,早已衣著整齊的待命。
打開房門,她見楚昔年沉著俊臉,立刻明白病人的情況不太好,匆匆忙忙的前往樓上。
……
再次看到周北燕,秦伊人強撐著精神,望著她笑了笑。
周北燕有點緊張地回以微笑,“小姐,請允許我替你檢查。”
“嗯。”
秦伊人乖乖的答應,精神不濟的閉著眼睛,任由周北燕圍著她測了半天。
半晌,周北燕得出結論:“情況和昨晚相比,沒有變的更加嚴重,但病人現在是懷著小寶寶的關鍵時期,身體又比較虛弱,這些都是不利因素,導致病情比普通人來的兇險。”
“現在要怎樣做?”楚昔年心疼的看著糊了滿臉退熱貼的小女人,“我一夜間給她換過兩次衣服和床上用品,沒敢讓她洗澡。”
“病人體虛出汗,需要大量喝水幫助恢復,剛好我帶了葡萄糖,先幫她注射。”
周北燕說著,從醫藥箱里拿出相應的東西,手腳麻利的做好注射前的準備。
看著那亮晶晶的針頭向自己靠近,秦伊人不自覺的抿著唇,乖乖的抬起手背,做好忍受疼痛的準備。
即便如此,針尖戳進皮膚的感覺,還是比想象中更疼。
雪白的額頭上沁出冷汗,秦伊人不好意思的看著周北燕,“抱歉,我對疼痛比正常人來的敏感。”
周北燕很能理解她的辛苦,“下次我會再輕一點的。”
“還有下次啊……”
秦伊人難受的垂著小腦袋,整個人又冷又熱,唇角的笑容分外勉強。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楚昔年想起他能做的事情:“伊人,暫時讓周醫生照顧你,我去準備早餐。”
秦伊人側眸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彌漫著生理性的水霧,“我沒胃口,你讓阿姨準備你和周醫生的份兒就好。”
“不行,越是生病的時候,越要好好吃飯。”
楚昔年拒絕她的任性,盤算著她喜歡的菜色,看向周北燕繼續說:“抱歉,我需要一個小時左右,能拜托你嗎?”
“您放心,這是我的工作。”
看著楚昔年離開房間,周北燕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拿著溫熱的濕巾擦拭她額頭的冷汗,畢恭畢敬的說:“小姐,如果你想去洗手間的話,隨時告訴我。”
秦伊人牽了牽唇角,嗓音微啞的說:“你是我的大學同學,干嘛這樣客套?”
“誒?”周北燕的神色再次局促起來,惴惴不安的問:“那個……不是我誤會了嗎?”
“你沒有誤會,只是我都忘記了。”言簡意賅的解釋著不為人知的內情,秦伊人無可奈何的說:“……就是這樣,昨晚,我不是故意讓你尷尬的。”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隱情,周北燕怔了片刻,隱約明白了楚昔年警告她的原因。
把水杯遞給秦伊人,她笑著搖頭:“沒關系,我沒有介意的。”
“那就好。”
秦伊人接過水杯抿了一口,發燒讓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要聊天卻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雖然她解釋過失憶的原因,但她根本沒有兩個人同學時期的記憶,想要找話題都很有難度。
借著喝水來掩飾她的尷尬,秦伊人想了片刻,試探地問:“周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以前的我是什么樣子的?”
周北燕面露難色,她剛剛從楚昔年那里得到足夠的好處,當然不想做任何可能會惹怒楚昔年的事情。
而秦伊人不能理解她的糾結,奇怪的問:“你說過,大學期間住在我的隔壁,還說過幾次話,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只是印象的話……”
琢磨著挑選最簡單的話題,周北燕猶豫著回答道:“黃倩是個很努力的小姑娘,因為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學習方面特別認真,性格很溫和,跟宿舍里的同學相處的很不錯。”
聽起來,曾經的她貌似是個小小的學霸?
試著給黃倩增加不同的細節,秦伊人想要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什么,再接再厲的問道:“其他的呢?比如生活習慣,喜好之類的?”
“抱歉,我和黃倩不是很熟,不太了解那些私人的事情。”
周北燕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順便安撫道:“秦小姐,我認為你現在的生活非常不錯,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用那樣介意吧?”
秦伊人虛弱的笑了笑,神色堅定的說:“但是,我有必須找回記憶的理由。”
看著秦伊人執著的表情,周北燕不知道什么樣的理由值得對方這樣做,卻立刻明白楚昔年讓她閉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