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得到具體的時間,但很快開始調查——這樣的承諾還是讓秦伊人放下心來。
禮貌的表示感謝之后。
秦伊人掛掉電話,把頁面切換回熱度飆升的微博頁面,看著那蹭蹭暴漲的評論數,心塞的不行。
忍著惡心再次看了一篇那幾分鐘的視頻,她沒能從中分析出其他信息。
正如楚昔年所說的那樣,對方的警戒心和反偵察能力都相當強,錄制這段視頻的時候雖然露了臉,但身后的背景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酒店房間。
這種酒店在江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看不到窗外的景色,沒有任何的參照物可以透露他的地點。
混蛋!
郁悶的皺起眉頭,秦伊人關掉手機上的視頻,心情低落的窩在沙發里。
她沒有把這段視頻發給楚昔年,卻不知道楚昔年有沒有看到這段視頻。
獨自待在寂靜的房間里,秦伊人憂傷的抱著枕頭,難過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算是患得患失的性格,只是……
楚昔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不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輕松一下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完全能體會他的心情,所以,還是不要打電話過問了吧?
想著楚昔年最近的辛苦,秦伊人垂了眼眸,壓抑著心中的空虛和酸澀,起身給自己熱了杯牛奶,端著杯子上床睡覺。
剛剛經歷過那樣的場面,即便是虛驚一場,她仍然沒什么睡意。
只是,她不想傻乎乎的坐在沙發上等楚昔年回來,那樣的情景似乎有些可憐,而且,她不想讓楚昔年感到歉疚。
把臺燈的光芒調低,秦伊人打開手機上的APP,隨便點了個最近很火的綜藝節目,聽著那些不太好笑的段子,縮在被子里閉上眼睛。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嘉賓的聲音驟然停止。
秦伊人睜開眼睛,發現房間里一片漆黑,手機亮著微弱的光芒,顯示信號已中斷。
剎那間,天邊驚雷炸響。
像是某種信號一般,狂風倏忽而至,吹得島上的樹木搖搖晃晃,帶起大片的陰影。
露臺上的拉門沒有關好,暴雨嘩啦啦的傾瀉進來,冷風吹得人渾身冰涼。
秦伊人無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掀開被子踩在地毯上,腳尖感受到微弱的濕意。
她記得新聞上說最近幾天可能有臺風,預計時間是下午八點左右,沒想到硬生生的提前了六七個小時。
房間內的東西被風吹落,精巧的擺件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秦伊人拿著手機照亮,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碎片,艱難的迎著風走向半開的拉門。
這個過程比她想象中更加艱難,下意識的想要尋求他人的幫助,卻發現根本沒人能夠幫她。
凌晨時分,整個島上靜悄悄的,當然是休息時間。
女傭都在島上另一邊的小別墅里居住,內線電話是不能直接打到那里去的。
而且,就算電話能打得通……
在這種時刻,躲在建筑物內都不覺得安全,絕對不該讓任何人出門。
秦伊人咬緊牙關,迎著風往前走了幾米,眼看著拉門的把手就在面前。
正當她伸出手準備把門關上,狂風吹倒了房間內的相框,破碎的玻璃飛濺出來,劃傷了她的臉頰和手臂。
“疼……”
秦伊人咬著唇,用力把拉門合上。
眼看著只差最后一點,露臺上的花盆被風卷起,猶如暗器一般砸向玻璃的拉門。
隨著一聲巨大的脆響,花盆的沖擊砸破了拉門的玻璃,撞過秦伊人的額角,伴隨著冷風和暴雨砸進室內。
秦伊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疼痛不已的額頭,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受了傷。
纖細白皙的指尖染滿血色,她再次眨了眨眼睛,身子軟軟的栽倒在地毯上,安安靜靜的暈了過去。
……
另一邊。
這場意料之外的臺風同時席卷了整個江海和附近的三個省市,颶風在海面上迅速集結,吹斷了市內一半的主要線路。
燈光泯滅,驟然降臨的黑暗和狂風給大家帶來驚悚的體驗,隱約能聽到市內拉響的警報,每個人都不敢妄動。
唯有市內幾個大型的商場酒店,臨時啟用了小部分的備用電源。
“蔓蔓,放手!”
楚昔年從剛剛開始就打不通秦伊人的手機,神色冷峻的望著外面險惡的黑夜,擔心著秦伊人的處境。
和市內相比,島上的設備雖然完善,但是因為四面環海的環境,更容易成為臺風席卷的對象。
“昔年,就算你討厭我也沒關系。”
借著安全通道投射出來的微弱光芒,季蔓蔓不假思索的抓住楚昔年的手,神色堅定的繼續道:“直到臺風過境之前,我絕對不讓你離開。”
楚昔年根本沒有待在這里避難的心情,皺眉看著落地窗外漆黑詭秘的環境,迫切的想要知道伊人的情況。
“昔年,我……我知道你在意秦小姐,可是你仔細想想,秦小姐在房間休息,也許有點害怕,但絕對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秦伊人死死地扯住他,生怕他會真的離開,“如果你想安慰她,只要再等兩三個小時就好,難道你沖動的趕回去,半路上出現意外,秦小姐都不會難過的嗎?”
在這種情況下,比起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楚昔年在意的是其他女人。
殘酷的事實讓季蔓蔓眼眸含淚,仰著精致的小臉望著他,嗓音啞啞的說:“算我求你,好不好?”
楚昔年收回目光,低眸看了她片刻,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知道季蔓蔓說的沒錯,哪怕是為了伊人,他都不能沖動行事。
但是……
“楚總,你和大明星說什么悄悄話呢?”
幾個生意上的伙伴走過來,輕松自在的抬手拍了拍楚昔年的肩頭,“別站在這,雖然酒店的玻璃是鋼化的,但臺風這樣厲害,萬一吹倒會砸傷你的。”
楚昔年回眸看去,發現異常緊張的人似乎只有他一個而已。
有資格參加這場慈善晚會的,在商界都是有些名望的人物。
即便酒店的燈光暗了一大半,仍然不影響男人們談笑風生,就連那些衣冠楚楚的名媛貴婦都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在這些人里,楚昔年的地位很高,和他表現出來的不安截然相反,難怪引起了別人注意。
“季大明星,楚總是不是有恐黑癥之類的問題?”
其中一個青年笑呵呵的遞了支香檳過來,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頭:“來,喝點這個,去樓上的房間休息休息,反正你們是夫妻,不會有人說閑話的。”
另一位男人則更加大膽,擠眉弄眼的壞笑著:“要我說,還是咱們楚總聰明,因為這場慈善晚會的時間很晚,我家那位說什么要睡美容覺,否則我就不用孤苦伶仃的待著了。”
“你家那位太太沒問題嗎?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
“啊,對了對了,線路斷了,打不出電話啊。”
“這種鬼天氣沒人會冒著生命危險修理的,只能等臺風過境再回家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議論開來,勾肩搭背的推著楚昔年往回走,“楚總,我太太不是有個妹妹嘛,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很想在同學面前出一次風頭。”
楚昔年心不在焉的聽著,“然后呢?”
“然后,聽說你的公司最近在海選新人,能不能給那丫頭安排個丫鬟甲之類的角色?”
男人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勢:“不用給什么臺詞,來個一晃而過的鏡頭,能發朋友圈就行。”
楚昔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好,我會幫你打個招呼。”
男人感慨萬千,“謝謝了您誒,現在的小丫頭真是纏人,自從知道我認識你,都纏了我八百遍了,要不然我才不想開這個口。”
旁邊的損友哈哈大笑:“誒,我見過你那個小妹妹,長得可不怎么漂亮,當丫鬟都不夠格。”
“說得對,否則我能這么為難嗎?”
聽著這些人聊著些亂七八糟的內容,楚昔年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跟在旁邊的季蔓蔓。
在外人面前,季蔓蔓永遠都是甜美而優雅的,姣好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是眾人的焦點。
即便男人們貌似認真的說說笑笑,目光明里暗里倒是有一半都落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發現讓楚昔年垂了眼眸,他的心情沒什么特別的情緒,更沒有吃醋或者嫉妒。
即便季蔓蔓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兩個人的感情在十年前已經消亡,無非是徒有其表罷了。
這樣看起來,就算他和季蔓蔓離婚,對方依舊有很多挑剔的余地,再加上她的美貌和身價,只要她愿意,完全能嫁給更加優秀的男人。
“昔年,你在想什么呢?”
趁著大家不注意,季蔓蔓傾身依偎在他身邊,甜甜蜜蜜的抱著他的手臂,“我陪你到樓上的房間休息一會兒吧,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楚昔年抬手揉了揉陣陣抽痛的額角,又看了看外面狂風大作的景象,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