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昔年被她逗樂,微微頷首道:“再增加點害怕的樣子。”
秦伊人領會精神,只可惜她不是專業演員,表情并不能像想象中那樣收放自如,可憐兮兮的問:“這樣?”
“……勉勉強強。”
楚昔年身為半個娛樂圈人士,給出專業而客觀的評價,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認真一點,我去準備晚餐。”
秦伊人弱弱的應了,對著鏡子擠眉弄眼的做著奇怪的表情,突然發現當演員也是挺累的。
和鏡子里的自己搏斗了半個小時,她總算找到一個勉強符合標準的,拿起手機拍了張自拍,動動手指發給楚昔年。
后者回了她一張正在準備晚餐的照片,火爐上燉著一鍋甜湯,看起來非常美味。
捧著鏡子繼續研究了一會兒,秦伊人想起另一件事。
掀開被子,她走到桌子前面,從抽屜里拿出島上準備好的明信片和信紙,坐下來給未來的自己寫了封不長不短的信。
信的內容有三分之一和家人有關,三分之一屬于言夏夜,余下的三分之一當然是楚昔年。
雖然楚昔年三令五申的警告她,不允許她把關于劉亮的任何事寫在信里,可她實在不想輕易忘掉男人對她的付出。
但是,劉亮和那一夜對她的影響太大。
秦伊人咬著筆頭絞盡腦汁的想了片刻,最終選擇折中的方式,語焉不詳的表示楚昔年為她付出很多,告訴未來的自己不要介意他和季蔓蔓有名無實的婚姻……
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放下鋼筆,秦伊人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覺得這樣的描述還是太簡單了些,沒有特別強調楚昔年的溫柔和重要。
不得已,她只好在信紙的最后標出幾個感嘆號,試圖用這種笨拙的方式來提醒未來的自己。
接著,秦伊人把信紙疊好,放進一個精致的信封,準備把它交給楚昔年保管。
自從她偶然回憶起一個畫面之后,記憶的封條像是出現了裂痕,這幾天隱約又閃現出幾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她有種預感,距離徹底恢復記憶的日子,可能并不像想象中那樣遙遠。
即便如此,出于謹慎起見,秦伊人想了很久,暫時沒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言夏夜。
她很清楚那個寶寶的重要性,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想讓言夏夜再失望了。
拿著這封信出門,秦伊人來到餐廳和楚昔年見面,給他展示了自己的杰作。
楚昔年挑眉看著那薄薄的信封,攤開掌心放在她面前:“交出來,我要親自檢查。”
秦伊人有點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把信封放在他手上,“不要在我面前看,不如等我走了之后,你在慈善晚會上挑個時間看好了,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楚昔年莞爾,妥善把她的信封收好,“好吧,滿足你小小的要求。”
秦伊人沒轍的睨著他,不死心的小聲問:“不看行不行?”
“不行。”
言簡意賅的給出回答,楚昔年遞了個果盤讓她端著:“其他的交給我,你把這盤送到房間里。”
秦伊人郁悶的吃了片蘋果,乖乖的回到房間,和楚昔年共進晚餐。
把用過的碗盤收拾好,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秦伊人隔三差五的看看手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進,心中慌得靜不下來。
“要不要打一會兒游戲?”
楚昔年側眸看她,拿了個游戲手柄送到她面前,“按照游戲的難度來比喻的話,那個男人只是普通等級,你可是連地域等級都征服了的女人,不值得因為一個小角色坐立不安。”
說起游戲,秦伊人還是很有自信的。
得意洋洋的接過手柄,她操縱著游戲人物翻山越嶺,忍俊不禁的說:“雖然只是普通難度,可惜我沒有游戲主角這樣好的身體素質。”
“但你有我這個外掛,這可是絕大多數主角都沒有的優勢,你要善加利用,好好珍惜。”
看著楚昔年理直氣壯地樣子,秦伊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得對,我會好好珍惜你的。”
“真乖。”
楚昔年很滿意她的回答,陪著她打完游戲的最后一關。
看著屏幕上跳出游戲的后續,秦伊人伸了個懶腰,再次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打算在十二點打給自己,那就只剩下兩小時的時間。
而楚昔年同樣留意著時間,起身給秦伊人拿了件外套:“不管對方會不會打來,我們都要做好準備,我準備帶你去見見那些負責保護你的人。”
秦伊人怔了怔,啞然失笑道:“楚昔年,你打算通過這種方法來給我信心?”
“也許會有用呢,不試試看怎么知道?”
楚昔年沖著她眨了眨眼睛,把風衣披在她的肩上,“游艇已經在岸邊等著,我們走吧。”
秦伊人默默做了個深呼吸,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跟著男人離開島上,秦伊人站在游艇的甲板上,看著居住了一段時間的小島漸漸遠去。
事實證明,楚昔年的選擇是正確的。
雖然藏在島上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但真的幫她躲開了大部分的輿論。
余下的那一小部分,則是因為她自己找虐,偶爾偷偷去看評論。
“夜里的海風很涼,我們回船艙好不好?”端出一杯熱牛奶給她暖手,楚昔年并肩站在她的身邊,望著漸漸遠去的小島,“等到一切結束,我們也買一座這樣的小島怎么樣?”
秦伊人認真考慮著他的提議,“江海附近是買不到了,你打算到歐洲買嗎?”
“聽起來不錯,我覺得外國的教育理念更加符合孩子的天性。”
目光落在她突起的小腹上,楚昔年輕描淡寫的說:“說起來,是不是該給寶寶想個名字了?”
秦伊人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有點別扭的輕聲問:“秦寶兒怎么樣?”
“楚寶兒比較合適。”
“……好吧。”
三言兩語間,很難面對的問題迎刃而解。
秦伊人情不自禁的揚起唇角,早已把兩個小時后的見面忘在腦后,心軟不已的說:“謝謝你,楚昔年。”
“沒什么好謝的。”楚昔年低眸望著她,漆黑的眼中是不容錯認的深情,“我們會是很不錯的一家三口,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學習不錯,輔導小朋友綽綽有余。”
秦伊人想了想,發現楚昔年的確挺全能的。
以往,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總裁,她的廚藝還能略勝一籌。
沒想到楚昔年為了好好照顧她,偷偷找廚師拜師學藝,她那點家常菜完全落了下風。
至于其他的……
畢竟她回到秦家的時間太晚,曾經收養她的家庭再普通不過,根本不可能送她讀什么特長班。
“楚昔年,我突然有很不妙的預感。”
秦伊人無可奈何的開口,“比起我,楚寶兒肯定更喜歡你。”
“嗯,很有可能。”楚昔年一本正經的點頭,唇角勾起輕佻的笑意:“不過我這么喜歡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同樣喜歡你的。”
秦伊人哀怨的看著他:“喂,什么叫看在你的面子上?”
“就是勉為其難的意思……哈哈哈。”
楚昔年再也忍不住笑意,俯身在她雪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你知道的,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寶貝。”
秦伊人臉頰一紅,嘀嘀咕咕的小聲說:“壞蛋,又搞這種突然襲擊。”
“我也沒辦法,只是突然想這樣說而已。”
楚昔年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隨即把她擁進懷里,嗓音低沉的帶著笑意:“現在還怕嗎?”
秦伊人依偎在他的懷里,默默的搖了搖頭。
畢竟,楚昔年替她謀劃的這樣認真,她似乎已經沒有害怕的必要了。
就在秦伊人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手機不甘寂寞的響了起來。
在這個時間打給她的,只會是那個冒牌的劉亮。
拿出手機看了看,秦伊人牽著楚昔年的手回到船艙,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接聽:“喂?”
“一小時四十分鐘之后,你一個人到魅色酒吧,隨便點杯白酒,記住了?”
聽著對方頤指氣使的命令,秦伊人恨不得把他從手機中拖出來打一頓。
為了這個偉大目標的事先,她只好忍氣吞聲的應了:“到了那里,就能見到你?”
“怎么,幾天不見就這樣想我?”粗啞的嗓子哈哈大笑,男人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意味深長的說:“等到我們結婚之后,你想怎么見我都行,保證讓你滿意。”
見對方似乎沒有什么其他的話要說,秦伊人懶得聽他叫囂,直接掛斷電話。
而楚昔年已經通知了留在江海的屬下,吩咐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查出魅色酒吧的老板和幕后的關系網。
如果不需要秦伊人出面,就能想辦法抓到那個男人的話,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放下手機,楚昔年望著秦伊人,“他們會盡快查到的,也許這件事能換個更加輕松的方式解決。”
秦伊人笑了笑。
她很期待輕松的解決方式,卻不認為對方會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