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楚昔年又一次靜了片刻。
秦伊人握著手機的掌心浸出薄薄的汗水,嗓音里帶著落荒而逃的狼狽:“再見。”
話音未落,她不想知道楚昔年會有什么反應(yīng),二話不說的掛了電話。
“……夏夜,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糟糕啊?”
把手機丟在一邊,秦伊人抬眸看著神色復雜的摯友,自我檢討般喃喃道:“只是個幾分鐘的電話而已,我卻做不到冷靜和漠然,還是讓他占了上風。”
言夏夜眼神溫柔的望著她笑,脫下婚紗放在一邊,走到近前來安慰她:“伊人,感情這種事原本就是很復雜的,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你不用勉強自己做任何事。”
因為,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秦伊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反正她暫時不打算在國內(nèi)久留,只要言夏夜的婚禮順利結(jié)束,她就會回到那個陌生的國度,不再和楚昔年有任何交集,全心全意的期待小寶寶的到來。
言夏夜悄悄觀察她的表情,笑瞇瞇的換了話題:“好啦,給你訂做的禮服大概明天到,我們?nèi)タ纯粗閷毢美玻苍S有你喜歡的款式呢。”
秦伊人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跟著言夏夜離開臥室。
為了籌備這次的婚禮,厲云棠大手筆的在拍賣行買下了一大批的珠寶首飾,在別墅里單獨選了個房間放置。
而那個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她們二人說說笑笑的離開,卻沒看到有人偷偷地觀察著她們的舉止。
很快,言夏夜和秦伊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走廊上,朝著臥室走來。
她們手中拎著個精致的手提袋,里面放著幾個華麗貴重的首飾盒,在家里逛出了珠寶專柜的感覺。
“夏夜,厲二爺真的太寵你了,那款珠寶我上個月剛剛在雜志上見過,聽說是獨一無二的款式呢!”
秦伊人說著,興致勃勃的拿出手機,準備給言夏夜搜索一下相關(guān)的資料。
而言夏夜對珠寶設(shè)計方面向來很感興趣,十分期待的等著,順便拉住秦伊人的手臂,防止她一不小心摔倒。
“夏夜,你看這個……”
秦伊人找到相關(guān)的頁面,正打算拿給言夏夜看,眼尾的余光掃過臥室內(nèi)的景象,花容失色的驚叫起來。
言夏夜不明所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清美的小臉頓時有些發(fā)白。
臥室里,剪裁精致的婚紗從床上掉到了地上。
不僅如此,那層層疊疊的裙擺被人蹂躪的不成樣子,星星點點的落滿黑色的污漬,四周都是墨水的味道。
“太過分了,這是誰干的!”秦伊人焦急的走進房間,看著言夏夜俯身撿起婚紗,心疼不已的說:“夏夜,我們現(xiàn)在把它拿去送洗,肯定能洗掉的。”
言夏夜垂眸看著自己的婚紗。
心中像是一腳踏空般的失落,緋色的唇緊緊抿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無瑕的白色襯托著黑色的墨點,刺目的讓人難以忽視,像是某種不祥的預(yù)兆。
隨著她撿起婚紗的動作,裙擺慢慢拂過地毯,露出下面空空如也的墨水瓶。
那是厲云棠用來簽字的特制墨水,瓶身用花體英文標注著十年之內(nèi),絕不褪色的承諾,難免讓人心灰意冷。
“夏夜……”秦伊人攏起那長長的裙擺,試著用手指蹭了蹭那漆黑的墨點,頓時明白了言夏夜的無措,“沈愛莉,肯定是她干的,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言夏夜安靜的點了點頭,無可奈何的說:“我知道是她,但咱們沒有證據(jù)。”
兩日以后,就是舉行婚禮的日期。
緊迫的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再去定制新的禮服,比起找那個絕對不會承認的沈愛莉當面對質(zhì),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是最重要的問題。
“就算這樣,咱們也不能輕饒了她!”秦伊人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往外面走:“不行,我現(xiàn)在就去問她,這別墅里又不是只有咱們兩個人,也許有女傭看到了她的所作所為!”
言夏夜放下一片狼藉的禮服,欲言又止的露出一抹苦笑。
她對沈愛莉的為人再清楚不過,不認為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但她不可能看著秦伊人據(jù)理力爭,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客廳里。
沈愛莉笑盈盈的端著茶杯,小鳥依人的靠在男人身上,壓低聲音和丈夫說著悄悄話。
秦伊人一眼看到她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心底積壓的怒意更加洶涌,板著一張俏臉問:“沈夫人,你剛剛做了什么?”
沈愛莉微微一笑,漫不經(jīng)心的說:“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輪的到你來問我?”
言夏夜慢了半拍,聽了這話似笑非笑的開口:“沈愛莉,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的婚紗價值不菲,故意毀壞他人財物是犯罪行為,如果你想在報紙上露臉的話,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好啊,隨便你。”
沈愛莉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有恃無恐的笑著:“言夏夜,這別墅里又不只有我一個人,也許是哪個女傭不爽你嫁給云棠,給你一點小教訓罷了,沒想到你這樣不識趣,竟然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就算言夏夜報警,對于沈愛莉來說不痛不癢,難不成對方還能逼著她認罪伏法?
言夏夜早知道她會這樣說,眼中的神色冷了幾分,“我懷疑你,是因為你最值得懷疑,但你說的沒錯,報警雖然沒什么意義,可你涉嫌毀掉我的婚紗,僅僅是這樣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足夠引起媒體注意。”
沈愛莉微微一怔,沒想到言夏夜一開始就沒打算報警抓她。
暗暗咒罵著對方心機深沉,她若無其事的回敬道:“好啊,如果我出現(xiàn)在報紙上,剛好可以召開記者發(fā)表會,想必大家都很好奇,你是怎么從北城的床上離開,偷偷爬到厲云棠床上的!”
比起被人毀掉的婚紗,這樣的話題顯然更加火辣勁爆。
而沈愛莉早就盤算著這樣報復,滔滔不絕的繼續(xù)道:“這樣一來,肯定有很多的狐貍精找你拜師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