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怎么在這里?”
亞當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掐在她腕上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緊,“告訴我!”
言夏夜不理,張口想要呼救,卻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唔!”
她拼命地掙扎起來,另一只手用力想要推開男人,卻礙于男女雙方與生俱來的力量差距而沒能成功。
因為這里是洗手間附近,傭人和保鏢都不會在此停留。
所以亞當有恃無恐,低頭狠狠望進她的眼中:“女人,別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你一份,如果我是殺害哥哥的兇手,你就是我的幫兇,別以為可以……”
他話音未落,言夏夜一見推不開他,干脆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亞當順著那一耳光的力道偏了偏頭,眉眼間的神色陰郁之極,卻并沒有就此放開言夏夜。
非但如此,他側眸看向寂靜的走廊,一手捂著言夏夜的嘴巴,另一只手反剪了她的手腕,從背后壓著她往外走,想要不聲不響的把她從這里帶走。
言夏夜哪能讓他得逞,掙扎著不肯如他所愿,卻身不由己的困在男人懷里。
這樣的距離和姿勢都讓她惡心,黑白分明的睡眠睜得大大的,心中默念著厲云棠的名字,身不由己的踉蹌向前。
很快,走廊附近有聲音傳來。
亞當第一時間把她推到墻邊,屏住呼吸的等著那些人經過。
再次重重的撞了一下,言夏夜頭暈目眩的閉了閉眼睛,卻在下一瞬間聽到了亞當的慘叫。
“夏夜!”
言夏夜心中一顫,抬眸看到厲云棠邁開長腿向她跑來,俊美的眉眼間是不加掩飾的溫柔和關切,手中拎著一把做工精致的手弩。
而亞當捂著手臂退開幾米,精鋼制成的弩箭穿透了他的手臂,一時間血流如注。
來不及再看,厲云棠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的觀察,“夏夜,有沒有傷到哪里?”
言夏夜驚魂未定,瓷白的脖頸上殘留著亞當的青紫的指痕,嗓音微啞的說:“……我沒事。”
厲云棠的目光落在那一處,修長的指尖細細的撫過那些痕跡。
再次看向亞當的瞬間,眼神驟然冷到了極致。
抬腿踹倒了搖搖欲墜的亞當,厲云棠頎長的身影擋在言夏夜的前面,保護她的同時,悄然擋住了她的視線。
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亞當的手臂上,他的神色冷的讓人心顫,俯身握住那露在外面的半截弩箭,輕描淡寫的扯了出來。
“啊——”
伴隨著他動作的,是亞當不似人聲的慘叫!
言夏夜沒有看到厲云棠都做了些什么,這會兒卻看到他再次把弩箭搭在了手弩上,而箭頭直指亞當的胸膛!
“厲云棠!”伸手扯住男人的袖子,她冷汗津津的說:“我沒事,真的沒事!”
厲云棠微微蹙了蹙眉頭,手中的弩箭紋絲未動。
言夏夜焦急的扯著他不放,黑白分明的水眸中倒映出男人殺機凜然的側顏。
有那么一瞬間,她很突然的意識到,就算她平安無事,但厲云棠不是。
對他而言,他不能接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但凡亞當碰了她一根手指,他都敢要人家的命。
然而,她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厲云棠,你聽我說,這其中有很復雜的內情……”
不等言夏夜把話說完,這幢宅子里的保鏢和女傭統統被亞當的慘叫驚動,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亞當?!”有人高聲叫著亞當的名字,推開眾人匆匆來到近前,低頭檢查了亞當的傷勢,吩咐傭人立刻帶他接受治療。
隨后,他皺眉看向傷害了亞當的兇手,目光在厲云棠身上頓了頓,又落在臉色蒼白的言夏夜身上,“是你?”
言夏夜心情復雜的看著對方,淡淡道:“杰弗里先生。”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著兒子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杰弗里公爵大為震怒,指著厲云棠道:“你傷害了一位貴族,現在給我一個理由,否則……”
厲云棠微微一笑,“否則如何?”
杰弗里公爵萬萬沒想到兇手竟然是這樣的態度,情急之下哪還顧得上紳士風度,咬牙切齒的道:“否則,你要接受相應的審判!”
此言一出,包括附近的傭人在內,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任何一個貴族和平民并存的國家,貴族都掌握著無上的榮光,無論任何理由,生命和財產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對此,厲云棠似笑非笑的微微頷首。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按下弩箭上的機關,那染著血的箭頭飛射而出,深深扎進亞當的小腿。
這一回,亞當沒有再大吼大叫。
大概是承受的痛苦瀕臨極限,他兩眼翻白的暈倒在了女傭的懷里。
而女傭承擔不住他的重量,一不小心松開手,任由亞當重重摔倒在地。
“你——”
杰弗里簡直想象不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窮兇極惡的狂徒,抬手給了女傭一記重重的耳光:“看什么看,快點讓醫生過來!”
這種情況下,已經不適合再次搬運傷者了。
女傭捂著臉垂下頭,匆匆的離開人群,大概是去找醫生了。
言夏夜皺眉看著這一幕,頓時明白杰弗里公爵平日表現出的紳士風度,不過是一種假象罷了。
又或者在這些貴族眼中,普通的民眾根本不值一提,更不配得到他們的尊重。
這會兒,杰弗里公爵喘息不定的咬了咬牙,抬手指向一位保鏢:“你,把這個兇手制住,不要讓我親自動手!”
那位保鏢遲疑著摸向腰間,眾人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氛圍仿若凝固。
言夏夜忐忑不安的握著厲云棠的手,望著杰弗里快速道:“亞當殺了他的哥哥,那一夜我被他劫持回去,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什么?”杰弗里震驚不已,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昏迷不醒的兒子,隨即冷笑道:“小姐,你的謊言實在太可笑了,我的確有一個兒子失蹤了,這次覲見也是為了這件事,但不代表我會相信你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