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西郊機場近在咫尺。
言夏夜帶著小云朵下了車,燕九和紀良辰相視一笑,隨后跟上。
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嗡嗡作響,三人踩著舷梯登上飛機,回身對著燕九揮了揮手。
這次的旅行,厲云棠已經(jīng)在國外安排了人手,保證言夏夜和小云朵的安全,所以隨行的只有紀良辰一人。
“夏夜小姐,云朵小少爺,祝二位玩的開心,我在國內(nèi)恭候二位回來。”
簡單的告別之后,燕九再次上車離開。
望著遠去的車影,飛機緩緩從地面升起,開始了長達數(shù)個小時的行程。
小云朵最開始還精神奕奕的拉著言夏夜玩游戲,時間一長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睡顏看起來分外可愛。
言夏夜拿著軟軟的毛毯蓋在他身上,抬眸看向?qū)γ嬲谛蕾p雜志的紀良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剛紀良辰和燕九在車上的談話,聽起來實在有幾分刻意,像是在故意說給她聽。
但是,如果這就是紀良辰的用意,她當(dāng)然不會耿直的戳破這層窗戶紙。
若無其事的垂下眼眸,言夏夜想起了另一件事,輕聲開口道:“紀良辰,我上次拜托你的U盤,有沒有什么新的消息?”
當(dāng)時,紀良辰說他不太擅長辨別真?zhèn)蔚念I(lǐng)域,請了其他的專家?guī)兔Α?
算一算幾天過去,要是遲遲得不到結(jié)果,她不能給季蔓蔓任何答復(fù),還不知道季蔓蔓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言夏夜,這件事沒有你想象中那樣簡單,再給我一些時間。”
紀良辰漫不經(jīng)心的翻閱著手中的雜志,看到其中某一頁時吹了個口哨,“對了,一會見到艾麗莎家族的人,你不要隨便說話,我會替你安排妥當(dāng)?shù)摹!?
言夏夜抿了抿唇,心中難免有些忐忑:“……那些人,很難相處?”
紀良辰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那個家族勉強算是貴族后裔,是不是難以相處,你可以從艾麗莎的性格上了解一二,高傲扭曲又目中無人。”
言夏夜表情微妙的僵了僵,頗為惆悵的說:“這樣看來,我一定是很不受歡迎的客人了。”
畢竟,艾麗莎對厲云棠余情未了。
“嗯……”紀良辰沉吟片刻,有些好笑的說:“不一定,那是個很大的家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不像你想象中那樣團結(jié),你很快會明白的。”
他說著這樣云里霧里,讓言夏夜完全摸不著頭緒。
閉上眼睛,她抓緊時間養(yǎng)精蓄銳,免得到時候手足無措,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瞧著言夏夜不知不覺中和小云朵一樣睡著,紀良辰放下手中的雜志,眼神深沉的審視著小女人恬靜的美麗。
拿過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他側(cè)眸望向身邊的舷窗,心中某個令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念頭不斷鼓噪。
假如言夏夜真的遭到了惡劣的對待,那么,他的存在會更加不可或缺。
而厲云棠如今被瑣事牽絆在國內(nèi),半個月之內(nèi)脫不開身,這大概是他得到言夏夜的最后機會了。
壓抑著心中鋪天蓋地的念頭,紀良辰悄無聲息的閉眼假寐,靜靜等待著最佳時機的來臨。
幾個小時后,私人飛機降落在某處占地面積巨大的莊園。
艾麗莎的家族早早得到消息,在飛機降落的同一時間,彬彬有禮的迎了過去。
舷梯緩緩降下,最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身黑色小西裝,粉雕玉琢的小云朵。
半點不怯場的環(huán)顧四周,小家伙十分紳士的對著陌生的眾人露出笑臉,在一瞬間得到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好感。
“寶貝,你終于來了!”
多日不見,艾麗莎總算比平常多了些外露的情感,走過去把小家伙抱在懷里,“我們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
小云朵靦腆的笑了笑,不大自在的回頭張望著言夏夜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他很開心找到自己的親生媽咪,但是每次和艾麗莎相處起來,卻根本找不到放松隨意的氛圍,讓他下意識的做個乖孩子,連撒嬌都沒有興趣。
在他后面,言夏夜和紀良辰同時出現(xiàn)。
回憶著平板上的那些資料,她不卑不亢的和眾人點頭微笑,“你們好,我是言夏夜。”
“言小姐,久仰大名。”
人群中,一個帶有異國血統(tǒng)的青年站出來,從容不迫的牽起言夏夜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這樣的禮節(jié)在國外非常常見,言夏夜不習(xí)慣也無可奈何,入鄉(xiāng)隨俗的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按照之前答應(yīng)紀良辰的,她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聽著紀良辰用優(yōu)雅的語調(diào)和對方交談,同時悄悄打量著附近的環(huán)境。
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和小云朵要生活在這里,想一想果然還是很有壓力。
她只想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一個背景板,卻有人主動來找她搭話:“言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在莊園里轉(zhuǎn)一轉(zhuǎn),稍后再把你送到客房,或者直接和我們共進午餐。”
作為知名的華裔家族,即便這些人大多都是混血兒,語言方面卻都無可挑剔,兩種語言切換自如。
而且這一位就是最先和她打過招呼的,樣貌和身材都引人注目,想來在這個家族中地位不低。
對于這樣的邀請,言夏夜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還沒等她準備好措辭,高大的青年微微一笑,抬起手在唇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他這奇怪的舉止讓言夏夜怔了怔,隨即看到一匹褐色的駿馬訓(xùn)練有素的從某處出現(xiàn),興高采烈的朝著男人跑了過來。
她愕然的眨了眨眼睛,“這是……”
“他是約翰,我的伙伴。”抬手扯住駿馬的韁繩,青年大笑著對她眨了眨眼睛,“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尤里卡。”
言夏夜遲疑著點了點頭,還是不明白他想要做些什么。
下一瞬,她眼前一花,身不由己的出現(xiàn)在馬背上。
雖然曾經(jīng)陪著小云朵去學(xué)過馬術(shù),但言夏夜有些恐高,實在不喜歡這項運動。
瓷白的掌心滲出冷汗,言夏夜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手足無措的局面,“尤里卡,抱歉,請讓我下去……”
“晚了!”
尤里卡縱身坐在她前面,回頭對著她露齒一笑,手中輕輕一扯韁繩。
言夏夜拒絕不能,耳邊的風(fēng)聲一下子加大,害的她無意識的抓住了身邊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包括男人的衣擺。
如果現(xiàn)在大喊大叫的找紀良辰救命,或許還來得及。
但她這次代表厲云棠出現(xiàn)在這里,又怎么可以做出那樣丟人的行徑?
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言夏夜只好跟著尤里卡離開,希望接下來的參觀快點結(jié)束,讓她一個人回房休息。
目送著二人一馬疾馳而去,紀良辰微微皺了下眉頭。
在他身邊,一位容貌嬌艷的女孩子酸溜溜的嘟著嘴巴,“紀良辰,她是厲云棠的女人吧,你干嘛這樣費心?”
紀良辰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打趣著:“希兒,你也不再是我的女人了,干嘛在乎我看別的女人?”
“我們之所以分手,還不是因為厲云棠和艾麗莎的關(guān)系終結(jié),現(xiàn)在艾麗莎和厲云棠重歸于好,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絲毫不介意男人直言不諱的說法,希兒曼妙的裙擺劃過草坪,從容優(yōu)雅的挽住他的手臂,嫵媚動人的繼續(xù)道:“今晚來我房里,我有個驚喜給你。”
“我很喜歡你的驚喜,可惜今晚不行。”看著小云朵在這里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紀良辰邁開長腿,慢條斯理的和他們一起走向主宅,“而且,你不是有未婚夫了嗎?”
“那又怎么樣?”希兒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染成紅色的指甲曖昧的戳了戳男人的胸口,“紀良辰,我們幾年沒有見面,你好像變得不好玩了。”
“那是因為我成熟了,你還像個小女孩一樣。”唇角勾起俊朗的笑意,紀良辰淡淡問:“我記得艾麗莎是你的表姐,你有沒有親眼看到過她懷孕的時候?”
即便聽過言夏夜的解釋,他隱隱懷疑小云朵很可能是言夏夜丟失的寶寶,但這僅僅是他的猜測,暫時還不能確定。
“……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希兒瞬間警惕起來,松開他的手臂不滿道:“難道厲云棠懷疑艾麗莎不是小寶貝的媽咪?”
“和他無關(guān),是我個人覺得好奇。”眼眸溫柔的注視著希兒漂亮的臉蛋,紀良辰拿出花花公子的作風(fēng),很快哄得對方眉開眼笑,“你想啊,艾麗莎那樣的性格,竟然會單獨生下孩子,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的確很不可思議。”
贊同的點了點頭,希兒慵懶的笑了笑:“不過她遇到的男人是厲云棠,如果換做是我,為了留住那個男人,大概也會做同樣的事。”
事實證明,厲云棠的魅力無人能敵。
在這個世界上,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沒有之一。
所以,制造出屬于彼此的孩子,用責(zé)任和家庭來留住男人,是每個女人都知道的錦囊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