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可以的。”
厲云棠溫柔霸道的將她扯進懷里,嗓音低沉的繼續(xù)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委屈了自己。”
“嗯。”言夏夜輕輕揚了揚唇角,“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小云朵,有什么事情及時找你幫忙,這樣可以了?”
“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孩。”
厲云棠漆黑的眼眸滿是笑意,克制的吻了吻言夏夜的額頭,哄著她睡一會兒:“夏夜,你昨天直到現(xiàn)在都沒睡過,明天要搭很久的飛機,再不休息會吃不消的。”
“……我之前都不怎么困。”說著,言夏夜趴在厲云棠懷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不解的歪了歪小腦袋,“奇怪,我剛剛還很清醒,想著今晚也不用睡了呢。”
“你已經(jīng)很累了,只是精神過于亢奮。”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厲云棠輕笑著在她耳邊數(shù)羊:“仔細聽我的話,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想不到厲二爺哄人睡覺的時候,竟然是如此溫柔的畫風(fēng)。
言夏夜忍不住笑出聲來,纖細的身子在男人懷中不住顫抖,靜靜聆聽著男人悅耳的嗓音。
不知不覺中,睡衣如潮水般襲來。
在她放松心弦的一瞬間,與其說是睡著,倒不如說是耗盡體力之后的暈厥更加恰當一些。
感受著懷中小女人清淺的呼吸,厲云棠輕輕移開覆在她眼前的手,低眸凝視她清美無辜的睡顏。
就這樣,窗外的光線幾經(jīng)變換,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夜晚。
言夏夜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厲云棠仍然陪在她的身邊。
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頸,言夏夜眷戀著他的體溫,嗓音啞啞的說:“答應(yīng)我,我和小云朵離開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凡事量力而行,不準做任何危險的事。”
“好,我全都答應(yīng)你。”撫了撫小女人柔軟的發(fā)頂,厲云棠抽出發(fā)麻的手臂,“那小子大概快放學(xué)了,我還沒有告訴他明天的安排,要不要把這個機會留給你?”
經(jīng)過適當?shù)男菹ⅲ韵囊股n白的小臉恢復(fù)了些許血色,動作輕柔的幫厲云棠按摩手臂,想了想說:“都可以,小云朵很喜歡艾麗莎,似乎不排斥去她的家族。”
“不對,那是在有你陪著的前提下。”厲云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夏夜身上,享受著這所剩無幾的獨處時光,“夏夜,你認為艾麗莎怎么樣?”
想起那個傲然又冷艷的女人,言夏夜有點別扭的抿了抿唇。
她的性格生來溫和,大多時候都可以和別人相處融洽,但艾麗莎是她對付不了的類型。
當然,這并不是說艾麗莎的個性有什么問題,只是她很難和對方成為朋友而已。
猶豫不決的沉默了一會兒,言夏夜盡量客觀的開口:“艾麗莎是個性很強的類型,不過她是云朵的親生媽咪,我還是想要和她好好相處。”
“無論什么時候,都沒必要勉強自己。”厲云棠勾唇淺笑,淡淡的道:“這次讓你代表我過去,是因為我有一筆生意要和艾麗莎的家族商量。”
言夏夜認真的傾聽,很快明白厲云棠告訴她這些事情的用意。
為了讓她在外面不受委屈,他已經(jīng)做了所有他能做的,這份用心讓人不得不動容。
“厲云棠……”
心中暖暖的喚了他的名字,言夏夜主動仰起小臉,蜻蜓點水般的吻了吻男人性感菲薄的唇。
厲云棠享受著她的溫柔,抱著她從沙發(fā)上起身,無可奈何的岔開話題:“晚餐時間到了。”
要是再讓他和言夏夜獨處下去,在這樣好的氣氛之下,他很難保持住坐懷不亂的理智。
而言夏夜隱隱意識到什么,雪白的臉頰染上些許紅暈,默默的點了點頭。
外面的餐廳里,秦景一神色陰郁的對付著一份三分熟的牛排,刀叉劃過餐盤響起刺耳的噪音。
言夏夜和厲云棠聯(lián)袂出現(xiàn),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和廚師吩咐了幾句。
在等待晚餐的空閑時間,言夏夜拿著平板繼續(xù)看那份資料,厲云棠同樣有事要做,修長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點。
被人徹底忽視的秦景一臉色更加沉了幾分,一邊繼續(xù)制造噪音,一邊看著言夏夜說:“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人在支持你?”
言夏夜蹙了蹙眉頭,抬眸看著神色不善的秦景一,淡淡道:“他們不是支持我,只是認為可以從我這里得到更大的利益。”
“所以,他們不是聽你的命令,跑來和我作對的?”秦景一半信半疑,眼尾的余光落在厲云棠身上,“言夏夜,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放心,我不會和你爭奪這個爛攤子。”
言夏夜心平氣和的放下平板,轉(zhuǎn)而拿起手邊的橙汁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說:“秦景一,這世上沒有輕而易舉得到的權(quán)利,今天的葬禮全程由你主持,難道你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景一的臉色黑中帶青,顯然是氣得狠了。
一把丟開手中的刀叉,他端起桌上的香檳一飲而盡,惱羞成怒的道:“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口一個大少爺?shù)姆Q呼我,現(xiàn)在父親尸骨未寒,他們就已經(jīng)想著自立門戶了!”
這樣的結(jié)局,并不在言夏夜的預(yù)料之外。
實際上,由于秦家的特殊性,眾人可以選擇服從,也可以選擇離開,甚至還可以選擇取代秦景一的位置。
成為這樣的一家之主,性命和權(quán)利都沒有保障。
在這種時候,大概只有采用雷霆手段,鎮(zhèn)壓住下面蠢蠢欲動的人心,才能爭取時間樹立威信。
想到這里,言夏夜再次看了秦景一一眼,心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畢竟秦景一的混蛋歷史人盡皆知,讓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聽從他的命令,難度可想而知。
一直留意著言夏夜的神情,秦景一心中平添幾分不安,皺眉道:“言夏夜,你如果對父親還有歉疚之心,就出面幫我說幾句話。”
言夏夜纖長的睫羽顫了顫,“什么話?”
“那些人不怕我,總歸是要怕厲二爺?shù)摹!鼻鼐耙蝗缃褚菜闶亲咄稛o路,不得已向自己怨恨的敵人求助,“要是他當眾表態(tài),不會看著大家胡作非為,爭取時間大概沒什么問題。”
他這話擺明是說給厲云棠聽的,目光卻始終留在言夏夜的身上,不想正面對上那個俊美無儔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偏偏厲云棠接過話茬,慢條斯理的開口:“秦景一,你太看得起我了。”
秦景一頓時多了幾分緊張,很不情愿的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厲二爺,我是想讓你看在言夏夜的份上,替秦家想想辦法,你可以拒絕,沒必要說這些話敷衍我。”
“不,我是認真的。”
厲云棠不以為意,玩味的勾起一抹笑,繼續(xù)道:“你知不知道秦家有多少資產(chǎn),這世上利益二字,可以驅(qū)使大家做掉腦袋的事,就算他們對我有幾分敬畏,也不可能任由我阻擋他們的財路。”
聽出厲云棠的言下之意,秦景一面色由黑轉(zhuǎn)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真的打算瓜分秦家……”
“恐怕不僅僅是打算。”厲云棠對此并不樂觀,慢條斯理的說:“今天前來祭拜的,其中有幾位是秦家生意上的敵人,要是我沒有記錯,那幾個人是一起離開的,你猜他們?nèi)プ隽耸裁矗俊?
但凡有資格能和秦家分庭抗禮的,個個都是江海鼎鼎有名的大佬,平日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雜志新聞中的人物。
如今,他們堂而皇之的聚在一起,合作的目標除了秦家以外,再無其他。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秦景一心急如焚,雖然他也有他的人脈,但是和強大的敵人比起來,卻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這個嘛……”
厲云棠壞心眼的拖長了音調(diào),欣賞著秦景一茫然無措的可憐相。
雖然他答應(yīng)了言夏夜,不會特意為難秦景一,但捉弄他一下又沒什么大不了的,還可以給夏夜出氣。
“厲二爺,假如你告訴我如何做,我不會虧待你的。”秦景一親眼見識過今天的一切,倒像是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條件我們可以具體商量。”
厲云棠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一個女傭急匆匆的走進餐廳。
她環(huán)顧四周,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大少爺,大小姐,律師到了。”
所謂的律師,當然是負責(zé)秦老先生遺囑的那一位。
秦景一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回頭看了眼淡定自若的言夏夜,不怎么情愿的說:“這個律師是父親多年的好友,本該今早來的,結(jié)果他人在國外,接到消息之后回國,現(xiàn)在大概剛下飛機。”
言夏夜點了點頭,她對金錢方面沒什么奢求,不過還是很好奇,父親究竟留給了她什么。
推開椅子站起身,她側(cè)眸看著身邊的厲云棠,又看了看迫不及待的秦景一,覺得還是應(yīng)該征求一下對方的意見:“宣讀遺囑的時候,厲云棠可以在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