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鄭重其事的保證,讓言夏夜微微紅了臉頰。
拉著厲云棠朝兩個人的房間出發(fā),迎面遇到似乎正打算離開的紀(jì)良辰。
“言小姐。”
眼神沉沉的望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紀(jì)良辰慵懶的笑道:“你和厲二爺還真是恩愛,真是羨煞旁人。”
言夏夜心中怪怪的,不自覺的想要松開厲云棠,若無其事的答道:“紀(jì)先生,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
然而,察覺到她的意圖,厲云棠不著痕跡的攥住了她的小手,不允許她臨陣脫逃。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紀(jì)良辰灑脫的笑了笑,告別離去了。
目送他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言夏夜回眸去看若有所思的厲云棠,有些心虛的解釋著:“抱歉,我不習(xí)慣在人前牽手。”
過去,言夏夜一直恪守著自己的身份,不肯當(dāng)眾和厲云棠表現(xiàn)親密。
但如今早已今非昔比,這樣的借口勉強的讓人生疑。
厲云棠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優(yōu)雅淡然的松開她的手,嗓音低沉的別有深意,“好,我以后會注意的。”
片刻前曖昧悸動的氛圍,隨著這一句波瀾不驚的交代,頃刻間變了味道。
言夏夜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眼睜睜的看著厲云棠丟下她,邁開長腿向前走去。
蔫巴巴的跟在男人身后,她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對,卻又沒辦法開口解釋。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希望厲云棠不要那么認(rèn)真。
一覺醒來之后,把今晚的不愉快全都忘記,實在不行再撒個嬌,總能把這件事彌補過去。
然而,直到言夏夜躺在床上,疲倦不堪的閉上眼睛,男人始終沒有再和她說任何一句話。
幾個小時前的噓寒問暖和此刻的冷淡生疏形成了鮮明對比,讓她僵硬的維持著閉目養(yǎng)神的姿勢,放輕呼吸假裝已經(jīng)睡著,不想讓這場面顯得太過尷尬。
和厲云棠相識這么久以來,同床異夢又無話可說,這還是第一次。
深深體會到心中酸軟的難受,言夏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委屈的資格,最終心神俱疲的陷入沉睡,夢中還想著要如何與厲云棠和好如初。
轉(zhuǎn)眼間,次日一早。
言夏夜渾身冷汗的睜開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讓她愣了愣,隨即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昨夜,她做了個很可怕的夢,仔細想想又摸不著頭緒。
習(xí)慣性的想要和厲云棠撒個嬌,轉(zhuǎn)頭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床另一邊空無一人。
用手摸了摸冰冷的被子,偏低的溫度證明厲云棠已經(jīng)離開很久。
心中陡然空了幾分,言夏夜大致猜得到,厲云棠是在猜疑她和紀(jì)良辰之間的關(guān)系。
即便他昨天沒有當(dāng)成戳穿她的謊言,但紀(jì)良辰的表現(xiàn)很不對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不明白紀(jì)良辰為什么要特意那樣做,言夏夜惆悵的垂下小腦袋,想要發(fā)條信息過去問問,又想起這些事都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實在沒有質(zhì)問人家的資格和道理。
黑白分明的水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言夏夜呆呆的做在床上,不知道要不要出去找厲云棠。
假如男人是因為不想見到她,所以提前離開……
那么,她是不是該識趣一點,不要隨便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這樣的可能性讓言夏夜心如刀絞,無法接受厲云棠可能已經(jīng)討厭她的事實。
默默的縮在被子里,她不想出去讓男人礙眼,正打做睡個回籠覺的時候,枕邊的手機響起一陣清脆的鈴音。
言夏夜纖長的睫羽顫了顫,以為是厲云棠打來的,心慌意亂的選擇了接聽。
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口,那邊傳來一道甜美動聽的嗓音:“言小姐,對么?”
“……嗯,我是言夏夜。”
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朋友,言夏夜怔了怔,特意看了眼來電顯示,屏幕上顯示著一串未知的陌生號碼。
頓了頓,她主動問:“請問你是?”
手機那邊,陌生的女人玩味的笑了笑:“我是季蔓蔓,你認(rèn)識我吧,我們見過面的。”
的確。
如日中天的大明星季蔓蔓,怎么可能會有人不認(rèn)識?
言夏夜微微皺了皺眉頭,猜不透對方的用意:“季小姐,你打給我,是想做什么?”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約個時間,出來見面?”季蔓蔓似乎認(rèn)定言夏夜不會拒絕,胸有成足的矜貴道:“當(dāng)然,是關(guān)于秦小姐的事。”
言夏夜眉間的褶皺更深,不假思索的追問:“你想對伊人做什么?”
“別這樣防著我,秦小姐她已經(jīng)離開國內(nèi),我又能對她做些什么?”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季蔓蔓繼續(xù)說:“你是秦伊人的朋友,不來見我,你會后悔的。”
“……好。”
既然對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言夏夜還真有些好奇她要做些什么。
聽到她肯定的答復(fù),季蔓蔓并不意外,不緊不慢的說出時間地點:“一個小時后,幽藍餐廳見。”
“知道了,我會準(zhǔn)時到。”
放下手機,言夏夜看了眼身邊空蕩蕩的半張床,竟然有些慶幸季蔓蔓的來電。
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不去和厲云棠見面。
把手機丟在一邊,言夏夜起身去浴室梳洗一番,換上昨晚新買來的衣服,一個人悄悄地離開房間,帶走了兩個保鏢。
知道這兩個保鏢肯定會把她的行蹤告訴給厲云棠,言夏夜索性不去向男人交代,準(zhǔn)時到達了季蔓蔓所說的餐廳。
門外,早已有侍者等在那里。
見言夏夜的車子在門口停住,立刻小跑著上前打開車門,“請問,是言小姐么?”
“我是。”
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這場面,言夏夜狐疑的問:“季蔓蔓把整個餐廳都包了場?”
侍者畢恭畢敬的笑著:“沒錯,今日的貴客只有您們二位,請不要拘謹(jǐn),玩的開心。”
作為江海標(biāo)志性的餐廳之一,停業(yè)一天的損失和利益都相當(dāng)可觀。
暗自感慨著季蔓蔓的揮金如土,言夏夜在侍者的帶領(lǐng)下走進餐廳,很快見到正在品嘗紅酒的季蔓蔓。
“季小姐,我來了。”
揮揮手讓侍者離開,言夏夜自己拉開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大明星的對面,望著她問:“你找我有什么事,現(xiàn)在可以說了?”
“很簡單,我想知道秦伊人在那里。”
纖細的手握住酒瓶,季蔓蔓親自幫言夏夜的杯子倒上紅酒,“別說你不知道,你是秦伊人的朋友,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知道又怎么樣?”言夏夜低眸看著酒杯里漂亮的紅色,不溫不火的說:“我是伊人的朋友,所以不會把她的下落告訴你,這難道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季蔓蔓漂亮的眼睛瞇起。
她長得非常漂亮,即便沒有PS和濾鏡的打造,還是漂亮的讓人過目不忘。
只是,比起平時電視上那個嬌俏迷人的大明星,臉蛋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氣質(zhì)和性格則是天差地別,遠不是無害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纖細的手指不耐煩的輕敲桌面,她忍不住冷嘲道:“言小姐,如果你真的是秦伊人的朋友,就該勸她安分守己,不要惦記屬于別人的男人。”
言夏夜并不把大明星放在眼里,再加上從秦伊人口中得知了季蔓蔓的為人,親眼看過她的騷操作,很難對她有什么好印象可言。
聽了對方這耀武揚威的話,她也不過是風(fēng)淡云輕的笑了笑:“你說的男人,指的是楚昔年?”
季蔓蔓眼神不善的瞧著她,“不然呢?”
“如果季小姐還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那么也不要忘記了,最初是誰橫刀奪愛,讓伊人在婚禮前夕失去了她的未婚夫和約定好的婚禮?”
說完,言夏夜不打算再和這種厚臉皮的女人說什么,言簡意賅的道:“假如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打聽伊人的下落,那么你注定要失望了。”
“真的?”季蔓蔓冷笑:“言小姐,前兩天楚昔年半夜從醫(yī)院里跑出去,我和伯母找了他整整一夜,最終知道他在厲二爺那里,這件事你知不知情?”
言夏夜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點頭道:“知道,所以你想說什么?”
“就在那一夜之后,楚昔年對我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昨天還突然和我提起離婚……”
好看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季蔓蔓壓著怒火問:“他這樣突然的改變,和秦伊人有沒有關(guān)系?”
“季小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無非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伊人的錯,是她蠱惑了楚昔年,讓楚昔年放棄你……”
說到這里,言夏夜抬眸看過去,一字一句的問:“在你問我這些話之前,有沒有想過,始作俑者是你自己?”
季蔓蔓咬了咬牙,“……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那天登門拜訪伊人的家里,口口聲聲說你壞了楚昔年的孩子,還拿出醫(yī)院的證明來刺激秦伊人,卻從來沒有想過,楚昔年會知道這件事情?”
話音落下,季蔓蔓姣好的臉蛋微微蒼白。
顯然,她沒料到謊言會這么快被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