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假話,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言夏夜莞爾著搖了搖頭,安安靜靜的注視著狀若瘋癲的言水柔,突然想到了制止流言蜚語的好主意。
雖然她靠著小手段暫時阻止了那些記者和言水柔見面,但是能阻止的了一時,類似的劇情卻不能再三上演,否則更加容易落人話柄。
那么,既然阻止不了那些記者,阻止言水柔也是一樣的。
心下快速的掠過思量,她凝眸望著瀕臨崩潰的言水柔,意味深長的沉吟道:“說真的,我沒想到厲北城會做到這一步,起碼讓我看到了他挽回我的誠意!
“你……你什么意思?”
言水柔驀然抬頭,漂亮的眼睛里滿是深深淺淺的紅血絲,死不瞑目般狠瞪著言夏夜不放,“你又來騙我,我知道你以你的脾氣,肯定不會原諒一個背叛過你的男人!別忘了,他還害死了你們兩個的孩子!”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客觀來看,厲北城也是中了你的詭計,他不是真心想要那樣對待我的。”
忍著惡心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言夏夜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會有替厲北城開脫的時候。
哪怕這些都只是刺激言水柔故意為之的謊言,還是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言夏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言水柔慌亂的搖著頭,神色間滿是不可思議:“我發誓,當年的事情我只是推波助瀾而已,是厲北城要那樣對待你的,他從來都沒愛過你!現在也不是對你圖個新鮮而已,你別以為自己可以取代我的位置!”
被言水柔尖叫的聲音刺的耳膜生疼,言夏夜眼中不著痕跡的染上了點點笑意,再接再厲的違心道:“搞不清狀況的是你吧,言水柔,你早就在厲北城心里沒有位置可言了,畢竟他可是打算把整顆心都送給我,和我重新開始噢!
再犀利的言語,也比不過厲北城的所作所為。
言夏夜半真半假的說法成功激起言水柔心底最深的隱憂,她姣好的臉蛋猙獰的扭曲,神色在嫉恨和恐懼之間來回轉換,怎么看都像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精神病人。
“我以前一直不愿意再次接受厲北城,主要是覺得你很礙眼,雅兒也很討厭!
為了讓言水柔信以為真,言夏夜強迫自己說出壞女人的經典臺詞,洋洋得意的微笑道:“不過現在你的余生將在這里度過,雅兒幾乎等同于植物人,我也沒必要和一個小孩子過意不去,所以差不多是時候原諒厲北城……”
這段時間以來,再沒有人比言水柔更加清楚,厲北城對言夏夜的執念深到了什么程度。
她之所以還能期盼厲北城與她和好如初,最大的勝算甚至和他們二人無關,而是她篤定言夏夜絕對不會原諒厲北城。
可是,就在她的面前,言夏夜竟然笑容恬靜的說——會考慮和厲北城重歸于好?
那她呢?
她付出的全部青春、人生、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雅兒……到底都是為了什么?
難道只是作為配角,給言夏夜和厲北城的重歸于好鋪路?
無法言喻的嫉恨如根根鋼針刺入言水柔的心臟,她再也忍受不了言夏夜若有若無的奚落目光,用盡全身的力量一把掀開了面前的圓桌,發了瘋似的沖著言夏夜撲過去。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論打架,言水柔從來都不是言夏夜的對手。
冷眼看著瘋瘋癲癲的言水柔,言夏夜慢條斯理的退后半步,抬腳在她小腿上踢了一下。
砰——
言水柔自身的平衡保持不住,非但沒能把言夏夜碎尸萬段,反倒一頭栽倒在地板上,秀氣的鼻子用力砸上地板,瞬間鼻血長流。
“言水柔,就算你想祝賀我,也不用這么大動靜吧?”
言夏夜垂眸望著踉踉蹌蹌站不起身的言水柔,心里平靜的沒什么感覺。
只是按照計劃好的劇本淡淡道:“好吧,看在你這么開心的份上,等我和厲北城復婚那天,一定會記得給你送張請柬……抱歉,你看護士小姐們都往這邊趕了過來,看來以你的精神狀況,不適合出現在我們的復婚典禮上呢。”
說完,她還不忘了掏出手機,給此刻狼狽不堪的言水柔拍照留念,順便發給厲北城一份。
按照正常情況下,看到昔日的戀人如此悲慘,或許會引發某些男人的憐惜之心。
不過厲北城并不在‘某些男人’之列,這種照片只能讓他對言水柔輕蔑鄙視,即便原本還有來探望她的心思,這會兒也肯定敬而遠之。
收起手機,護士小姐們推開房門,蜂擁而入的用緊身衣束縛住還在掙扎的言水柔,拖尸體一般生拉硬拽的把她拖到床上。
“混蛋,賤人,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言夏夜,我一定要殺了言夏夜!”
在精神病院內,類似的瘋言瘋語數不勝數,護士們習以為常,完全不放在心上。
七手八腳的按住言水柔,領頭的護士長飛速做出判斷,指揮著手下的小護士們各司其職:“病人的情況非常糟糕,按照躁狂癥患者發病時進行處理,立刻開始。”
“是,護士長!
穿著護士裝的女孩子領命,取出長長的針管一下扎進病人的靜脈,面無表情的注射一定劑量的鎮定劑,動作快準狠的令人只是看著,都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趁她們忙著控制住發狂的言水柔,言夏夜適當做出擔驚受怕的樣子,招呼護士長出去說話。
站在安安靜靜的走廊上,護士長先是對嚇到言夏夜表示歉意,隨即不無遺憾的嘆息:“根據病人目前的狀況來看,她至少還需要留院觀察三個月左右,才會再次評估是否達到出院的要求。”
“這樣啊……”言夏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每個關心患者的家屬一樣開口:“那么,她還可以接受記者的采訪么?”
“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可以的,病人表現出明顯的攻擊傾向,已經不適合再住在輕癥患者病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