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劉亮真的以為一切到此結束,他會落到楚昔年手里,能不能活著出來,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富貴險中求,如果這就是他的命,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認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情況下,他竟然親眼見到了他夢中肖想已久的女神。
女神不止找了醫生給他換藥退燒,甚至還溫柔善良的把他收留在自己的住處,為了讓他的傷勢盡快好轉,各色名貴的補藥不要錢似的送到他面前,時不時還能吃到女神親自下廚的夜宵。
他感動的無以言表,心想女神對他的好不過是為了軟化他,以柔克剛的哄著他交出手里并不存在的視頻和照片。
饒是如此,他依然沉浸在女神完美端莊的幻影中,只差一點點就要點頭答應,準備痛哭流涕著將全部托盤而出的時候,女神卻提出了令他欣喜若狂又不可置信的要求。
“好,就按你喜歡的來。”
季蔓蔓高傲的嗓音響起,居高臨下的把劉亮從回憶中喚醒。
“那好,那太好了!”劉亮大喜過望,心潮澎湃之余忍不住嘴賤道:“難不成,你其實挺愿意和我……”
后面的話在季蔓蔓厭惡冰冷的瞪視中自動消音,劉亮嘿嘿笑著捂住嘴巴,心里還是美滋滋的,感覺自己是口頭上沾了女神的便宜。
“我把你救回來,不是為了讓你胡說八道、惹我生氣的。”季蔓蔓雙手抱肩,氣勢遠勝于大熒幕上那個風格甜美的自己,“你只需要按照你原來的計劃,從昔年那拿到錢,做完你想做的事,就足夠了。”
“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比起口頭上的便宜,劉亮當然更喜歡觸手可得的實惠。
只是這實惠比他想象中扎手了不少,但真性情的女神別有一番勾魂奪魄的滋味。
季蔓蔓眼神睥睨的覷著他,好像他是什么令人惡心的蟲子,紅潤的唇瓣微微開合:“復述一遍,一會兒你打算怎么和昔年說?”
“那個……”
心猿意馬的盯著那柔潤的雙唇,劉亮不爭氣的吞了口唾沫,努力從貧瘠的大腦里擠出文縐縐的回答:“時間約在晚上八點,地點由我親自告訴你,不允許他派人跟著,否則我就馬上把那些視頻統統發到網絡上去。”
季蔓蔓謹慎的思索片刻,“差不多,不過和昔年說起的時候,要更有底氣一點,畢竟你手上可是握著他未婚妻的證據,對不對?”
“對,您說什么都對!”
劉亮點頭如搗蒜,賊眉鼠眼的偷看季蔓蔓妖嬈有致的手段,滿腦子都是晚上八點。
季蔓蔓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他下流的視線,極為不屑的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囑咐道:“你最好在電話里多花些心思,否則一旦昔年發現你是個外強中干的廢物,你什么都得不到。”
“瞧您這話說的,我劉亮別的不敢說,廢物這點絕對是天大的冤枉,否則又怎么會有貴夫人出錢做我的回頭客?”
刻意曲解了季蔓蔓的意思,劉亮嬉皮笑臉的舔了舔唇,趕在女神發怒之前訕訕道:“要不,我現在就打給他?”
“不急,我現在要出門和昔年約會……你選在中午打過去,記住,兇一點。”
丟下這最后一句話,季蔓蔓渾然不在意公寓里還有個隨時可能對她發動攻擊的猥瑣人渣,自顧自的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又破天荒的畫了個過分艷麗的妝容。
將一切準備完畢,她站在穿衣鏡前左右轉轉,對著鏡子里身姿嫵媚,紅唇妖嬈的女人微微一笑。
顯然,這絕對不是平時的季蔓蔓。
為了讓楚昔年長長久久的留在她身邊,她必須用所有手段強調她的付出。
直到讓楚昔年覺得,他終此一生,就算給予她再多補償,都還是虧欠她的。
心中打定這個主意,季蔓蔓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著,對房子里另一個活人視若無物,開開心心的出門去赴楚昔年的約會。
在她身后,劉亮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殘留在空氣中的香水味,垂涎欲滴的樣子分外猙獰,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這妖精……看不起我?好啊,等到晚上,老子非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
隨著裝飾在門前的風鈴叮咚一響,整個咖啡廳里的客人都被門前那道曼妙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來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在這深秋季節穿著一襲香奈兒新款秋裝,茶色的墨鏡遮掩住她大半張小臉,卻仍能看得出墨鏡下的妝容精致艷麗。
比起咖啡廳這種場合,更適合某些游走于道德邊緣的地帶,和有錢有勢的男人做權色交易。
這位女郎站在那里環顧四周,很快看準了左手邊的一個包間,腳步輕快的走了進去。
深色的咖啡桌前,男人聞聲抬眸,眼中掠過一抹愕然:“你是……”
“是我啦,認不出來了嗎?”
季蔓蔓莞爾淺笑,抬手摘掉大大的墨鏡,一張精心描畫過的小臉撞進男人難掩疲倦的雙眸。
時隔幾天的再次見面,他穿著意式風格的休閑外套,衣擺少見的帶著褶皺,望向她的模樣英俊又落魄。
“蔓蔓?”
“抱歉,是不是嚇到你啦?”
動作可愛的抿了抿唇,季蔓蔓走到楚昔年對面坐下,故作輕松的說道:“根據你提供的情報,我考慮了一下那個劉亮的身份和性格,估計他和那些有錢又猥瑣的投資方一樣,都喜歡這個樣子的女人。”
定定看著面前艷麗至極的女人,楚昔年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收緊,胸膛中的情緒壓的他喘不過氣:“你……為什么要做到這一步?”
“因為你說過的,只有讓劉亮滿意,他才會如約刪掉那些資料。”
纖細的手指把玩著墨鏡的鏡腿,季蔓蔓滿不在乎的扯出一抹笑,“與其不情不愿的半途而廢,還不如由著他的意思讓他盡興,這樣一來,你我的犧牲都不算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