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秦伊人從楚昔年懷中仰起小臉,分外開心的大聲宣布:“就在剛剛,夏夜終于擺脫了厲北城那個超級大渣男,重歸自由之身啦!”
“是啊,的確值得恭喜。”
礙于他的小可愛和言夏夜是最好的朋友,楚昔年連帶著愛屋及烏,對言夏夜的印象和評價都還不錯。
“所以我們今晚準備什么禮物去赴宴比較好?”
撒嬌的蹭了蹭男人的脖頸,秦伊人興致勃勃的盤算起來:“鮮花和紅酒是不是太老套了點?嗯……要不然拎個大蛋糕過去怎么樣,云朵肯定會開心呢!”
“這個得交給你自己考慮,慶祝離婚這種事兒我還是頭一回參加。”
“好吧好吧,我記得家里有兩瓶古董紅酒,要不然把那個送給夏夜怎么樣?也許今天晚上氣氛很好,很適合喝上幾杯噢?”
“可以。”
風淡云輕的微微頷首,楚昔年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放在茶幾上安安靜靜的手機。
隨著劉亮給出的最后期限越來越近,心中的倒計時滴答作響,吵得他片刻不得安寧。
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握成拳頭,他若無其事的揚起唇角,只能想到求助于那個手腕通天的男人:“言小姐在的話,云棠哥也會在吧?”
“肯定會,難道你看不出來厲二爺對夏夜的心意?”
身姿輕巧的離開男人的懷抱,秦伊人抬起手指敲了敲額頭,一邊回憶一邊往廚房走去:“楚昔年,你還記得那兩瓶紅酒放在哪里了嗎?廚房還是酒窖?”
“我不記得了,反正時間還很充足,你不用急,慢慢找。”
目送著秦伊人纖細的身影從客廳內(nèi)消失,楚昔年拿著遙控器加大了電視的音量,抄起手機再次撥打了劉亮的號碼。
短暫的等待之后,話筒中傳來機械的通知。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guān)機……”
恨恨的咬緊了牙關(guān),楚昔年掛斷手機,眼中的焦慮無法掩飾。
這兩天來,也許是因為最后期限即將臨近的緣故,劉亮的手機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看樣子是鐵了心要逼迫他按照對方的威脅行事。
錢和季蔓蔓,一樣都不能少。
可是……這怎么做得到呢?
心事重重的在客廳中來回踱步,楚昔年想過讓季蔓蔓去接觸劉亮試一試,但上次那樣凄涼的見面至今還歷歷在目,他實在沒辦法為了心愛的女人,去傷害一個愛著他的女人。
就在楚昔年急的焦頭爛額又束手無策的當下,手機微微震動起來。
他以為是劉亮回心轉(zhuǎn)意,連來電顯示都來不及看,以最快速度接聽:“喂?”
“昔年,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你想好要怎么辦了嗎?”
像是沒有料到他會這么快接聽,話筒中響起的柔美嗓音帶著些猝不及防的怔忪,但更多的是安撫的溫存。
“蔓蔓……”
楚昔年垂下眼眸,心中沉沉的嘆了口氣。
或許,這世上真的有心有靈犀這一回事。
“你呀,怎么聽上去無精打采的?”季蔓蔓嫣然一笑,嬌嗔道:“是不是……后悔那天拒絕了我?”
“這個笑話不好笑。”楚昔年的回答仍是果斷的,頓了頓輕嘆口氣:“今天晚上,我會去見云棠哥,看看能不能讓他幫忙,把那個混蛋揪出來。”
“厲二爺?”
季蔓蔓柳眉輕蹙,遲疑著壓低了聲音:“我記得你當年和厲二爺不過是泛泛之交,之后又這么多年沒聯(lián)系過,他真的肯無條件的幫你么?”
如果不談及少年時代的交情,請厲云棠出手的代價,絕對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
楚昔年自然明白這個代價,面不改色的低聲道:“我不指望他無條件的幫我,只要能找到劉亮,什么條件我都能答應(yīng)。”
“能答應(yīng)他,就不能答應(yīng)我?”
“蔓蔓,我不喜歡你拿這件事開玩笑,因為它本身不是個玩笑。”
“我都怕死了,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季蔓蔓時刻不肯錯過表白的機會,字里行間都是在為深愛的男人著想:“那個劉亮敢威脅到你身上,肯定會把自己藏的很嚴密,你已經(jīng)雇了不少私家偵探,結(jié)果還不是一無所獲?”
“你認為云棠哥幫不到我?”
“我可沒那么說,只是時間太倉促,就算你手里有他想要的利益,這么短的時間恐怕也做不到什么。”
楚昔年瞳孔霎時收緊,握著手機的手指加大力氣,低沉的嗓音里飽含壓抑的痛苦:“那我還能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等著一切發(fā)生?”
假如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以秦伊人的性格,會怎樣一意孤行的結(jié)束他們的關(guān)系,一個人躲起來舔舐傷口,甚至離開江海再也不回來。
以上種種,還僅僅是最保守的估計而已。
作為秦伊人的枕邊人,他知道她并沒有看上去那么乖巧單純,行為處事很容易走極端。
再加上由于黃偉的緣故,秦伊人這個名字本身就已經(jīng)處在風口浪尖。
若是輿論就此鋪天蓋地,造成什么后果不可預(yù)知,只怕沒人能承受得起……
“……昔年。”
沉默片刻,季蔓蔓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主動開口道:“讓我去吧,只要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就算那個劉亮是什么了不起的變態(tài),我也絕對會奉陪到底,直到拿回你想要的東西為止。”
“我說了不行,這件事不要再提!”
心煩意亂的掛斷手機,楚昔年鎖緊眉頭,重重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里。
他真是太沒用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竟然還遷怒于季蔓蔓,簡直不像個男人。
“楚昔年?”
抱著兩瓶酒走進客廳,秦伊人看了看電視上嘰嘰喳喳的肥皂韓劇,一臉不解的問:“你干嘛把電視聲音開那么大,害得我叫了你半天。”
抬眸看向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楚昔年眼中的暗色瞬間收斂,輕描淡寫的勾了抹笑。
“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這部劇還挺有趣,也許公司可以考慮這方面的投資,一不小心想的多了點……你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