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的話,隨他去好了。”
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徐江川看出言夏夜似乎有所顧慮,“你不要誤會,這并不是說我對成為繼承人有百分百的把握,而是我愿意與他公平競爭。”
言夏夜微微頷首,左右為難的想了想。
最終還是決定暫且保守秘密,起碼等到她和厲云棠商量過再說。
徐江川微微挑了挑眉頭,很感興趣的低笑:“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言夏夜無聲的搖了搖頭,抬眸看向英俊高大的男人:“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問徐爺爺和我說了些什么?”
“除此之外,還想問一問你打算定幾點的機票,準備空出時間送你去機場。”
“謝謝你的好意,可惜我得和秦景一一起離開,還是別讓他惹你煩心了。”
想到秦景一那人憎鬼厭的尖酸刻薄,言夏夜真是恥于與他為伍。
來到這的目的已經達成,徐江川站起身,眉眼間含著不真切的微笑,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朗和優雅:“也好,江海再見吧,言小姐。”
“再見,徐先生。”
……
次日一早。
言夏夜和秦景一以及管家一行人離開徐家,在隨行保鏢的護送下進入頭等艙。
整個路上,秦景一看言夏夜都是各種不順眼,陰陽怪氣的譏諷層出不窮。
即便蘇洛洛幾次三番的圓場,氣氛還是死氣沉沉,讓人沒有開口的欲望。
幸好艙內全部的座位都被包下,否則這一幕不幸落在江海某位同班次的大佬眼里,免不了又是一番麻煩。
身為秦老的左膀右臂,管家第一時間占據了言夏夜旁邊的座位。
等到飛機開始起飛,他摘下身上的安全帶,走到言夏夜身邊俯身匯報:“您那天讓我查的號碼已經有了結果,使用者登記的是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的身份證,現在已經證明那位老太太不是號碼真正的使用者。”
“這樣的話,還能找到使用者真正的身份么?”
“以現階段掌握的線索來看,即便找到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十分可觀的給出回答:管家悄聲問:“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言夏夜垂眸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向摯友交代:“暫時先繼續查,直到查到為止。”
“是,大小姐。”
目送著管家回到座位上,言夏夜為難的蹙起眉頭。
難得秦伊人有事情拜托她,她卻沒能辦的漂亮。
而且秦伊人竟然不惜開口求她,足可見這個號碼非常重要。
等回到江海,她必須找時間去見一見秦伊人,問問對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煩。
……
與此同時,秦伊人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盯梢行動。
連她自己都很吃驚這種行為,可是戀愛中的女人實在很容易頭腦發熱。
比如今天一早,她不經意間看到楚昔年接了通電話,神色轉瞬間變得十分微妙,很快又恢復如常。
于是,她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像以前那樣送他出了門。
之后抓起早就準備好的車鑰匙,悄悄在后面跟上了他。
深知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夠光明正大,半路上,秦伊人好幾次想過要不要調轉車頭回去算了。
但是想了又想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像個見不得光的私家偵探一樣,遠遠地吊在楚昔年的奔馳跑車后面。
靠著不太嫻熟的車技穿過馬路,秦伊人把車子停在路邊,透過車窗去看馬路對面的情況。
因為她不敢跟得太緊,楚昔年的效率比她提前五分鐘左右。
此刻,男人已經離開跑車,坐在一家清吧的靠窗卡座里。
他俊朗的臉上架著大大的墨鏡,漫不經心的翻著酒單,仿佛生怕被人認出來一般。
即便如此,楚昔年的外表依舊引起了清吧里幾個女人的注意,接二連三的走上前去自薦枕席,個個掛著自認為迷人的微笑,又一個接一個的慘遭拒絕。
親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如此受人歡迎,秦伊人情不自禁的彎起唇角,滿心都是驕傲和竊喜。
那么多女人都想要得到的男人屬于她,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十足十的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讓她忍不住傲嬌起來。
凝眸望著男人的一舉一動,秦伊人扶了扶滑到鼻尖的墨鏡,又在意識到自己動作的同時,眼中的笑意忽然淡去。
遲疑著望向車子的后視鏡,映照出的她特意裹了條擋住大半張臉的圍巾,鼻梁以上全靠著墨鏡遮擋,仿佛特別見不得人。
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
自從黃偉不依不饒的在媒體上造謠生事,最近她只要出門,都不得不這樣打扮,比大明星還要嚴防死守,連片場的工作都暫時去不得了。
而楚昔年那樣打扮,大部分原因也是受了她的連累,讓她很是過意不去。
看在這個份上,她晚上果然還是該再直白一點?把那個當成道歉的誠意嗎?
默默走神了十幾分鐘,秦伊人再次轉頭看向外面,一雙水眸不受控制的迅速睜大。
清吧歐式風格的櫥窗里,楚昔年的對面多了個嫣然淺笑的女人。
哪怕她也帶著墨鏡,巴掌大的小臉精致美好,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依然彰顯出她與眾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季蔓蔓……”
輕啟朱唇喚出對方的名字,秦伊人心口漫過一陣刺痛。
怎么辦,她真是太傻了。
直到親眼看到季蔓蔓的前一秒,她還以為楚昔年只是和別人約在這里談公事罷了。
畢竟楚昔年身為星空娛樂的總裁,多少也算半個公眾人物。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躲著沒去公司,都是靠下屬幫忙傳達工作上的決定和安排。
纖纖十指刺入掌心,她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像是一只孤魂野鬼,靜靜地旁觀著她深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親密交談。
這并不是她過度腦補,而是那二人間的氣氛使然。
證據就是季蔓蔓幾次垂頭微笑,手指不自覺的把玩著高腳杯,卻一直都很用心的前傾著身子,偶爾聆聽、偶爾交談。
楚昔年從侍者手中接過葡萄酒,親自給季蔓蔓的杯子倒酒,一舉一動都熟稔異常。
這是難免的,畢竟季蔓蔓是他的初戀,在他的生命和回憶中占據了太多太多的分量。
怔怔的望著這一幕,秦伊人突然意識到,那一夜并不是她誘惑男人的方式太稚嫩,而是楚昔年故意無視了她的誘惑。
也許、可能、大概……
比起她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他更希望擁抱的是千嬌百媚的季蔓蔓。
——他曾經真愛過、或許至今仍然深愛的女人。
心中的痛意一點一點鮮明,秦伊人深深地吸了口氣,難以自已的紅了眼眶。
她不明白,如果楚昔年真的有意和季蔓蔓復合,又為什么會在她酒醉的那一夜擁抱了她,甚至第二夜仍是如此。
還是說她喝醉后的表現太可憐,他是因為同情才……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不愿把自己代入悲慘可憐的角色,不去管眼角冰涼的淚水,秦伊人發動車子,以最快速度離開了這里。
以她對楚昔年品性方面的認知,她相信男人不會在和她解除婚約之前,與季蔓蔓有什么更進一步的親密。
換而言之,楚昔年很可能還沒有做出真正的決定。
情敵當前,她要做的是鼓起勇氣守護自己的愛情!
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作天作地,親手把深愛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
……
清吧里,楚昔年輕嘆口氣,再次陳述了他的來意。
“蔓蔓,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季蔓蔓溫柔繾綣的望著他笑:“嗯,我相信你。”
楚昔年無顏面對這樣的季蔓蔓,欲言又止的垂下眼簾。
眼看著距離劉亮設下的最后期限越來越近,楚昔年雇了私家偵探整個江海的尋找他的行蹤,可是直到今天還是一無所獲。
他不清楚劉亮到底會不會按照他說的那樣,把關于秦伊人的照片和視頻放到網上。
他只知道他賭不起,必須要在情況惡化以前,把事情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想讓你真的和那個癟三發生關系,你只需要騙他把手里的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不會讓他動你一根手指。”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
季蔓蔓摘下墨鏡,眼底滿是眷戀深情,極端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答應我,假如他要求得到我之后再拿出東西,我又該怎么辦才好?”
楚昔年想也不想,“那就沒必要再談,你立刻離開,其他的事交給我解決。”
“我沒猜錯的話,他手上的東西,是不是和你的未婚妻有關?”
勉強的牽了牽唇角,季蔓蔓難過的抿了抿唇:“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愛她……但那所謂的東西應該是視頻或者照片之類可以虛擬儲存,隨時發送出去的東西吧?”
“你怎么知道……”
“在娛樂圈待了這么久,這種事不是很常見嗎?”
沒有去問那些視頻和照片究竟是什么內容,季蔓蔓沉默一瞬,輕輕軟軟的低聲說:“你知道的,我愿意為你做一切,哪怕和一個癟三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