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哪呢?”
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機酒杯,爭相恐后的向外張望,唯有想要紀良辰做自家妹夫的二世祖紋絲不動,默不作聲的發了條信息給自家妹妹,算是幫她爭取最后的機會。
而這會兒,探頭探腦的幾個兄弟已經一睹芳容,表情各異說什么的都有。
“嘿,別說,看上去真挺不錯的,臉蛋和身材都夠格,那一身衣服如果都是真貨,起碼也得值個六位數,只是沒聽說京城還有這么一位小姐啊,難不成是哪位老總新收的情人?”
“你管呢!那些老總的身體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姐芳華正茂的年紀,能守著那些死老頭子過日子嘛,要不然她也不會特意來這種場合,哥幾個的機會到了。”
“我瞧著挺一般啊,頂多那淡定勁兒有點勾人,不是我喜歡的口味,隨便你們怎么競爭,我看看熱鬧就行。”
這異常熱烈的討論引起紀良辰的注意,他沒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手肘撐在沙發上,直起身子側眸看去。
會所刻意昏暗的光線下,一抹蹁躚的身影正在人群中來回穿梭。
她清美的小臉上略帶迷茫,美目流盼的尋找著什么,穿著打扮乃至氣質都和此地格格不入,難怪這些禽獸們能第一時間關注到她。
“咳!”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紀良辰起身朝著言夏夜的方向揮手,刻意把話說給周圍的狐朋狗友們聽:“言夜,這里!”
言夏夜愣了大約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言夜是她杜撰出來的假名字。
垂著小腦袋掩飾住她慢半拍的反應,她沒想到紀良辰并不是約她私下見面,也就是說,如果想讓紀良辰高看她一眼,那么勢必要在他的朋友們面前留下不錯的印象,最好還是很深刻的那一種。
若有所思的走到角落處,言夏夜抬眸瞧著大沙發上坐沒坐相的四五個男人,走得近了就聞到酒味撲鼻而來,看樣子哪一個都沒少喝。
緋色的唇角微微勾起,她姣好的臉上浮現一抹溫柔可人的笑靨,嗓音軟的像是撒嬌:“紀先生,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對對對,我們都是良辰的朋友。”不等紀良辰接話,幾個公子哥嘻嘻哈哈的替他回答,同時用力拍了拍紀良辰未來的大舅子,著重強調道:“這位是良辰的發小,鐵哥們,你叫他毅哥就好。”
“毅哥。”言夏夜從善如流,大大方方的湊到紀良辰身邊坐下,眼眸淡然的望著這些擠眉弄眼、不懷好意的朋友們,云淡風輕的開口道:“是不是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打擾我們倒不要緊,關鍵是我們良辰這么好的一棵大白菜,可不能叫什么隨隨便便的人給哄了。”最瞧不上言夏夜的公子哥撇了撇嘴,在他看來,京城中既然沒聽說有什么言家,而言夏夜身上又缺乏富豪名媛目中無人的氣度,反倒是平易近人的堪稱溫柔,足可證明她這身華貴的打扮是怎么來的。
在座的公子哥們個個都是上流圈子里混久了的,就算變不成老狐貍,也對那些榮華富貴下的腌漬事了如指掌,所以這會兒看著言夏夜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帶了那么點輕視和掂量。
有心機的女人他們見的多了,卻不代表有多喜歡,畢竟都是出來混的,說到底不過各取所需,一個愿買一個愿賣,誰都別他媽的裝純。
“看來在各位眼中,我是個隨隨便便的人咯?”了然的笑了一笑,言夏夜瞥了瞥不動聲色的紀良辰,發現對方并沒有制止的意思。
這也難怪,依照目前的進展而言,她對紀良辰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還是對他有所圖的陌生人,再怎么提防都不為過。
可問題的關鍵在于,這些男人如果真的是紀良辰的好友,她就不好直言不諱的懟回去,但是再這么聊下去,也許紀良辰會厭惡她的無趣和平庸,不再給她見面機會也不一定。
而這種可能,恰恰是言夏夜最無法接受的。
“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起碼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毅哥很滿意朋友們的一致對外,拖著時間等自家妹妹趕來,語氣沙啞的譏諷道:“小姐姐,咱們都知道良辰有財有貌,大家都是聰明人,遮遮掩掩的沒什么意思,不如你直接把目的說出來,也許我們看在你坦誠的份上,幫把手給你辦了,你也就不用纏著良辰不放了?”
“好啊。”估摸著紀良辰大概準備好全程旁觀,言夏夜笑意不改的眨了下眼睛,俏皮的神情掩飾不住話語中的認真:“目前而言,我對紀先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進一步了解他,等到了解的足夠深刻,彼此又互相滿意的話,我希望可以和他正式交往。”
“哈!”毅哥一臉嫌棄的聽著,最后干脆笑出聲來,挑著眉頭眼神不屑的落在言夏夜身上,“聽明白了,你這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我們這些小恩小惠,你還看不上的是不是?”
言夏夜不怕他找茬兒,卻也很納悶自己怎么招惹到他,“請別誤會,我并非不相信各位的能力,只是任何恩貴和紀先生比起來,對我來說,都只能算是小恩小惠。”
她說這句話時眉目淺淺,低眸輕笑的樣子溫柔嫵媚,輕易奪去了在場幾個男人的心神。
他們嘴上口口聲聲說著嫌棄,心中未嘗不嫉妒紀良辰的好運。
甚至還有心思靈活的,一心想著把紀良辰踢出局,再由他以身相待,嘗嘗這女人的溫柔鄉是什么滋味。
就在此時,場上的搖滾樂響起一陣密集的鼓聲,驚天動地的換回了幾個人的神智。
“哎呦,良辰你聽到沒?這個小姐姐說她對你是真心地,給座金山都不換呢!”另一個公子哥捧腹大笑,走過去大大咧咧的勾住紀良辰的脖頸,“這是桃花運,還是桃花劫啊?”
紀良辰敷衍的勾了勾唇角,一雙桃花眼安安靜靜的對上言夏夜的水眸,等著看她什么時候才會知難而退。
“得得得,口說無憑,依我看,咱們還是得讓小姐姐證明證明。”
毅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啪的一下把玻璃杯重重砸在茶幾上,誠心要和言夏夜過意不去:“這杯里是白蘭地摻水,假如小姐姐也是場面上的人物,應該不當一回事吧?”
既然是國際知名的烈酒,即便摻了水,酒精度數還是高的超乎想象。
言夏夜一時間抿唇不語,拿不定主意該怎么對付這咄咄逼人的混蛋。
為了下落不明的孩子,她不介意損害身體,只是這一杯下去,她大概很快就會頭暈目眩,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見面的契機?
見言夏夜猶豫不決,紀良辰心里一動,突然想起在酒吧相遇的時候,她似乎根本不勝酒力。
“喝酒沒什么問題,只是這是不是不太公平?”淡笑著開口插話,他意味深長的瞧了眼言夜,別說他不給她追求的機會。
言夏夜秒懂他的暗示,心領神會的微微一笑:“是啊,不如我們公平一點,輸家大冒險怎么樣?”
“你確定?”毅哥早已把紀良辰看成未來的妹夫,自然不爽他替言夏夜出頭,當即惡狠狠的扯出個冷笑:“咱哥幾個可不是學生,要是你贏了怎么都好說,要是你輸了……可別怪我們玩葷的了。”
言夏夜想了想,笑瞇瞇的先吹捧了他們一波,“我相信幾位都是京城有身份有來歷的青年俊杰,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會對輸家太過分的。”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言夏夜不止言笑晏晏,還美的可以。
就算毅哥動機不純,這會兒也被噎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他幾個損友也不介意他吃了個啞巴虧,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其中一個懟了懟置身事外的紀良辰,頗為感慨地道:“這小姐姐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剛剛是咱們看走了眼。”
紀良辰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心情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期待,期待著這個小女人接下來還會有什么令人驚艷的表現。
他本來只把言夜的出現當成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很快就會和他歷任前女友一樣沒了新意。
卻沒想到言夜的種種應對都很新奇有趣,不卑不亢的令人側目,讓他無聊的生活平添了些許趣味。
“行,算你能說會道,我也犯不著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斟酌出一句找場子的話,毅哥揮手把茶幾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推到一邊,給接下來的節目騰出場地,“石頭剪子布?”
“可以。”
言夏夜欣然點頭,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她之所以敢答應和這混蛋玩什么大冒險,就是因為她有十賭九贏的把握。
類似的游戲,她和厲云棠一起玩過,輸的一敗涂地。
只是,她贏不了厲云棠,難道還贏不過區區一個紈绔子弟?
不遠處,紀良辰微微瞇了瞇眼睛,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即逝的笑意。